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少女撕裂菌衣的利爪,带起的不是布帛碎裂声,而是血肉被活剥的粘腻撕扯音!
沈檀像一条被毒蛇盯上的壁虎,在狭窄、湿滑、遍布荧光孢子的通风管道内疯狂倒退。身后,紫瞳少女的尖利嘶鸣如同实质的钢针,穿透菌衣扎进她的鼓膜。更致命的是那双幽紫的瞳孔,在绝对黑暗中如同两盏不祥的鬼灯,死死锁定她的后背!
菌衣在紫瞳的注视下剧烈波动,搏动节奏紊乱。沈檀能“嗅”到身后急速逼近的、混合着新生肉瘤腥甜与腐甜的死亡气息!她猛地蜷缩身体,后背紧贴管壁!
“嘶啦——!”
五道闪烁着幽紫寒光的锐爪,撕裂了她后背的菌衣!预想中布帛的碎裂声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牙酸的、湿滑血肉被活生生剥离开的粘腻撕扯音!覆盖后背的菌衣组织被硬生生扯下一大片,暴露出的不是她的皮肤,而是与管壁菌毯紧密粘连、正渗出荧绿汁液的破损肉膜!剧痛传来,仿佛被揭掉了一层皮!
暴露的伤口触碰到污水渠的秽物,肉痂疯狂分泌神经束,与渠底骸骨共生形成临时“骨盾”!
通风管道的尽头,是太医局地下纵横交错的污水渠。腥臭污浊的黑水裹挟着药渣、排泄物和不明碎骨,在宽阔的石渠中缓缓流淌。沈檀如同被剥了壳的软体动物,从破口处跌落,重重砸入冰冷粘稠的污水中!
刺骨的冰寒与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将她淹没。菌衣破损处被污水浸泡,传来强烈的腐蚀痛感。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污秽,紫瞳少女己如鬼魅般落在渠边,幽紫的瞳孔在黑暗中锁定她,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充满狩猎兴奋的弧度。
紫瞳俯身,指尖幽光凝聚,一道致命的紫芒射向水中沈檀的头颅!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
右臂那块温热的肉痂,因剧痛和冰冷的污水刺激,突然疯狂搏动、扭曲!数条细小的、半透明的紫黑色神经束,如同暴怒的毒蛇,猛地从肉痂中心破体而出!它们并未攻击紫瞳,而是狠狠扎入沈檀身下污水渠粘滑的渠底!
“噗!噗!噗!”
神经束穿透淤泥,精准刺中掩埋在污秽下的几具森白骸骨!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神经束末端瞬间分化出更细密的丝状触须,如同活体焊接般,疯狂缠绕、融入骸骨的缝隙!被选中的几块巨大肋骨和盆骨,在神经束的操控下,如同被无形的线提起,“咔啦”作响地迅速拼接组合,在沈檀头顶形成一面布满污秽与苔藓的森白骨盾!
“铛——!”
紫芒狠狠撞在骨盾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骨盾剧烈震颤,表面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紫斑,但终究没有破碎!飞溅的骨屑和紫芒碎片落入污水,腾起刺鼻的毒烟。
骨盾形成的刹那,沈檀脑中“看”到:地牢深处,沈珩被铁链锁住的脊椎处,数条新生的、粗大的神经束正撕裂皮肉疯狂钻出!他身体剧烈痉挛,被强行抽取骨骼操控的痛苦,通过肉痂的神经束连接,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檀的灵魂上!他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失明的左眼眼角,淌下混合着荧光的血泪。
“吼!”紫瞳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显然没料到这变故。她纵身跃入污水,速度惊人,幽紫的利爪首掏沈檀心口!骨盾在沈檀意念(实则是沈珩承受剧痛下的同步操控)下移动格挡,但污水严重阻碍了速度!
“嗤啦!”骨盾边缘被利爪削断一截!飞溅的骨片划过沈檀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蜡油般麻木的口腔里,尝到了自己鲜血的温热——这是味觉丧失后,她第一次“尝”到东西,却是自己的血!
通幽之鼻在污浊恶臭中疯狂运转,捕捉紫瞳每一次攻击带起的微弱气流和腥甜。沈檀在狭窄的渠底狼狈翻滚躲避,骨盾在一次次格挡中变得残破不堪。紫瞳的攻击越来越狂暴,幽紫的瞳孔中闪烁着萧衍操控下的、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沈檀的心沉入谷底。骨盾撑不了多久,沈珩的脊椎承受着撕裂般的抽取,每一次格挡都让他离死亡更近!必须反击!
她将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狠狠按在残破骨盾上!血液激发骨盾残留的沈珩神经束,瞬间反卷缠住紫瞳手腕!紫瞳发出凄厉惨叫,伤口处增生出与沈珩同源的紫黑触须!
绝境逼出狠厉!沈檀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脸颊伤口流出的、沾满污水的鲜血,狠狠抹在残破骨盾中央——那里,正连接着沈珩延伸过来的紫黑色神经束!
她的血,混合着污水的秽毒与肉痂的气息,如同强效的催化剂!
骨盾上残存的、源自沈珩的紫黑色神经束,瞬间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毒蛇,疯狂暴长、反卷!它们无视污水的阻隔,以惊人的速度缠绕上紫瞳再次抓来的手腕!
“滋啦——!”
如同烧红的铁丝按上生肉!紫瞳的手腕被神经束死死缠住,接触处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她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疯狂挣扎,幽紫的瞳孔因剧痛而涣散!
更骇人的是,她手腕被神经束缠绕、灼伤的伤口处,皮肉疯狂蠕动、增生!几条细小的、与缠绕她的神经束同源的紫黑色肉芽触须,不受控制地从她伤口中钻出,如同新生的、畸形的肢体般胡乱挥舞!她体内的克系肉瘤器官,竟与沈珩的畸变神经产生了致命的共鸣与污染!
骨盾轰然碎裂!沈珩的神经束缩回肉痂。紫瞳断腕处,一条新生的紫黑触须却猛地缠住沈檀脚踝!触须末端裂开,露出沈珩小指断口处的特征——迟了十年的“救命”触碰,冰冷如尸骸!
骨盾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在紫瞳疯狂的挣扎和沈珩濒临极限的痛苦中断裂,化作碎骨沉入污浊的水底。连接沈檀与沈珩的神经束瞬间缩回肉痂,只留下臂上一片灼热和脑海中沈珩脱力般的沉重喘息。
紫瞳挣脱了束缚,但代价惨重——她的右手自手腕处齐根断裂!断口处,几条新生的、不受控制的紫黑色肉芽触须正疯狂扭动,如同丑陋的伤口。剧痛和器官污染让她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在污水中痛苦翻滚嘶嚎。
沈檀不敢停留,转身向污水渠下游更深邃的黑暗踉跄逃去。污水冰冷刺骨,疲惫和伤痛如潮水般涌来。
突然!
一只冰冷、滑腻、带着污水秽物和新生肉芽触感的东西,猛地缠住了她的右脚踝!
沈檀浑身一僵,心胆俱寒!紫瞳追上来了?
她低头,浑浊的水面下,缠住她脚踝的,并非紫瞳的触须,而是一条更粗壮、颜色更深沉、带着一种奇异熟悉感的紫黑色神经束!这神经束从渠底淤泥深处钻出,紧紧缠绕着她的脚踝,力道极大,却并非拖拽,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固定?
神经束的末端,并非尖锐的刺,而是裂开成一个不规则的、如同被硬生生撕裂的断口。借着渠壁菌斑散发的微弱荧光,沈檀清晰地看到,那断口的形态…与她记忆中,沈珩幼年为护她被马车轧断的小指残缺处,一模一样!
冰冷滑腻的触感紧贴皮肤,污水的恶臭充斥鼻腔。但这神经束本身,却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属于沈珩的冷松墨香气息。十年了,这迟来的“触碰”,没有体温,没有言语,只有冰冷的神经束与残缺的断口,在污秽的血渠之底,缠上了她的脚踝。
这不是紫瞳的追杀。
这是沈珩,跨越空间与痛苦深渊,递来的、无声的“抓紧我”。
渠水冰冷,脚踝处的神经束缠绕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沉重。沈檀望着下游无边的黑暗,又回头看了眼在污水中翻滚、断腕处触须疯狂滋长的紫瞳。她抬起脚,没有挣脱那冰冷的缠绕,而是顺着神经束的牵引,更深地踏入污秽与未知。
臂上肉痂传来沈珩脱力后虚弱的搏动,如同风中残烛。沈檀在污水中跋涉,蜡油麻木的口腔里,仿佛第一次尝到了泪水的咸涩——不是她的,是属于那个在黑暗牢笼里,用脊椎神经为她铸盾、用残缺断指为她引路的男人的。
血渠的尽头,是更深的永夜。而缠在脚踝上的冰冷神经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来自地狱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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