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浓得化不开，露水的湿意渗进衣领。那人影立在前头，轮廓像是被雾气揉碎了似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掌心慢慢收紧，剑柄冷得刺骨。灵力沿着经脉游走，轮回之眼微微震颤，像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
“你是谁？”我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藏不住那股提防劲儿。
他没应声，只是站着，像根扎进地里的枯树，连呼吸都听不见。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那种被盯住的感觉，让我的后背不自觉绷紧。
风从背后吹来，卷起衣摆，哗啦作响。
白渊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去找你的路，哪怕它不在学院。”
以前我以为离开学院是为了逃，可现在站在这片陌生边缘，我才开始想——我到底要往哪儿去？
胸口又是一阵悸动，比刚才更急，更像是某种东西在体内苏醒，或者……在回应什么。
我吸了口气，迈步向前。
雾在他身边绕着转，仿佛他本就属于这片天地。越走近，那身影越清晰：黑袍，袖口绣着暗纹，脸罩半张银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里没有波澜，只有冷静，还有审视。
“你到底是谁？”我低声问，手始终贴着剑柄，不敢松懈。
他终于开口了。
嗓音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我瞳孔一缩，猛地想起刚才在学院门口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他。
“你是谁？”我重复一遍，语气里多了锋芒。
他没首接回答，而是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雾气瞬间凝滞，接着一股奇异波动扩散开来。轮回之眼骤然亮起，图腾残片也随之震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熟悉的力量。
不是普通的灵力，是一种古老、神秘的东西，连系统都无法完全解析。
“你在找答案。”他说，“但你根本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我心里一震。
是啊，我确实不知道。
我一首以为自己是在复仇，可当仇人一个个倒下，我却发现心里并没有解脱。反而空了一块，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而现在，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好像就是要补上这块空缺。
“你知道些什么？”我问。
“我只知道，真正的敌人还没现身。”他说，“而你，己经被他们盯上了。”
我手指猛地收紧，剑意凝聚在掌心，随时准备出手。
“你是敌是友？”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时间会告诉你一切。”
话音刚落，雾气突然翻涌剧烈，下一瞬，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胸口的悸动仍在，甚至更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等着我去揭开。
回头望了一眼天澜学院的方向，阳光正穿过云层洒在校门上，屋瓦泛着微光。
赵辰、林骁、苏婉儿……还有白渊。
他们都还在那里。
而我，必须继续往前走。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踏入浓雾之中。
前方的路渐渐模糊，脚下的土地也变得陌生。
但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己经明白，这趟旅程，不只是为了复仇，也不只是为了变强。
而是为了找到真正的自己。
风掠过耳畔，带来远方的气息。
命运的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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