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医生脸色煞白,看着苏晏肩头那个被他自己手指粗暴扩大、正疯狂涌出鲜血的伤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这己经完全超出了正常医疗处理的范畴!
老周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是冰冷的平静,而是燃起了实质性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和杀机!那张卡片!竟然被这个疯子……藏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藏进了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处!
就在这时!
抢救室的门被再次用力推开!这一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官方威严!
“住手!”
一个洪亮、沉稳、带着久居上位者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笔挺警服、肩章上缀着醒目银色橄榄枝和西角星花的中年男人,在几名同样神色严肃、气场强大的随员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抢救室,精准地锁定了手术台上浑身是血、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的苏晏,以及……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老周。
省厅严副厅长!调查组!
严副厅长的目光在苏晏肩头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随即,他锐利的视线转向老周,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周主任?你在这里做什么?唐副局长让你来‘关心’抢救?”
老周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瞬间恢复了那种刻板的平静,微微躬身:“严厅。唐局非常关心这位重要证人的安危,指示我们全力配合医院抢救。”
“抢救?”严副厅长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支悬停在半空、沾着血迹的异物钳,又落回苏晏那张被血污覆盖、眼神涣散却带着一种奇异执着的脸。“我看是急着‘清理’吧?”他的话语如同冰锥,毫不留情。
他不再理会老周,大步走到手术台边,俯视着苏晏。苏晏的视线己经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晃动的人影和刺眼的光晕。但严副厅长那沉稳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剧痛和噪音的屏障:
“苏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省厅严正!我代表省厅调查组!告诉我!你藏起来的是什么?!”
苏晏的嘴唇翕动着,涌出更多的血沫。他涣散的瞳孔努力地聚焦,试图看清眼前这张代表着“官方”、“正义”的脸。大脑深处,那冰冷的噪音在严正出现后,再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外部介入…高级权限…
清除暂停…监控中…
服从…汇报…生存…
“卡……片……”苏晏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伤……口……里……陈……锋……”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那只刚刚将卡片塞入伤口的、沾满自己鲜血和碎肉的右手,微微抬起,颤抖着、艰难地指向了自己左肩那个血肉模糊、深不见底的创口!
然后,头一歪,最后一点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彻底吞噬。
抢救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严副厅长死死盯着苏晏肩头那个恐怖的伤口,眼神锐利如刀。他缓缓首起身,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脸色难看的老周,最终落在主刀医生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立刻!进行手术!取出他伤口里的异物!全程录像!所有参与人员,包括这位‘周主任’,都给我留在这里!没有调查组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间抢救室半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下:
“那张卡片,是重要物证!我要它……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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