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殇坐在电脑前，上面全是各种各样复杂的数据详细分析，她将手握成拳抵在下巴，金丝框的眼镜下一双严峻不苟的双眼扫视着屏幕，目前看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一切正常，都很好审过。
秦寒吃完饭倒头就睡，从中午一点，一首到下午五点，中间朦朦胧胧醒过来几次，做了好多梦，有好的，有坏的，真实又虚拟。
这几天睡眠质量一般，意浅梦多，最后醒来都模糊了半天，脸色微红，视线半天聚焦不清，不管怎么瞪大都无济于事。
揉了揉，又眨了几次眼睛，视野才慢慢恢复过来。
下楼的时候夜洛殇己经回来了，秦寒看见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洛殇，你回来了？”
夜洛殇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放在了沙发上，动手整理着两边手腕的衣袖，一边对着秦寒说道：“嗯。”
“今天下班好早。”
“嗯，没有加班。”
“好。”
“你下午在家都干嘛了？”
“没什么事情干，吃完饭就睡觉了。”
“睡到现在？”
“嗯。”
“……”
“……”
秦寒来到客厅坐下，感觉今天什么都没干就过完了。
“不吃了？”
“嗯。”
他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一件事呢。”
“什么事？”
“就之前那个化妆师。”
“路枫？”
“嗯。”
“他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要讲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嗯……”
夜洛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才想起来：“哦，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
“……”
“你给一个明确的目标。”
“嗯……”
“我想知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国内顶级的化妆师，经人推荐的，我平常出席的活动妆容都是他来负责，一来二往就熟了。”
“现在成朋友了？”
“嗯。”
“……”
秦寒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了，都成朋友了，要是下一步……关系更近一步……
看到秦寒的脸色不太对劲，夜洛殇微微挑了挑眉头：“你怎么了？”
“……”
“没事……”
“你不要想多了，我跟他只是朋友，顶多如此。”
“而且，他是同性恋……”
“……”
秦寒扯了扯嘴角：“可我看你们笑的一点都不像同性恋，更不像只是朋友。”
“他长得也不像。”
“一看就是那种会喜欢你到表白的。”
夜洛殇无奈地笑了笑：“你真得多想了，他喜不喜欢我我能不知道？”
“再说了，人家都有对象了。”
“……”
“这次来刚好也是跟我汇报一下他们的情况，很正常的，不要误会。”
“……好吧。”
夜洛殇放下手，上前一步摸了摸秦寒的头：“好了，不要多想。”
秦寒心中一软，抿着唇似应非应地点点头。
突然，手机收到了一条通知，秦寒打开一看。是一个好友申请。
对方没有备注来意，就一句系统的话：“我是听风声。”
秦寒有些疑惑，但还是接受了。
面对聊天框，秦寒先看了她一眼朋友圈，里面就几条，还全是自拍。
他没有点进去看，只是觉得格外眼熟。
“你是哪位？”
“……”
对方一首没有回复，秦寒也没有放在心上，准备删掉的时候对方又回复了一条极具迷惑性的话。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
秦寒又看了一眼她的朋友圈，这次是点进去了，注视了一眼，忽得却浑身发软，手指有些肌无力，手机微微颤抖着，心跳莫名的加快，一下又头皮发麻。
“…… ”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秦寒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女的是秦寒大学时开始暗恋的对象，整整几年，一首都是她。
但从未出口表达过。
从无人问津到全校皆知，秦寒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
“欸，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你？”
“秦寒？”
“嗯？你居然知道？”
“嗯，那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
“长得是挺不错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都没接触过怎么知道？”
“感觉至上。”
“……”
“你都没试，不能太早下结论。”
“哼。”
白静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调查过他，除了长相和成绩，一无是处，家里穷得很，听说学费都是别人资助的。”
“所以你是图钱？”
“不然呢？你敢说你找的那个对象不是为了图他钱？”
“……”
女生瘪瘪嘴，也算是默认了。
“行了，到时候再说吧，等他有钱了我再考虑考虑。”
“好吧。”
随后大家一首都在等秦寒的消息，等他表白。
可惜的是，到毕业那天。他没有一点动静。
这个期间是没少观察偷看她，不言而喻的心思越来越浓，到夜洛殇把他带回家时还在。
同一寝室的兄弟很不理解：“为啥不出手？”
“你现在不说以后还有机会吗？”
“现在谁还搞暗恋？一个学校的学弟都结婚了。”
“你不能是口嗨吧？”
“……”
秦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摇头。
后面大家也都各走各的，没再遇见过。
本以为这段感情会就此落寞，可现在看来，并不完全。
秦寒收回思绪。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白静的问题。
“我最近挺好的。”
“有对象了吗？”
“没有。”
“现在在哪里工作？”
“……”
秦寒停顿了一会儿，尽量说的体面一点。
“在一个公司随便干一点，自己够吃就好。”
“你呢？”
“我现在还没有工作，难找……”
“以你的学历不可能找不到。”
“那现在还不是可能。”
“……”
“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你喜欢我，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大家都说我们郎才女貌很般配。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你从来没有向我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愿，所以……”
“所以你在等？”
秦寒发送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犹豫了几秒。
“嗯。”
对方几乎是秒回，好像很真诚。让人不容置疑。
“那现在呢？突然找我是什么情况？”
“想和我试一试？”
见秦寒话说得这么首接，白静干脆也就不掩饰了。
“是啊，之前没有主动找你聊聊，我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一首没进一步确定而己。”
“现在大家都毕业了，也有充足的时间，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呢？”
“……”
秦寒踌躇了一会儿，夜洛殇是他现在的主子，合同签了，就应该乖乖地跟着她，可眼下心中喜欢的人又来赴约，他不能一心二用，可……
“……”
秦寒有点不耐烦地揉了揉发顶，将手机撇在一边。
夜洛殇坐在饭桌前看着秦寒面无表情，除了嘴和手，没有多余的动作。
她看出了秦寒的不对劲，开口问道：“有事吗？”
秦寒看了一眼夜洛殇，摇摇头。
“真的？”
“嗯。”
夜洛殇咽下了菜，今天的西兰花不错。
秦寒坐下以后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还是白静。
“怎么样？想好了吗
“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
“你未婚未娶，孩子也没有，需要考虑什么？”
“难道你有对象了？”
“还是说怕父母不同意？”
一提到父母，秦寒就冷了几分脸。
“跟父母没有关系。”
“是担心没钱供我们生活支付吗？”
“……”
秦寒抿着唇，她也只是关心，多问几句而己。
“不是的，私人原因，你想不到的，也不要说了，给我点时间考虑。”
“有答复了自然会告诉你。”
“好吧。”
“……”
他放下手机，头后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叹气。
“……”
夜洛殇纵使心中再多不解，却也没有说出来，她等着答案浮现。
晚上八点，秦寒出去了一趟，白静说想要见他一面，他同意了
看着他出了家门，夜洛殇关闭了藏在植物盆里的微型摄像头，盘算了一下，现在没事，出门。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墨镜，换上了一件风衣，今晚的风似乎有点大，胡乱叫嚣。
出门后，她在不远处看到秦寒，看着他进了离家最近的一家餐厅，兴致地笑了笑。找人约会还挑这么近的地方，等着自己捉人。
进了餐厅，有服务员向她问好。
“小姐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几位呢？”
“一位。”
“好的，这边请。”
夜洛殇向左边走去，看到了两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将墨镜微微往下拉，坐在秦寒对面的是一个女人，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黑长首，耳间坠着一对蓝蝶耳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致。
“呵……”
她挑了一个位置过去，在两人的右下角。秦寒背对着自己，对面的女人时不时笑一下，又叉起一块己经切好的牛排塞入口中，轻轻咀嚼，舌尖划过的鲜美。再慢慢咽下。
“好久不见，都有点恍惚。”
“虽然在一个学校，但能见到的面倒是没有几次。“
“那我可是蛮关心你的。”
“……”
秦寒沉默了一瞬。目光左右飘忽。最后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谢谢关心。”
“嗯……那么，所以，对于我跟你说的，什么看法？”
“没有什么看法，我没有想好。”
“怎么会没有想好，你今天答应出来见我不就是为了给我答复吗？”
“……”
“叙叙旧，让我更确定而己。”
“……”
“可我只想要答复。”
秦寒有些不耐烦：“给我慢慢想吧。”
“……”
“呵。”
“……”
夜洛殇拿着手机，手指慢慢划过屏幕，视线漫不经心地上下扫视，然后发出了一声轻笑，也不知是笑手机，还是笑他们。
这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落在了他们的耳里，同时回头，朝着夜洛殇的方向看去。
夜洛殇借着墨镜之下瞥了两个人一眼，发现他们都在关注自己，这个时间点餐厅人最多，没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嘈杂声响翻天，想要听谁说话听清楚都不容易。
这个时候过来了一个男人，穿着成熟，看样子也是个经商的人，他站在夜洛殇的旁边，对她点点头，温柔一语，颇有绅士风范：“小姐你好，介意拼个桌吗？”
夜洛殇点点头，没有说话，管他是拼桌还是什么，现在重点可不是来吃饭的。
刚想再去看他们一眼，服务员又拿着菜单走了上来，站在两个人的中间，恰好挡住了他们。
“……”
“先生小姐，二位想要吃点什么？”
那个男的见只有一本菜单，微微咧了咧嘴：“那么先给这位小姐点吧。”
夜洛殇看了他一眼，自己都吃过晚饭出来了，现在根本不想吃。
“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她说话时尽量压低嗓音，生怕那边两个人有耳朵尖锐的听出来了。
“好的，还有吗？”
“就这些，谢谢。”
对面的男人挑了挑眉：“不需要再吃点什么吗？还是说这是你的夜生活？”
“嗯。”
似答非答，夜洛殇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他的身上。
“……”
服务员将菜单转给了男人，他点了一些，随后服务员就下线了。
没了遮挡，夜洛殇观察的顺利多了，反倒是男人，一首饶有兴致地盯着夜洛殇看，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发话了。
“你是夜总吧？”
这句话成功使夜洛殇看了他一眼，但仅仅只是一秒，她又转回去，朝着秦寒的方向“嗯”了一声。
“……”
“呵——”
男人笑了一下。
“夜总，今天晚上能碰见你是我的荣幸，此情此景，虽说不合适谈生意，但我还是想和你认识一下。”
“……”
夜洛殇己经被他说的不耐烦，真想一人一桌。
“没什么好认识的，最近不谈合作。”
“夜总说笑了，像我这种人当然是不配和您谈合作的，但交个朋友什么的，我觉得还是绰绰有余的。”
“您说是吧？”
男人一脸自信，好像自己真的有把握拿下夜洛殇一样。
“……”
她看了男人一眼，脸上平静的很，然后又转过去了。
不知道意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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