第25章 暗夜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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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夜蛇影

 

“沙…沙沙…”

那声音贴着半塌的院墙根,像一条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滑过枯草覆盖的地面,由远及近,缓慢而粘滞地朝着破庙的门洞方向而来!

林笑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僵硬得如同被钉在冰冷的泥地上。黑暗中,她只能瞪大眼睛,徒劳地望向庙门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寒风灌入的呜咽。

身边的阿丑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她裹在斗笠下的身体猛地绷紧,细微的颤抖停止了,连呼吸都似乎屏住了。黑暗中,林笑笑能感觉到她同样惊恐的僵硬。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己经到了院墙的豁口处!只需再往前一点点,就能顺着塌陷的砖石滑进院子!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林笑笑的喉咙,越收越紧。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坐以待毙!她猛地想起自己睡觉前放在手边的、那根用来拨火的粗树枝!

几乎是凭着本能,她僵硬的手指在黑暗中疯狂摸索!冰冷的泥地,干枯的草茎…终于!指尖触碰到了一截粗糙的木棍!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攥紧!沉重的木棍入手,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却真实存在的安全感。

她猛地翻身坐起!顾不上冰冷刺骨的地面,顾不上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她双手紧握木棍,将尖锐断裂的那一端对准庙门的方向,身体微微前倾,摆出防御的姿态!虽然她知道,这简陋的武器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可能不堪一击,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反抗!

“谁…谁在外面?!” 她鼓起全身的勇气,朝着庙门外的黑暗嘶声喊道。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破败的庙宇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回应她的,只有骤然停止的“沙沙”声。

死寂。

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寒风穿过破庙的缝隙,发出呜呜的怪响。庙内,火堆最后一点暗红的余烬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浓稠的黑暗如同墨汁,瞬间吞噬了一切!

林笑笑和阿丑彻底被抛入了绝对的黑暗深渊!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瞬间被放大到极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听到阿丑那被斗笠捂住的、急促而压抑的呼吸!

那东西…停下了?走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

“呼!”

一股带着浓重土腥味和冰冷气息的怪风,猛地从庙门洞开的黑暗中灌了进来!风中夹杂着枯叶碎屑,狠狠扑打在林笑笑脸上!

紧接着!

一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贴地飞行的巨大蝙蝠,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从门洞的阴影里猛地窜了进来!速度快得只在林笑笑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一股刺鼻的、混合着泥土和某种腥臊气的阴风,首扑她而来!

太快了!林笑笑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求生的本能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握着那根粗树枝,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道扑来的黑影狠狠抡了过去!

“砰!”

木棍结结实实地砸中了什么东西!触感坚硬而沉重!但巨大的反震力也震得林笑笑虎口发麻,木棍差点脱手!

“嗷呜——!”

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兽嚎在黑暗中骤然炸响!震得整个破庙都似乎在颤抖!

是野兽!一头体型不小的野兽!

那黑影被木棍砸中,扑击的势头猛地一滞,发出一声吃痛的咆哮!但它显然没有被击退!反而被激起了凶性!林笑笑甚至能闻到它喷出的、带着血腥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阿丑!躲开!” 林笑笑尖叫着,再次抡起木棍,疯狂地朝着黑影的方向乱砸!她不知道砸没砸中,只知道必须拼命!黑暗剥夺了视觉,她只能凭借野兽粗重的喘息声和腥风来判断方位!

“砰!砰!” 木棍砸在泥地上、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野兽显然被这疯狂的攻击暂时逼退了几步,在黑暗中发出焦躁而愤怒的低吼,似乎在寻找再次扑咬的机会。

就在这时!

一首蜷缩在角落的阿丑,不知何时己经站了起来!她像一道无声的幽灵,在浓稠的黑暗里,凭借着对环境的熟悉,迅速而准确地摸到了墙角那堆白天捡来的、准备当柴烧的硬木柴枝!

她抓起一根手臂粗、前端被劈砍得异常尖锐的木柴!那木柴断裂处形成的锋利尖刺,在绝对的黑暗中闪烁着无形的寒芒!

阿丑瘦小的身体里仿佛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没有像林笑笑那样尖叫着冲上去,而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弓着身子,双手紧握那根尖锐的木柴,悄无声息地、极其迅速地绕到了那野兽喘息声传来的侧后方!

林笑笑还在疯狂地挥舞木棍,试图阻止野兽靠近。那野兽被逼得连连低吼后退,注意力完全被正面挥舞的木棍吸引!

就是现在!

阿丑清澈沉静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从侧后方冲出,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双臂上,对着那野兽喘息声最响亮的、靠近脖颈侧下方的位置,用尽全力,狠狠地将手中尖锐的木柴捅了过去!

“噗嗤!”

一声沉闷而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嗷——!!!”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惨嚎瞬间撕裂了黑暗!那野兽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猛地原地弹跳起来!疯狂地甩动身体,试图甩脱刺入体内的异物!

阿丑在刺中的瞬间就松开了手,身体极其灵活地向后翻滚,躲开了野兽疯狂的反扑!

林笑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听声辨位,野兽因为剧痛而发出的咆哮和翻滚声暴露了它的位置!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握紧粗树枝,朝着那翻滚嘶吼的黑影最中心的位置,狠狠地、像打桩一样砸了下去!

“砰!”

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了野兽的脊背或者头颅上!发出骨头碎裂般的闷响!

“呜…” 野兽的惨嚎戛然而止,变成了濒死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破庙里弥漫开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野兽扑入到毙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林笑笑和阿丑都脱力地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开水的鱼。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而急促的喘息,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搏杀,耗尽了她们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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