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零二分，兰博基尼的轮胎碾过最后一个减速带，停在了银河步道的尽头。江渝熄火时，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19.2度，油量还剩二分之一。
"到了。"她解开安全带。
林樾望向窗外。月光下的海面泛着细碎的银光，远处灯塔的光束每隔十秒扫过水面。他伸手关掉空调，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停顿了一秒——停在24度，江渝最喜欢的那个数字。
江渝推开车门，带着咸味的海风立刻灌进来。她走向栏杆边，马丁靴踩在潮湿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地方还没拆？"她踢了踢生锈的栏杆，"上次来就说要改建。"
林樾从后备箱拿出两罐可乐，易拉罐表面的水珠滚落到她刚给他缠着创可贴的手指上。"延期了。"他递过一罐。
不知道林樾说了什么，又惹恼了江渝，江渝在他的小腿，力度刚好够留下个灰印。
海风突然变强，吹乱了江渝的头发。她烦躁地拨开发丝，打了根烟，风太大没打着，却见林樾从口袋里掏出根发绳，黑色的。
"上周买的。"他晃了晃发绳，"免得你总用牙咬。"
江渝抢过发绳，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变态。"
远处，一艘渔船缓缓驶过，船尾拖着的渔网泛着荧光。江渝突然指向海面："看，水母群。"
林樾眯起眼睛："那是塑料垃圾。"
"放屁，明明在发光。"
"反光。"林樾掏出手机，调出气象APP，"今晚云层太厚，夜光藻不会..."
江渝抢过手机扔进他可乐罐里。"现在谁才是蠢货？"她得意地笑。
林樾面无表情地捞出手机，甩了甩水："防水款。"他按下电源键，屏幕完好无损地亮起来。
"作弊。"江渝撇嘴。
潮水开始上涨，浪花拍打堤岸的声响越来越密。林樾的外套下摆被海风吹起。
"冷吗？"他突然问。
江渝刚要否认，那件外套己经落在她肩上。雪松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林樾转身走向车子，"怕你感冒传染给我。"
江渝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却把外套裹紧了些。她跟着回到车上，发现林樾正在调试座椅加热——温度刚好是她平时喜欢的档位。
回去的路上她不想开，车钥匙扔给他，他没说要去哪，她也没问。
林樾的公寓灯火通明。推开门时，江渝闻到一股焦糖的甜香。餐桌上摆着个歪歪扭扭的奶油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JY-18"，字母"J"的尾巴画成了个小小的音符。
"你做的？"江渝戳了戳塌陷的蛋糕边。
"外卖。"林樾从冰箱拿出打发的奶油，"装饰是我弄的。"
江渝坏心思来了，食指抹上奶油往林樾脸上伸去，林樾敏捷地躲开，反手将奶油点在她鼻尖。"医嘱，"他一本正经地说，"外敷比内服有效。"
他们最终把大半奶油抹在了对方身上。江渝的头发沾满白色泡沫，林樾的衬衫领口糊着一团巧克力。蛋糕被折腾得面目全非，只剩那个"18"的巧克力牌还完好无损。
凌晨五点，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江渝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最后一块幸存的蛋糕。林樾坐在她脚边，正用棉签清理指甲缝里的奶油。
"喂。"江渝踢了踢他的肩膀。
"嗯？"
她将蛋糕上的"18"巧克力牌掰成两半，把较大的那块塞进他嘴里。"谢谢。"她说得很轻，但足够清晰。
林樾咬着巧克力，嘴角微微上扬。"不客气，"他声音含糊，"寿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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