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魂封烛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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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魂封烛影局

 

苏玄机喉间腥甜翻涌,分魂缩回识海时像被人抽了根筋,双腿发软几乎栽进顾清棠怀里。

他反手扣住她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撤。"

顾清棠剑尖垂落,目光扫过他泛白的唇色,又迅速掠向暗巷深处——李崇文的脚步声早没了踪影,只剩风卷着碎瓦打在青石板上,泠泠作响。

她反手攥住他胳膊,对着暗处低喝:"护院队断后,暗卫跟紧!"

归途中,苏玄机半闭着眼倚在马车软榻上,指尖抵着眉心。

方才分魂钻进李崇文识海时,那些记忆碎片还在脑子里翻涌:十岁孩童在米缸里发抖的恐惧,密室里捏碎茶盏的阴狠,暗室画像上老人与铁口张相似的眉眼......他突然睁开眼,掌心的玉佩烫得灼人——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见龙则明"。

"停。"他掀开车帘,月光漏进来照在脸上,"清棠,借一步说话。"

顾清棠跟着他下了车,夜风吹得她裙角翻卷:"你伤得很重?"

"比伤更麻烦的是——"苏玄机将分魂术运转到通幽境,一缕半透明的魂丝从眉心飘出,在空中凝成片段:"李崇文本名李怀安,是二十年前被灭门的东宫太傅李怀瑾幼子。

当年政变时他躲在御膳房米缸里,亲眼看着太子妃坠楼。"他指尖轻点魂丝,画面变成密室里的冷笑:"三日前他说'小杂种当血祭',指的应该是我。"

顾清棠瞳孔微缩:"所以他..."

"他体内有两股魂力。"苏玄机捏碎魂丝,"一股是他自己的,另一股...像被封印的残魂。

方才我用夺舍术探他识海,那残魂反弹的力量,至少是御鬼境。"

顾清棠的手按在剑柄上:"那画像?"

"画中老人姓周。"苏玄机望向天际残月,"师父临终前说'莫信姓周的',现在看来,这局比我想的深。"

第二日卯时,顾府西跨院的书斋里,檀香混着旧纸味扑面而来。

苏玄机捏着茶盏,看陈伯颤巍巍捧来一卷《金陵世家录》:"少夫人说您要查二十年前的旧人,老奴翻了三趟库房,就剩这卷没被虫蛀的。"

泛黄的纸页展开,"李怀瑾"三个字跃入眼帘。

苏玄机指腹着字迹:"东宫太傅,精通古魂术,善养残魂...政变当夜携家眷失踪。"他突然抬头,"陈伯,您可听过'摄魂教'?"

老管家浑浊的眼突然清明:"三十年前闹过,专拿活人魂魄养阵。

后来被先皇剿了,说是教主被封在...东宫旧址?"

当夜子时,幽影堂外的老槐树上,苏玄机裹着夜行衣屏息。

他咬破指尖在眉心画了道魂纹,第二缕分魂"破障"离体——这缕分魂能穿透结界,正适合探那传闻中的"冥引大阵"。

分魂如轻烟掠过青瓦,穿透幽影堂的朱漆门时,果然触到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

苏玄机在树下捏诀,分魂猛地一振,"啪"地破了那层阻碍。

堂内的景象让他倒抽冷气:地面用鲜血画着巨大阵图,暗红纹路里浮着几十个小灯盏,每盏灯芯都是半透明的魂体。

分魂飘近,他看清阵图三个关键点——听风居的方位,东宫旧址的标记,还有个模糊的"?"。

"原来如此。"苏玄机收回分魂,嘴角勾起冷笑。

他解下腰间顾府令牌,递给暗处等候的暗卫:"去怡春楼,跟老鸨说'苏家赘婿有东宫血诏碎片,愿换摄魂教真心'。"

两日后清晨,顾府门房的铜铃被风撞响。

"公子,门外有个戴斗笠的,说要递密信。"小斯跑得气喘吁吁,"他说...是'烛龙'有请。"

苏玄机接过信笺,指尖触到封蜡上的鳞片印记——和李崇文胸口那枚如出一辙。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薄雾,将信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

"备马。"他对候在廊下的顾清棠笑了笑,"该见的人,总要见的。"

两日后未时三刻,顾府角门的铜环被叩响三声。

门房老周刚掀开布帘,便见个戴斗笠的身影闪进来,腰间悬着半枚青铜鱼符——正是昨夜苏玄机让暗卫传给怡春楼的暗号。"公子在西跨院。"老周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对方腰间鼓起的布包,那形状像极了装信笺的木筒。

西跨院竹影斑驳,苏玄机正捏着块羊脂玉佩比对烛火。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信呢?"

"烛龙有请。"斗笠人掀开斗笠边缘,露出半张缠着绷带的脸,声音沙哑如砂纸,"卯时三刻,废弃祠堂,带信物。"他从怀中摸出封着鳞片蜡印的信笺,又迅速塞回怀里,"公子若要回信,小人在侧门等半个时辰。"

苏玄机指腹碾过信笺边缘的暗纹——是摄魂教特有的"锁魂纹",与李崇文密室里那卷残卷如出一辙。

他屈指弹了弹案上的玉佩,玉身映着日光泛起淡金,正是从李崇文记忆碎片里窥见的"东宫令"仿制品:"告诉烛龙,我应约。"他将玉佩塞进信封,又摸出个绣着云纹的香囊,"这是我师父传的镇魂钉,替我转交。"

斗笠人接过香囊时,指尖突然顿住——香囊里传来细微的金铁相击声。

他抬头欲问,却见苏玄机己经低头翻书,墨色发尾垂落,将所有情绪都掩在阴影里。"半个时辰。"斗笠人低喝一声,转身消失在竹影中。

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顾清棠提着鎏金护甲掀帘进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我让暗卫查过,那信使是前日从城南破庙出来的,身上有摄魂教的'阴火香'。"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的玉佩,"你真要去?"

"不去,怎么让他露出尾巴?"苏玄机将信笺折成纸鹤,火折子一凑,纸鹤在两人之间化作灰烬,"你昨日去东宫旧址布防,可顺利?"

顾清棠指尖攥紧袖口的缠枝纹:"守陵老卒说,三十年前摄魂教被剿时,教主的'魂棺'就封在偏殿地宫。

我带了二十个护院,每人怀里都揣着朱砂符。"她突然伸手按住苏玄机手腕,"但你若有万一——"

"不会。"苏玄机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我昨夜用分魂术探过祠堂,后墙有个狗洞,足够暗卫潜入。"他指腹她护甲上的缠枝莲,"清棠,等这局破了,我带你去看师父说的'见龙崖'。"

顾清棠的耳尖微微发红,却很快板起脸:"先活着回来再说。"她转身要走,又在门口停住,"亥时三刻,我让暗卫在祠堂外三里的老槐树下等你。"

子时的风裹着露水,吹得废弃祠堂的破窗纸哗啦作响。

苏玄机踩着满地碎瓦进去时,正见李崇文倚在供桌旁,月光从漏顶的房梁照下来,在他脸上割出半片阴影。

"苏公子倒是准时。"李崇文抚了抚腰间的鳞片玉佩,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可你可知,真正的东宫血脉,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斩草除根了?"

苏玄机解下外袍搭在供桌上,露出里面玄色中衣:"李大人说的,是躲在米缸里发抖的那个十岁孩童?"他指尖轻点眉心,一缕半透明的魂丝飘出来,在空中凝成幅画面——十岁的李怀安缩在米缸里,头顶是乱军的马蹄声。

李崇文的瞳孔骤缩,腰间玉佩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他猛地拍向供桌,檀木桌面应声而裂:"你敢探我识海!"

"李大人不也在探我?"苏玄机退后两步,踩碎片瓦,"昨夜你派去顾府的暗卫,靴底沾着摄魂教的'血魂砂'。"他摸出怀里的香囊,"倒是这镇魂钉,不知能否镇得住李大人体内的那缕残魂?"

李崇文的嘴角缓缓勾起,身后突然腾起黑雾。

黑雾中浮起张青灰色的脸,眼窝里淌着血泪:"好个苏家赘婿,连摄魂教的'冥引大阵'都敢破......"

"那便让你看看,死人如何活过来。"苏玄机指尖掐诀,分魂术运转到通幽境,魂丝突然暴涨三寸,首逼黑雾中的残魂。

祠堂外,老槐树上的暗卫握紧了手中的弩箭。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惊飞了梁上的夜枭。

李崇文身后的黑雾突然凝结成爪,首取苏玄机咽喉。

而苏玄机的眼底,闪过一丝笃定的冷光——他等的,就是这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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