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的后台化妆间,香水味和发胶味混在一起。
江渝对着镜子调整领口的荆棘胸针,金属尖刺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镜子里,林樾推门进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越发凌厉,领带却依旧松松垮垮地挂着。
"陈明没来。"他靠在化妆台边,声音压得很低。
江渝涂口红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半小时前接到电话,说是突发肠胃炎。"林樾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条,"但他秘书偷偷给了我这个。"
江渝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港口区17号仓库。
"调虎离山?"她抬眼。
林樾的拇指擦过她唇角,抹掉一抹晕开的口红:"你留在这里盯着我二叔,我去港口。"
他的指腹温热,动作却公事公办,像在擦拭一件武器。江渝拍开他的手:"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有准备。"林樾从公文包里抽出把折叠刀塞给她,"防身用。"
冰凉的金属贴着大腿皮肤被藏进裙底,江渝突然抓住他手腕:"林樾。"
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叫他的名字。
"如果一小时后我没收到你的消息,"她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把你二叔从主席台上推下去。"
林樾低笑一声,反手握住她手指,力道大得发疼:"成交。"
校庆典礼进行到第三项,校长正在介绍来宾。
江渝站在舞台侧幕,目光钉在第一排的林志远身上。他今天格外焦躁,己经看了三次表。
"下面有请校友代表发言!"
掌声中,一个陌生男人走上台——根本不是陈明。江渝眯起眼,这人是林氏集团的财务总监。
胸针里的微型耳机突然传来杂音,接着是林樾的喘息声:"仓库是空的...不对...这是个..."
刺耳的电流声炸响,通讯中断。
江渝的指尖掐进掌心。台上,财务总监的发言正到关键处:"...关于跨江大桥的工程质量..."
林志远突然转头,精准地看向侧幕的江渝,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冷光。
他早知道他们会查陈明。
港口区的暴雨来得突然。
林樾踹开17号仓库的铁门,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仓库里堆满建材,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头套黑布。
"陈明?"
他刚走近两步,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林樾矮身躲过,钢管擦着耳朵砸在货架上,火花西溅。
三个黑衣人从阴影里扑出来。
林樾反手拧住最先冲来那人的手腕,夺过钢管砸向第二个人的膝盖。第三人趁机一拳击中他腹部,他闷哼一声,尝到血腥味。
"林少爷,"那人踩住他掉落的手机,"二爷让我问您,查到自己母亲的死因了吗?"
林樾吐掉血沫,突然笑了:"查到了。"
他猛地拽倒货架,钢材轰然砸下。混乱中,他割开陈明的束缚:"想活命就跟我走!"
校庆现场,江渝的耳机里只有沙沙的杂音。
林志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在等阿樾的消息?"
香水味混着雪茄气息笼罩下来,江渝转身,笑得毫无破绽:"林董事对侄子的行踪这么关心?"
"毕竟他最近总和你在一起。"林志远递来一杯香槟,"听说你母亲是记者?"
冰凉的酒杯被塞进手里,江渝的指尖触到他腕表——和她胸针是同样的金属温度。
"普通文员而己。"她假装喝了一口,"您认错人了。"
"是吗?"林志远突然握住她手腕,"那为什么你在发抖?"
香槟杯坠地,碎片飞溅。
江渝的裙底,折叠刀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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