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狼的第三刀变招来得极快，刀背砸在陆青锋左肩时，他甚至能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
鲜血顺着锁骨往下淌，却激得他眼底愈发清亮——这三刀的轨迹，竟与他半月前在系统奖励里翻到的《天霜刀法残篇》如出一辙。
"前朝镇北军的刀法，果然带股子穷途末路的狠劲。"陆青锋抹了把嘴角的血，左手的斩邪刀在月光下嗡鸣。
他记得系统任务里提过，雷家密信事关前朝余孽联络大炎内鬼的证据，怪不得铁面狼拼了命也要护着。
铁面狼铁面下的眼尾抽了抽，刀身一横扫向陆青锋腰腹："小崽子倒是识货。"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是瘸腿老七在捣鬼。
陆青锋余光瞥见墙角的青铜机关盒闪过幽蓝光芒，鼻腔里瞬间漫开一股甜腻的腥气，那是曼陀罗混合蛇毒的味道。
他早有准备。
三天前替青竹派护镖时，系统任务特意提醒过黑风寨善用毒雾，他便让苏晚晴从医馆讨了十颗避毒丹，此刻正含在舌下。
毒雾漫到面前半尺便散了，陆青锋甚至能看清铁面狼瞳孔骤缩的瞬间。
"老七，你那破毒雾对他没用！"铁面狼吼了一嗓子，刀势陡然变急。
这一回每一刀都裹着罡气，刀风刮得陆青锋脖颈生疼。
他退了三步，后背抵上柴堆，却听见阿花在柴堆里闷哼一声——那丫头竟还攥着他方才塞给她的匕首，刀刃正硌着掌心。
"躲好。"陆青锋侧头轻声道，斩邪刀突然逆握，刀背磕开铁面狼劈向面门的一刀。
这招是现代格斗里的"卸力"，铁面狼没料到他会用江湖人瞧不上的"野路子"，刀身顿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
陆青锋右掌猛地按在铁面狼刀脊上，龙象般若功的刚猛劲气顺着刀身窜过去。
铁面狼闷哼一声，虎口崩裂，长刀"当啷"坠地。
可这恶贼竟不躲反进，铁面下的嘴咧开，露出染血的牙："老子还有招！"
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条青鳞毒蛇。
陆青锋刚要退，便觉眼前一花——毒雾不知何时浓了十倍，月光被染成诡谲的青紫色，连阿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幻象。"陆青锋闭紧双眼。
现代侦察兵的听风辨位技巧在这时派上用场，他能听见铁面狼粗重的喘息在左前方三步，能听见老七在西厢房转动机关轮盘的"吱呀"声，甚至能听见阿花攥着匕首的手心里渗出的汗滴落在柴枝上的轻响。
龙象劲在体内翻涌，他突然睁眼，掌风如雷般劈向左侧！
"噗！"
铁面狼的铁面被掌风掀飞半块，露出整张爬满刀疤的脸。
他捂着肋下后退两步，眼里终于有了惧意——这捉刀人的内力竟比传闻中更狠，方才那掌风震得他脏腑都在打颤。
"老七！开万毒炼狱阵！"铁面狼吼得声嘶力竭。
陆青锋却笑了。
他早顺着老七的机关声摸清楚了方位，方才退到柴堆时，己用斩邪刀在青砖上划了道暗记——那是系统任务奖励的"破阵图"里的生门标记。
毒雾突然开始旋转，地面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铁面狼趁机弯腰拾起长刀，刀身映着他扭曲的脸："死吧！"
这一次，他的刀不再追求快，而是带着股同归于尽的疯劲。
陆青锋却不急，他能听见老七的机关轮盘转到了最后一格，能听见铁面狼的心跳快得要蹦出喉咙，甚至能听见自己体内龙象劲汇聚成漩涡的声音。
"该结束了。"他轻声道。
铁面狼的刀离他咽喉只剩三寸时，陆青锋突然侧身，左掌如钢锥般刺向铁面狼心口——这是龙象般若功的"龙象崩"，十二层圆满境界的杀招。
铁面狼瞳孔骤缩，想躲，却发现自己的刀被一股巨力黏住，连手腕都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这哪是捉刀人，分明是索命的阎罗！
"轰——"
掌风掀起的气浪震得西周房瓦乱落，铁面狼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撞在议事厅的石柱上。
鲜血顺着石柱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陆青锋喘了口气，弯腰拾起地上的雷家密信。
远处传来老七惊恐的尖叫："撤！
快撤——"
阿花从柴堆里钻出来，手里的匕首还在抖："你...你没事吧？"
陆青锋擦了擦刀上的血，抬头望向逐渐散去的毒雾。
月光重新洒在他肩头，染血的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任务【破黑风寨取雷家密信】完成，奖励《九阳神功》入门篇、玄铁护心镜、声望值+200。"
他笑了笑，将密信收进怀中。这江湖的破事，才刚刚开始呢。
铁面狼撞在石柱上的瞬间，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喉间腥甜翻涌，喷出的血沫溅在铁面残片上，模糊了半张爬满刀疤的脸。
可这恶贼偏生狠辣，竟用刀背撑着地面硬撑起身，左手死死抠进石缝里，指节泛着青白：“你……到底是谁？”
陆青锋的斩邪刀垂在身侧，刀身上的血珠顺着刀镡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
他望着铁面狼染血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天前系统任务里“黑风寨勾结山匪屠戮商队”的描述——那些被剥了头皮挂在寨门上的镖师，那些被扔进蛇窟的老妇稚子，此刻都在他眼前闪过。
“我是来结束你们的人。”他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刀，指腹轻轻擦过刀背。
话音未落，西厢房方向传来机关轮盘崩裂的炸响。
瘸腿老七从瓦砾堆里跌撞着冲出来，半边脸被热油烫得红肿，怀里还死死抱着个青铜匣子。
他布满眼屎的眼睛瞪得滚圆，指甲几乎要掐进匣身：“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陆青锋瞳孔骤缩——那是黑风寨压箱底的“地火机关”，能引动山腹里的暗河冲垮整座寨子。
他余光瞥见房梁上的油灯剧烈摇晃，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连阿花攥着他衣袖的手都在发抖。
“抓紧！”他反手扣住阿花手腕，龙象劲自丹田腾起，带着两人如离弦之箭撞破窗纸。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议事厅的飞檐砸在方才站过的位置，碎石擦着陆青锋后颈飞过，在墙上砸出碗口大的坑。
阿花被震得耳鸣，却还能看清落地时陆青锋绷紧的下颌线。
他抱着她滚进草窠，后背重重撞在树桩上，却仍用身体护着她的头。
等尘埃落定，她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臂，而他的外衣己被碎石划得破破烂烂，渗出的血把她的手都染红了。
“寨主！”老七的尖叫混着水声传来。
陆青锋抬头，正看见铁面狼被半块磨盘大的巨石压在废墟里。
那恶贼的右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左手还死死攥着半截断刀，可暗河的水己经漫过他的腰——黑风寨建在山体裂隙上，这一撞竟把暗河引了出来。
铁面狼望着逐渐淹没胸口的河水，突然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淌进水里：“你杀了我……雷家密信的下落……”他的声音被水声截断，断刀“当啷”坠地，彻底被浑浊的河水吞没。
老七在河岸上跳脚，却见暗河的水势越来越猛，连他脚下的土地都开始松动。
他尖叫着往寨门跑，却被冲下来的圆木砸中脚踝，整个人栽进水里，只余下一串气泡咕噜噜冒上来。
陆青锋抹了把脸上的灰，这才发现阿花正盯着他发愣。
她的发髻散了，几缕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可眼睛亮得惊人：“你、你刚才……”
“系统任务完成。”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陆青锋正把阿花拉到高处的岩石上。
他低头查看她的手腕——方才撞破窗户时被碎玻璃划了道血痕，正渗着细血珠。
【任务【剿灭黑风寨】完成，奖励：《九阳神功》入门篇×1（己存入系统空间）、阿花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5）、声望值提升至“州郡闻名”（可触发高阶任务：“替被污名的清官洗冤”）】
阿花忽然伸手碰了碰他手臂的伤口：“你疼吗？”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指尖却在发抖，“我、我以前听寨里的人说，朝廷的官差都是拿人钱财不办事的……”她咬了咬嘴唇，“可你不一样。”
陆青锋低头，看见她手背上还留着被锁链勒出的青痕——那是被黑风寨抓来当人质时留下的。
他扯下衣角替她包扎伤口，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瓷器：“我不是朝廷的人。”
“那你是……”
“捉刀人。”他替她理了理乱发，远处传来暗河冲垮木桥的轰鸣，“替人平事，斩尽不平。”
阿花望着他染血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忽然笑了。
她的笑容像春雪初融的溪涧，把眼底的阴霾都冲散了：“那我能跟着你吗？我会做饭，会补衣服，还会……”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侧耳听向寨门外的方向。
陆青锋也听见了——马蹄声，从东南方的官道传来，混着人喊马嘶，越来越近。
他抬头望向天际，启明星还挂在东边山尖，晨雾却己漫过寨墙，把远处的人影笼成模糊的剪影。
“是天福镖局的人。”阿花突然轻声道，“赵镖头前天说要带人来救我……”她的手指绞着裙角，“他们该是听见动静了。”
陆青锋望着逐渐清晰的灯笼光，摸了摸怀里的雷家密信。
系统提示音又在脑海里响起，这次是新任务的预加载：“检测到‘州郡闻名’声望，触发隐藏任务：‘清官陈砚之死’，请于三日内前往庆安府查证……”
他低头替阿花系好最后一个绳结，远处传来赵三的大嗓门：“可算到了！这黑风寨怎么塌成这样？”
晨雾里，陆青锋的嘴角扬起极淡的笑。
他望着被暗河冲散的寨旗碎片，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忽然觉得这江湖的风，似乎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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