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的黑色手机在餐桌上震动第二次时，江渝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最后一块松饼。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父亲"两个字。
"不接？"江渝舔掉叉子上的枫糖浆。
林樾皱眉，拇指划过接听键："父亲。"
电话那头传来林父沉稳的声音，江渝能听到几个零碎的词："今晚...乔家...务必出席..."
林樾的指节泛白，捏着手机的力道不小："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樾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冰块撞在他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家？"江渝歪头，"那个做医疗器械的乔氏？"
"嗯。"林樾放下杯子，"他家女儿从英国回来了。"
江渝挑眉："你那个娃娃亲对象？"
"不是娃娃亲。"林樾扯松领带，"两家老一辈的口头约定而己。"
江渝嗤笑一声，把松饼塞进嘴里："几点？"
"七点。"林樾瞥了眼腕表，"我得回去换衣服。"
江渝站起身，随手抓起外套扔给他：去吧。"
保时捷驶入林宅车库时，管家己经捧着熨好的西装站在门口。他想起临走前江渝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嘴里吹着的泡泡糖啪地一声炸开："别喝太多。"
饭店内琥珀厅金碧辉煌。林樾踏入包厢时，乔伶伊正端坐在雕花扶手椅上，穿着香奈儿最新季的浅粉色套装，栗色卷发垂在肩头。她看到林樾，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名媛应有的矜持。
"樾哥哥。"她站起来，声音甜得像蜜渍玫瑰，"好久不见。"
林樾点头致意："乔小姐。"
"叫什么乔小姐，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呢。"林父说道。
侍者开始上前菜时，乔伶伊悄悄把椅子往林樾那边挪了半尺："樾哥哥，我特意选了和你同款的百达翡丽。"她伸出纤细的手腕。
林樾切着盘中的鹅肝："很衬你。"
林父满意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伶伊在伦敦政经的成绩单我看了，全是A。”
乔父也说道:“过几天伶伊也要转到满誉了，你们两个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林樾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借口去洗手间，锁进隔间才查看。江渝发了条朋友圈，这是她空白了很久的朋友圈里第一条，没有文案:她穿着白色T恤，深蓝色短裤蹲在兰博基尼旁边的自拍，狐狸似的眼睛笑的眯起来，比着耶的手指上沾着奶油。一个字形容:辣。他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下楼了，按下保存，唇角扬起。
回到包厢，主菜己经上了。乔伶伊正用流利的英文和侍酒师讨论红酒产地，看到林樾立刻切换回中文："樾哥哥，你尝尝这个松露牛排，是我特意让主厨准备的。"
林樾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乔伶伊好奇地瞟向他的口袋："有急事？"
"没有。"林樾切着牛排。
甜点环节，乔父突然提议："下周六伶伊生日，我们家办了个小型派对，让年轻人多接触接触？"意思很明显。
林父欣然同意。林樾握餐刀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恐怕那天我要去b城。"
"推迟一天嘛，"乔伶伊撅嘴，"我特意从英国带了你最喜欢的威士忌。"
宴席散场时，乔伶伊站在林樾旁边"能加个微信吗？我的英国号码国内用不了..."
林樾扫了她的二维码，设置成"仅聊天"。
回程的车上，林父意味深长地说："伶伊很适合你。"
林樾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没说话。
"乔氏有我们需要的医疗渠道。"林父语气转冷，"别任性。"
林樾的手机亮起，江渝发来消息："冰箱空了。"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明天补货。"
消息刚发出，乔伶伊的好友申请弹出来："樾哥哥，今天很开心~"后面跟着三个爱心emoji。
林樾按下锁屏键，夜色中他的侧脸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保时捷停在江渝公寓楼下时，己经接近午夜。门一开，他就闻到浓郁的咖啡香。江渝窝在懒人沙发里，腿上摊着本汽车改装杂志。反正现在江志强挣得也多了不少，让她把烧烤店的活辞了，她没事就研究研究车。身上穿着他的衬衫。
"宴会怎么样？"她头也不抬地问。
林樾脱下西装外套："松露牛排不错。"
江渝终于抬头，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小未婚妻漂亮吗？"
"粉色套装，栗色卷发。"林樾松了领带，"像只贵宾犬。"
江渝笑了，差点打翻咖啡杯。林樾走到她面前，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咖啡渍。
"下周六，"他的声音很低，"我得去乔家生日宴。"
江渝挑眉："所以？"
"所以，"林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我车库那辆杜卡迪归你了。"
江渝吹了声口哨："贿赂我？"
"补偿。"林樾纠正道。
她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贴上林樾的掌心："成交。"
林樾俯身，吻落在她带着咖啡苦香的唇上。江渝揪住他的领带，加深这个吻。分开时，她舔了舔嘴角："松露味道不错。"
窗外，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警笛声划破夜空。林樾的手机又亮了，乔伶伊发来一条语音消息。江渝瞥了一眼，笑得像只刚进化的狐狸："找你呢。"
林樾首接关机，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饿了。"
"冰箱空了。"江渝重复道。
"不是还有蛋糕吗。"林樾走向厨房，"昨天的。"
江渝跟着过去，看见他从冰箱拿出那个面目全非的蛋糕。
"好丑。"她嫌弃地说。
林樾用叉子叉了一块塞进她嘴里："将就吃。"
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的瞬间，江渝突然问："她叫什么名字？"
"乔伶伊。"林樾语气平淡，"比你小一岁。"
江渝笑了一下："好吧。”
林樾又喂她一块蛋糕："没你难缠。"
“我什么时候缠过你了？”
林樾没说话，然后就被江渝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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