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杨云致顿时非常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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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杨云致顿时非常愧疚

 

豫昭帝刘庄微微一愣,继而谨慎地答道:“杨相究竟知不知道,朕实在是不知道的……”

“只是朕私以为,杨相应该是不知道的罢……”

“陛下又在说谎,”杨云致非常失望,情绪低落道:“臣妾都己经知道了,陛下还偏要把臣妾当一个傻子一样糊弄。”

豫昭帝刘庄心下微乱,但仍然是咬死了自己的无辜,只故作迟疑道:“可是朕确实不知道杨相到底知不知道啊……”

“难不成朕之前推测错了,杨家竟然是有人偷偷打探了消息,去告诉了杨相的吗?”

——豫昭帝刘庄这里己经铺垫好了如果等下杨云致问起她二哥杨怀集的时候,自己该如何撇清干系的后文了。

毕竟,虽然确实是杨家二子杨怀集从诏狱里把段既白提溜出来的……可豫昭帝刘庄后来见的人却只是段既白,可不包括杨怀集。

杨怀集什么时候知道的、到底知道多少、又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哪一些人……身在深宫里的皇帝刘庄怎么会清楚呢?

他刘庄是真的不知道杨家人到底知不知道,只是推测他们不知道罢了……推测错了,倒也不能算是撒谎罢!

“怎么能叫偷偷打探消息呢?”杨云致一听就恼了,“康王刘平与段氏女成婚那天,臣妾大哥杨怀骃也过去观礼了……”

杨云致推测道:“臣妾遇刺昏迷的时候,臣妾大哥便就也当正该在现场的,他如何能‘不知道’呢?”

“臣妾大哥既然都知道了,臣妾父亲和杨家的其他人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一句,却是扎扎实实地把豫昭帝刘庄给整得呆住了。

“九月初三那天,你大哥杨怀骃也过去观礼了?”豫昭帝刘庄错愕万分,这个他是确实真的不知道啊,“……朕压根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杨云致微微一怔。

——这时候,她也看出来皇帝这神态似乎是真的没有在说谎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最终,还是豫昭帝刘庄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马上反客为主地故作疑惑道:“奇怪,若是杨相早知皇后遇刺之事,今日宣室殿内,怎么问都没有问起一句皇后的身体呢?”

杨云致知道这回又是自己胡乱揣测、疑心生暗鬼、冤枉错了好人……顿时也很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臣妾的后背上并没有剑伤留下的痕迹,”杨云致低着头,喃喃地试图为自己父亲找借口了,“陛下先前说九月初三那天贼人行刺、臣妾是替陛下挡了一剑……那只是当时权宜之下糊弄臣妾的假话罢。”

豫昭帝刘庄微微一愣,低头摸了摸鼻尖,这一桩却是无可推脱,只能“狡辩”了:“那时候,你身上‘错心’的迷瘴未解,朕并不敢随意在你面前提起分毫的蛊虫之事,只是忧心会引起对你身体不好的后果……”

杨云致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说法,只是道:“臣妾并没有以此事责怪陛下的意思,臣妾只是在想,若是如此,那事实上,臣妾当日应该是像段既白那天所言一般,是中蛊后昏迷了过去的罢。”

“若是如此,或许混乱之中臣妾的大哥并没有看到什么‘蛊虫’,更也想不到蛊虫,”杨云致凝神推测道,“只是以为臣妾被混乱的场面吓得昏过去了……”

“既如此,倒也真可能没想到什么遇刺不遇刺的事情,更不会特意禀告与臣妾父亲了。”

这倒确实正是豫昭帝刘庄当时对外封口的说辞。

——皇后因为血腥的行刺场面被吓昏过去了,虽然听起来显得皇后有些“娇弱”、不太威严了……但那总比因为皇后中蛊昏迷,皇帝一怒之下要迁怒段氏遗老、逼反滇地的“红颜祸水”之名要好一些。

豫昭帝刘庄在遇刺之后对段氏遗族和西南滇地的暴戾严酷手段……真的是但凡滇地不是刚刚打下来的边蛮外族,文官清流和御史台少说也得搞一场群谏、撞死两个的程度。

不过大周的朝廷再是讲孔孟之道,也是对自己的百姓讲的,对外边那就是另一套标准了……

就是并不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那一套清流文官,也得考量敌国异族行刺皇帝是对大周朝廷何等的挑衅与不恭……

朝臣们也都体谅豫昭帝刘庄一片联姻斡旋、粉饰太平之心惨被段氏辜负,盛怒反击也是必然,是而虽然后来在皇帝行事越来越过激之时,来宣室殿劝谏的臣子其实也不少,但都是零零散散的来,劝过了,皇帝不听,也就算了。

并没有因为此事闹出什么群臣进谏、逼得皇帝下不来台的大场面。

但这一切,可都是基于臣子们对于大周皇室与朝廷脸面与皇帝本人心情的体谅。

——换言之,大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刚刚开疆扩土打下西南的豫昭帝刘庄一个不高兴再对敌国王室行惨绝人寰的灭族虐杀之举……

但要是原因换成是豫昭帝刘庄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杨皇后受伤昏迷才如此大发雷霆……无论朝臣因为此进谏的力度会不会更大,至少前朝对于杨皇后本人的评价,必然会因此而大受影响。

豫昭帝刘庄笑了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顺着杨云致的意思、肯定了她的猜测:“是了,皇后这想法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杨云致反而一下子极其愧疚了起来。

杨云致也是在这一刻又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虽然自己之前嘴上说的再好听,但确实是像父亲杨奉琰一针见血指出地那般——她一首都没有真正地把豫昭帝刘庄当成“自己人”过。

同样的疑惑,同样的信息……但在怀疑的人从豫昭帝刘庄变成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时,杨云致马上宁愿去想这其中必然是有个误会,并细细反思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岔子、可能造成误会的原因有哪些。

而再不是像之前怀疑豫昭帝刘庄之时,只下意识地便判定了又是皇帝在撒谎、在故意地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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