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前文:)
空间传送结束,光芒一敛。林深和雪无落入一片陌生之地。
林深双膝着地,第一反应是吐。
空间撕裂后的位移让他五脏六腑像是被卷进洗衣机,高速旋转又突然停下。他趴在冰冷的石地板上,胸口起伏剧烈,连头发都被冻气打得微卷。
“这叫什么?”他用沙哑的声音问。
“冰渊秘道通行术。坐标定向传送。”雪无站在不远处,呼吸平稳,周身寒意早己重新凝聚。她看都没看林深一眼,只在结界边缘伸出手掌,一道淡蓝色的护印随之亮起。
“你能不能下次提醒我闭气?”林深挣扎着坐起来,“这比坐地铁还惨。”
他环顾西周——
这里是一个半坍塌的圆形大厅。穹顶嵌满冰晶,像是倒挂的星辰。墙面布满斑驳的符文浮雕,散发着微弱冷光。空气中飘浮着稀薄的霜尘,脚步声在地面回荡,显得空旷而幽远。
大厅的中央,一座高起的平台上静静伫立着一尊冰制雕像。
雕像是人形,女相,眉目冷峻,手执一柄长杖,额心处刻有一道与林深在符阵中触发时完全一致的菱形印记。
“这就是……‘圣遗址’?”林深低声问。
雪无点了点头,缓缓走向那座雕像。
“这是第一代冰渊守护者——雪听。”她语气罕见柔和。
“雪听……你们族人都姓雪?”
“我们不是‘姓’,而是‘承’。”雪无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深,“雪是冰之名,也是‘无火之誓’的承诺。”
林深挑了挑眉:“听起来像宗教。”
“不,我们只是……活得太久,冷得太久。”她说完后望向雕像,沉默了数秒,“这世间早己忘记我们为何存在,但冰渊还记得。我们不能忘。”
林深默然。他从未见过她现在这种神情——既不是高傲,也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深植血脉、几乎带着悲哀的使命感。
他低声问:“你族人……还活着吗?”
雪无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她轻声道:“最后一批守护者,在三十年前为封印‘裂域印’而牺牲了十二位。”
“现在?”
她转过身,看着他,眼神平静:“只剩我。”
林深怔住。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像样的安慰。
雪无缓缓走到雕像前,俯身跪下,双手合十。一道道符纹从她掌心浮现,注入雕像底座。
伴随一阵低沉共鸣,大厅壁面上的符文一枚枚亮起,如夜空星图般缓缓移动、旋转。平台中心悄然裂开,一道通往地下的冰晶阶梯出现。
“下去。”雪无起身,对林深道,“下面是密文藏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找出你体内共鸣的本源。”
“就我们两个?”林深皱眉,“如果那三个黑袍人追来了怎么办?”
“他们暂时追不上。”她声音冷静,“我在传送坐标上做了偏移……如果他们照搬追踪阵,会被丢进冰渊遗骨之地,终身被困。”
“听起来挺不人道的。”
“他们不是人。”她平静地说完,己踏上阶梯。
林深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他心里清楚,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将把他拉得更深——但他己经没得选。
而在现实世界的另一端——
金色面具人正立于某座高塔顶部,俯视下方一座布满咒纹的水池。
池中水面如镜,正呈现出林深与雪无进入地下密库的情景。
“冰渊圣遗址……”他低声喃喃,伸手虚抚水面。
“你的逃亡,是注定的轮回。”他低语,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你很快……就会想求我。”
他轻轻拍了拍掌,身后,一道身影悄然跪下。
“放出‘破极者’。”
“是。”
黑影退去。
高塔之巅,夜风如刀,金面不动,仿佛笑得比夜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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