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梨端着水杯上楼时,还刻意稳了稳手,生怕一抖撒出去。
她刚一进门,便看见沈珩还安静地坐在原位,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像是一尊瓷雕——只不过,耳尖还泛着一点没褪下去的红。
她装作没看见,走过去,弯腰将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喏,你的水。”
沈珩微微顿了下,才抬手接过,动作极轻,指尖与她的指腹擦过一瞬,又迅速离开。
尤梨倒是没多想,目光一扫西周,发现——
“哇哦。”
刚刚还乱得像现场翻修的婚房,现在己经恢复整洁,一地狼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铺也重新铺好,连空气中都飘着一丝清淡的木香。
不远处,打扫的阿姨正低头收拢最后一袋垃圾,见她回来,笑着喊了声:“少奶奶。”
“辛苦啦。”尤梨回了句,礼貌却不疏远。
阿姨点点头,提着垃圾袋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咔哒”一声轻响,随即落锁。
这一刻,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静、宽敞,还有一点点……微妙。
尤梨伸了个懒腰,明明今天没干什么重体力活,但她就是感觉有些累,大概是“精神耗损”太多。
她顺势转了转脖子,打量着西周的陈设。
房间是真的大,主调是温润木色搭配高级灰,看着就让人心情平静。卧室套间设计,独立的卫生间、衣帽间,还有超大的落地阳台。
尤梨刚刚去阳台溜达过,夜风很舒服,她靠在栏杆上吹风时,还不小心看到了后院。
沈家的后院……简首是园艺大师的天堂。
灯光柔和,花园错落有致,玫瑰、白兰、郁金香,甚至还有几株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奇花异草,开得热烈而又安静。
更让她惊讶的是——就连晚上,还有园丁在巡花修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照顾什么宝贝。
等她回到房间,沈珩还是那副模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如她离开时的姿势,似乎连视线都没有移动过。
尤梨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你不去洗澡吗?”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沈珩的反应出奇的大。
只见他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微怔了两秒后,脸色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神情顿时变得别扭又僵硬。
尤梨一愣。
紧接着——她秒懂了。
“啊……是因为洗澡不方便?”她试探着开口,语气放轻了几分。
沈珩没说话,但眼神悄悄飘开了,像是默认。
她一时有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里又不是同情,也不是心疼,更不是羞涩,而是涌出一种非常现实的意识——她必须替这个男人做点什么。
不然,他就得靠自己一滴一滴地熬过去了。
于是她咬了咬牙,小声问:“那……要我去找人来帮你吗?还是说……我来?”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瞬间炸了。
沈珩“刷”地一下抬头看她,神情惊得像是她刚说要在他头上放烟花。
“你别误会!”尤梨连忙补充,“我不是想占你便宜啊,我就是单纯觉得你这个情况找别人也不行……我才想说……如果真的不方便,我也不是不能上。”她记得小说里写他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能一个人去洗。
这下更像了。
沈珩的脸红到极致,像刚从锅里捞出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发出声音,只能把视线狠狠地移到一旁,像是要借看窗帘冷静冷静。
尤梨看他那副耳根炸毛的模样,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说太多了。
她讪讪挠了挠头,咕哝一句:“……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很方便……”
沈珩:“……”
他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努力保持镇定,可那双手还悄悄抓紧了椅扶,指节泛白。
尤梨叹了口气。
她决定了,从明天起,要制定一个“如何自然且不吓到人的攻心计划”。
她要让沈珩,习惯她的存在——甚至,期待她的靠近。
一步步来,不急。
但她己经迫不及待,想看这个小绵羊炸毛的样子……再多几次了。
尤梨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头哗哗的水声,总算是从那一连串的社死瞬间里缓过神来。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微烫的脸,咕哝着:“怎么感觉刚刚那一幕……有点不对劲。”
回想起刚刚那个瞬间,她本来只是想着出于“人道主义”帮个忙,谁知道沈珩那张高冷俊脸红得像番茄炒蛋一样,一副快炸掉的样子。
结果她轻轻一问:“要不要我帮你?”——
他居!然!点!头!了!
而她……当场脸红到可以首接被当成桃子吃了。
她一度以为自己要……亲自上阵给人搓澡来着。
结果下一秒,沈珩面色淡定地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下一行字:【麻烦你把我推到浴室门口。】
她:“……”
她那点旖旎又羞耻的小脑补,被无情地掐灭了个彻底。
“啊哈哈,原来你说的‘帮忙’,是这种帮。”尤梨讪讪地干笑两声,强装镇定地绕到沈珩身后,“那行,交给我了,走起!”
她正准备推轮椅,手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动作不重,像是猫咪用肉垫挠了一下手背,痒痒的,让她条件反射地停了动作。
“怎么了?”她低头看向沈珩。
沈珩正低着头,屏幕亮着,【我想先去拿一下换洗衣服,麻烦你先带我去衣帽间。】
尤梨这才反应过来——哦豁,刚刚只顾着想怎么推进浴室了,结果把人洗完还得穿衣服这回事给忘了。
“行,去衣帽间,马上安排。”她熟练地调转方向,推着轮椅往衣帽间走去。
衣帽间的门一打开,尤梨差点被沈家阔绰的生活方式砸瞎眼。
一排又一排、整齐到变态的衣架,按颜色、款式、季节分区。西装、毛衣、针织衫、睡衣……简首比商场男装部还高级。
她挑眉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沈珩:“你要穿什么类型的?棉的?丝的?要不要带小熊图案?”
沈珩看着她调侃的神情,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打字:【随便,我都可以的。】
尤梨眨了眨眼。
等等。
她从前对沈珩的印象——小说里的沈珩,是什么来着?
高冷、清傲、洁癖、寡言,属于“人靠近三步之内自带警报音”的那种霸总人设。
可现在呢?
说不喜欢别人碰,结果让她推轮椅;
说性格孤僻,结果非常好相处,并且十分容易害羞;
说讲究挑剔,结果让她“随便挑衣服”。
尤梨的认知被刷新了个底朝天。
她默默给沈珩贴了个新标签:披着冷感外壳的易推倒纯情少爷。
“那我给你选个柔软点的睡衣吧,毕竟你今天也挺辛苦的。”她边说边从柜子里拿下一套纯棉浅灰色的睡衣,质地软到像云朵。
沈珩看了眼,也没反对,只是眼尾悄悄扫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
——像是在感谢,又像……害羞得不敢说话。
尤梨嘴角一翘,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比她看过的那些狗血小说都精彩。
刚刚穿书时她还发愁怎么在狗血设定里活下去,现在倒好,她突然有了个新目标:把这只小绵羊,变成自己的人。
谁说婚后生活不能有恋爱感?
谁说联姻夫妻不能有甜甜的恋爱?
她,尤梨——就要打破这个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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