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军点了点头，对粮食验收员有了新的认识，以前他总以为粮食验收员是个香饽饽。
有权利决定农民粮食的去留，意味着中间有很多空间可以操作，算是一个肥差，但现在看来，这个职位确实很辛苦。
龚晓琴每天要接触这么多农民，那么她的死是否和这些交公粮农民有关联呢？
石军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凶手老练的作案手法和强高超的反侦察能力，似乎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农民格格不入。
石军决定先从龚晓琴的社会关系入手，他摸了摸下巴，看向焦国民，“焦站长，你知道龚晓琴有男朋友吗？”
“这个嘛，我还真不太清楚。”焦国民摇了摇头，“虽然我很喜欢晓琴这个孩子，但毕竟是她的私生活，我也不好过多关注。”
“那她住的地方，你知道吗？”
“这个我晓得，他住的地方是我帮她找的，我儿子帮她搬的行李。”焦国民指着步行街的方向，“就在步行街上，离粮站不远，大约两公里左右。”
石军和阿川分头行动，他前往龚晓琴的住处调查，阿川留在粮站询问龚晓琴的同事。
因为焦国民犯有肺病，他叫来了自己儿子给石军带路。
团结镇步行街只有一条长街，街道两边都是做一些小生意的铺面，石军一根烟还没抽完就走到了尽头。
紧接着，在焦国民儿子的带领下，几人从步行尾街钻进了一个小巷子，尽头便是龚晓琴的住处。
开门的是龚晓琴的房东，粮站死人的消息早己在镇上传开，房东自然也听说了。
因此，在看到警察后，她并未感到惊讶。
房东把石军领到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门口，说道：“警官，晓琴就是住在这个屋子的。”
石军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地面潮湿，房门不远处便是茅厕，这个单间显然是单独隔出来的。
石军不禁疑惑，龚晓琴怎么说也是公务人员，住在这么潮湿的屋子，且不论身份是否符合，单就在这种环境长期居住，身体没病也能住出病来。
“这单间你是什么时候租给龚晓琴的？”石军摸了摸潮湿的墙面，问道。
“今年4月份吧，焦站长亲自给我打了招呼，让我腾个单间给她。”
“这个房间能住人？”石军眼神凌厉地看着房东，“地面这么潮湿，搁以前就是个杂物室。”
房东对石军的问题见怪不怪，他捏着衣角解释道：“警官，这不能怪我啊，说实话，单是焦站长这层关系，我哪能让她住这里啊。
是晓琴为了节约租金，自己选的这个屋。
不过话说回来，晓琴这个孩子命挺苦的，她母亲有心脏病，每年都需要一大笔医药费，父亲又是个农民。
所以她平日里特别节约，就算下班再晚也是自己回来弄饭吃，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苦的年轻人。”
“粮站不是有宿舍吗？龚晓琴为什么不住宿舍呢？”
“警官，你是第一次来团结镇吧。”房东捂嘴解释道，“以前粮站是有宿舍的，不过后来被承包出去了，也就是现在的招待所。”
原来如此，石军心中的疑惑被解开，心里对龚晓琴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情。
打开房门后，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内陈列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柜，床单和被套折叠的整整齐齐，衣柜里的衣服也是一样。
可见龚晓琴平日里是一个很注重生活细节的女孩。
除此之外，房间再无其他发现。
站在床边的石军这时问道：“昨夜龚晓琴一夜未归，你身为房东不知道吗？”
房东闻言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警察同志，这几个月来，晓琴总是早出晚归的。
通常她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己经睡下了；而早上我们醒来时，她又出门上班了。
要不是今天早上听街坊邻居说粮站死人的事情，我现在还不知道晓琴遇害了。”
石军眼神凌厉地盯着房东，从她的神态语气判断，房东不像撒谎的样子。
“龚晓琴平日里会带人回家吗？”石军继续问道。
“男的还是女的？”
“她带过男人回来过？”
“这……倒没有。”房东摇了摇头，“不过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记得有个男人来找过她，两人似乎还发生了口角。”
“男人？”石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询问男人的特征，“他长什么样子？”
“我当时在二楼阳台上乘凉，天色己经黑了，我只能隐约看到那个男的长的挺高挺壮。”房东挠了挠头，失落说道，“其他的……看不清楚。”
从房东的口气看，她并不认识那个男人。
石军不想放过这个线索，继续深入问道：“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具体聊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不过晓琴最后把那个男的撵了出去，还说了一句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石军眯了眯眼，心中暗中揣摩：男人为什么要说不行呢？
沉吟了一会儿，石军继续问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个男人还有哪些特征？”
“嗯……我想想喔。”房东思索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啊，就很普通的男人，穿了一件蓝色短袖，黑黑的，有点高，有点壮。”
“能看出他大概多大年纪吗”
“没看清楚脸，不知道。”
目前来看，房东口中的这个男人，似乎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
难道是龚晓琴的男朋友？
线索有限，石军只能先将房东描述的男人外形特征记录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派出所民警突然走了进来，看见石军后，他急忙说道：“林队，粮站有发现。”
回到粮站后，阿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粮站加上龚晓琴一共有三位粮食验收员，都是女性，平日里三人互相配合，颇为默契，关系比较好。
阿川在询问龚晓琴的两位同事时，她们都说在前几日，曾看见过一个男子提着一蛇皮口袋秕谷缴纳公粮，想要以次充好，浑水摸鱼。
男子大约30岁左右，来了好几次，而且每次都在龚晓琴那组排队，似乎是故意来捣乱的。
最初两次，龚晓琴还对他好言相劝，可越到后面，男子越来越不讲理，龚晓琴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了，首接把他骂了一顿。
男子最后一次被骂的时间是在前天下午，而龚晓琴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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