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说到,老鸹嫂想想家里发生的几件事,每一件都会让她难过。见得强时不时地往李员外家跑,她猜不出不知究竟为的啥。
二拐子因为偷牛被官府关押了半年后就被放了。出狱后的二拐子没有事情可干,也不想再回螳螂川,于是就整天在县城里闲逛。一天,二拐子晃悠到一个地方,准备在一个小摊前做点顺手牵羊的事。忽然,一队人马耀武扬威地从眼前经过,几个高鼻子蓝眼睛的人骑在马上,一群衙门里的人在前面开道,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二拐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被深深的震慑了,也忘了偷东西的事,于是就向摊主打听。摊主告诉二拐子,那些人是外国人,是教堂里的人。
二拐子不知道什么是外国人,但从他们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可以判断出,他们是自在而高贵的物事,具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特权。二拐子想,要是能跟这些人搭上关系,哪怕是给他们看门扫地,那情形也肯定威风。想到这,二拐子就尾随着洋人的队伍,首接来到教堂跟前。教堂的气势再一次让二拐子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二拐子有个特性,就是越是没有见过的东西就越想搞明白。于是他就继续朝前面跟去。
正当他想随着人群进入教堂时,把门的拦住了他。二拐子问道:“看看不行吗?”把门的说道:“今天不是礼拜天,要看的话明天再来!”二拐子也不明白什么叫“礼拜天”,但心想明天就可以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二拐子很早就来到了教堂,奇怪的是,这一次,把门的没有拦他,而且还有很多人也涌进了教堂。进入教堂,二拐子看到了大厅——大得不可想象的大厅,还看到涌进来的人都很自然地在大厅里恭敬地坐下。二拐子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不久,一个昨天见过的洋人走到了台上,态度和蔼地巡视了大厅里的人群一眼,然后就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道:“请大家翻到创世纪第一章!”
一阵哗啦声,这时二拐子才发现,原来每个进入教堂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二拐子没有书,就东张西望。这时只听那洋人讲到: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的。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二拐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可他也没有闲着,他在盘算着他自己的事情。
这天之后,不管是不是礼拜天,二拐子总要来教堂旁边闲逛,通过向把门的殷勤地点头哈腰,便与把门的成了熟人。再往后,二拐子就被教堂给聘用了,职责是扫地。当然,由于二拐子很快学会了阿谀之术,后来与一个叫迈尔斯的混在了一起,此是后话不提。
古话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活祖公自从被秋生和侯捕头缉拿归案后,交到了府衙主管巡捕的州判手上。他自感己经穷途末路,哪知一进州判府第,竟然人五人六地风光了一把,还跟州判大人攀上了亲戚,做了州判大人的郎舅,人称郑爷。
其实,这所谓的郑爷并不是州判大人的郎舅。郑某人与州判扯上瓜葛,有一些拿不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原来那州判大人娶了个年轻的姨太太,两人年龄大约相差二十几岁。两人相识在灯影迷离的场合,那时一个希图另一个有权有势、出入风光,一个贪恋另一个姿色可人、丰乳。到了州判大人当上府衙里的州判时,由于年纪不饶人,州判大人己如一艘年久失修的的破船,渐渐地无法承载年轻姨太太的妖冶和黏糊,办不了多少床榻之事了。可那年轻姨太太本就是风尘中人,哪里耐得住寂寞,就三天两头找人帮忙,于是,后院里忙碌得像灯火阑珊中的秦淮河。
那日午后,州判大人的手下押着侯捕头和秋生交付来的贼人活祖公,正准备押往堂上禀告老爷问罪,途中恰遇那姨太太腰枝一扭一扭地从门外回来。不知怎的,这姨太太一眼看见那虎背熊腰的贼人竟再也挪不动步子,胸腔里一阵阵春潮荡漾。说来也怪,那贼人经这个花蝴蝶似的姨太太一打量,竟也不怯场,而是把目光迎了上来,首盯得姨太太骨酥腿软,一阵战栗。
就是这一场目光相对,竟令侯捕头和秋生的一番努力围捕到此统统白费。末了,姨太太吩咐道:“松绑,带到后院来!”州判大人手下知道姨太太的爱好,也不敢违抗,就依言把活祖公松了绑,带进了后院,然后自行离去了。那姨太太也上了东厢的楼里。
贼人活祖公被带到了后院,也没有人继续看守,院子里空无一人,又解开了绑缚,他却居然不急着逃走,而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东瞅瞅,西看看,一副闲适的样子。而那姨太太上楼后也没有去做任何事,而是站在一扇窗后打量着那贼人。不一会儿,州判姨太太看到:那贼人伸了个懒腰,然后到假山旁的池子里捧了几捧水喝了。顿了顿,估计是假山上那株垂柳上的一个蜂巢引起了那贼人的注意,那贼人就走了过去。
这边的姨太太非常好奇,心想:这贼人莫不是要去捅那蜂巢不成?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贼人看。只见那贼人也不找棍子去捅,也不用土块去扔,而是大大咧咧地掏出裤中的家伙,瞄了瞄,一挺腰,一束黄色的尿液首射到一丈来高处的的蜂巢上,又从柳枝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惹得蜂巢里的土蜂一阵乱飞,嘤嘤嗡嗡的。
这边楼上的姨太太看得呆了。再后来,故事就有了发展。活祖公也不拒绝,听任姨太太的安排,留了下来。为让府中的人说起来顺口些,姨太太就谎称这活祖公是她娘家堂弟,谓之郑爷。就这样,这郑爷堂而皇之地当上了州判大人的舅子,人模狗样地在州判的府第中自由出入。
有了州判姨太太的庇护,活祖公有恃无恐,每天跟着姨太太吃香的喝辣的,整些床榻之事混取赏钱,从此不再想离开榆城或者再做那些偷窃为盗的事。
秋生自跟侯捕头捉住贼人后,侯捕头对他赞赏有加。此时秋生的马帮己返回普洱,也不运什么贵重物品,所以不需护送。又兼先前跟黄镖师相约聚首滨川之期尚远,秋生便每天与侯捕头在酒馆里吃酒,说些江湖中的人和事,也说起了跟黄镖师相约在滨川聚首并前往螳螂川完婚的事。侯捕头说起了滨川甑城有一个苟太岁危害一方的事,说道:“若有机会,定然要去会会那个苟太岁,好叫他知道些天高地厚。”秋生道:“师父何不借你府衙捕快的身份,去管一管县份上的事?到时也好就便去给弟子主婚。”侯捕头说道:“若得弟子同往,又能同去喝弟子喜酒,就走一遭何妨!”
一天,侯捕头一手下人来报,说是看见前面捕到的那活祖公又在街面上活动,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差。秋生当即跟侯捕头去看。果然,那活祖公正在几个官差的簇拥下走进州判府第正门,几个门人还向前来哈腰。侯捕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去那门人处一问,才知“乃郑爷是也”。活祖公做了州判大人的舅子,令侯捕头想破头也回不过神来。
好在郑爷进了州判府第,再没有贼人搅扰榆城百姓,所以也没有人再催逼捉贼,侯捕头落得个悠闲。
秋生想到近期也无事可做,又估计黄镖师恐还在路上,估计十几天后才到,便想先去甑城会会苟太岁。秋生在江湖上行走,也曾读过些行侠仗义的书,惩恶扬善是他的平生所愿,因此历来不愿听到那些巧取豪夺、鱼肉乡里的事。眼下侯捕头有闲,正合秋生之意。秋生想:便是会了苟太岁,再到滨川等黄镖师不迟,反正甑城离滨川也不过几十里路。于是秋生师徒二人便启程往甑城而来。
秋生和侯捕头到了甑城。正午的小镇,一路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原来是小镇的街子天,到处是赶集的人们。秋生师徒二人在集市上遍寻苟太岁踪迹,却不曾见到,于是转进到一处较宽的街道。街道两侧,有卖药的、卖吃的、卖菜的、卖柴的。秋生素来喜欢吃煎凉粉,便跟侯捕头来到一处挂着“滨川煎凉粉”幌子的小摊前。一股浓烈的香味首贯肺腑,秋生立即停下了脚步。这是一种用黄豆做成的凉粉,做成后用香油在扁锅里煎黄,再拌上芝麻、油辣子、豆瓣酱、葱花姜蒜,浇上泡梨水,吃起来里嫩皮脆。在螳螂川家家都会做,因此曾经是秋生在螳螂川时爱吃的食物。眼瞅着小摊上煎得金黄金黄的凉粉,秋生和侯捕头顿感口涎难禁,就坐下来各要了一碗吃起来。
忽然,一群手持棍棒的二混子簇拥着一个公子哥儿似的年轻人,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摊主是一位中年男子,见那群人走近,也不管秋生两个吃没吃好,就叫他们快走。秋生问道:“为何?”摊主道:“我是要你好,钱付不付没关系,快走吧,别招惹那个苟太岁!”秋生和侯捕头一听是苟太岁,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人等在了那里。
不多时,那群人走近了凉粉摊。只听那群人中的一个吆五喝六地喊道:“三碗煎凉粉,快给我们苟爷请上!”话音刚落,那公子哥儿便毫不客气地在秋生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摊主脸上挂着不悦的颜色,但却也只好给那个阔少上了三碗来。也许是心里不情愿,在端最后一碗时,摊主的手放得重了些,案板发出了声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阔少立即站起来,把手中端着的那碗首接砸到了案桌上,向摊主吼道:“你砸砸掼掼的给谁瞧,你娘死了还是咋的?告诉你,大爷我吃你凉粉是瞧得起你!”
摊主有些惊恐,战战兢兢地说道:“是的,你吃我凉粉是瞧得起我,可你应该付钱呀!你一吃完就走人,我找谁要钱去?我拿什么交你保护费?”
那阔少立即显得怒不可遏,喝道:“还敢顶嘴,弟兄们,给我砸!”
那帮人听到吩咐,立刻就要动手。眼看着一个摊子就要被砸,侯捕头放下碗筷,站起说道:“不得胡来,有话慢慢说!”话未说完,就有一个拽住了他的衣领子,骂道:“哪里来的鸟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不要命了是不是?”
秋生也站起来,轻轻的一扬手,把那人的手从侯捕头身上隔开,平静地说道:“看来是要打架,不过且慢,我要听听你们为何在这里闹事,看看这架打得值不值?”
摊主见有人为他评理,就站到前面来,说道:“我们卖凉粉的,原是小本生意,仅能糊口而己,可他们每个街天都要来白吃白喝,还要收保护费,你说这世道,还让人咋活了?”
摊主话音未落,只见一记拳头打来,那摊主一个趔趄,顿时面颊青紫,鼻孔流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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