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工事的未尽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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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工事的未尽硝烟

 

工事里的硝烟味还没散尽,混着罐头的油香和尘土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林晚秋靠在石壁上,看着通风口透进来的天光一点点变亮,从鱼肚白到淡金,最后染上暖红,像极了末世里难得一见的平静黄昏。

“该出去看看了。”夜惊风把最后一点炸药塞进背包,又检查了一遍步枪的弹匣,“母株虽然死了,但那些散落的血藤果汁液还在,说不定有村民中招。”

林晚秋点头,摸出块碎镜子对着通风口照了照。外面是片低矮的灌木丛,藤蔓枯萎后的黑褐色残枝缠在灌木上,像晒焦的蛇皮,暂时没看到活物的动静。“走吧。”她把镜子塞回口袋,率先钻进通风管道。

管道里的铁锈刮得脸颊生疼,比进来时更难爬——刚才的爆炸震落了不少泥土,堵了半条通路。林晚秋爬得满身是汗,刚探出头,就听见村里传来隐约的哭声。

是张大爷。老人坐在自家门槛上,怀里抱着小黑僵硬的尸体,背驼得像座桥,哭声断断续续的,像被风撕破的布。院子里的鸡吓得乱飞,晾衣绳上的被子还在滴水,只是没人去收了。

“他好像没被感染。”夜惊风蹲在灌木丛后观察了片刻,“身上没伤口,也没接触过血藤果。”

林晚秋攥了攥手心,刚才开枪的后坐力还残留在指节。她从背包里翻出罐肉罐头,是最好的午餐肉,本来想留到紧急时候吃的。“我去看看他。”

张大爷看见她,哭声停了停,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晚秋啊……小黑它……”

“是被山里的野兽伤了。”林晚秋蹲下来,把罐头递过去,“您别太伤心,我再帮您找只乖的,跟小黑一样听话。”

老人没接罐头,只是着狗冰冷的身体,嘴里反复念叨:“早上还跟我要窝头呢……怎么就没了……”

林晚秋鼻子一酸,想起末世时那些抱着亲人尸体不肯撒手的幸存者。她没再多说,默默帮着把小黑埋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又给张大爷留了些退烧药和吃的,才和夜惊风悄悄离开。

村子里比想象中平静。大部分村民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只有几个胆大的站在村口张望,看见后山方向枯萎的藤蔓,脸上又是惊又是怕。李婶抱着狗蛋站在诊所门口,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林大夫,夜同志,后山那是……”

“没事了,”林晚秋扯出个安心的笑,“是山里的老藤枯死了,刚才打雷劈着了,炸了几声,吓着大家了。”

李婶将信将疑,但看她神色镇定,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狗蛋一首哭着要找你呢。”

夜惊风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眼神往村委会的方向瞟了瞟。林晚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王干事的几个手下正鬼鬼祟祟地往村外走,手里还拖着个麻袋,麻袋口露出半截蓝布——像是林老头那件打满补丁的褂子。

“他们要把林老头运去公社。”夜惊风低声道,“估计是想销毁证据。”

“不能让他们运走。”林晚秋眼神一冷,“他知道净化者的据点分布,还有命轮杖的事……”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夜惊风却像没听见“命轮杖”三个字,只是点头:“我去截住他们,你去公社仓库看看。王干事既然是净化者的人,仓库里肯定有猫腻,说不定藏着他们的运输路线图。”

两人兵分两路。林晚秋往公社的方向跑,路过诊所时,看见自己的蓝布幌子还在飘,只是“济世”二字被硝烟熏得发黑。她心里一动,拐进去从药箱底层翻出样东西——是枚淡金色的勋章,正是那枚“破晓”勋章,之前一首藏在药膏罐里。

勋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纹路里还沾着点草药的粉末。林晚秋把它贴身戴好,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是瞬间有了力气。

公社仓库在镇子东头,是座青砖砌的大房子,门口挂着“严禁烟火”的木牌,两个持枪的守卫正靠在墙上打盹。林晚秋绕到仓库后墙,这里堆着些废弃的木箱,她踩着箱子爬上墙头,往里面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仓库里根本不是粮食和农具,而是一排排金属笼子,里面关着些半死不活的动物——有村里丢的鸡,有山里的野兔,甚至还有只猴子,它们的眼睛都泛着诡异的红光,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斑块,显然是被血藤果感染了。

笼子旁边堆着几十个铁皮桶,上面印着“实验样本”的字样,桶口飘出的气味,和净化者实验室里的基因药剂一模一样。

林晚秋正想找路线图,突然听见仓库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干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推着辆小车,车上躺着个昏迷的年轻人——是村东头的二柱子,昨天还帮着夜惊风抬过野猪。

“这小子体质不错,适合当‘容器’。”王干事的声音带着得意,“等培育出第二代变异体,就能往县城扩散了,到时候……”

话音未落,仓库的后墙突然“轰隆”一声塌了。夜惊风扛着根木棍站在烟尘里,嘴角带着血,手里攥着个染血的布包:“你的‘货’我截了,林老头己经招了,你们在省城的据点藏在罐头厂的地下室,对吧?”

王干事脸色骤变,掏出枪就想打,却被林晚秋扔出的药罐砸中了手腕。枪掉在地上的瞬间,夜惊风己经冲了过来,木棍横扫,正打在王干事的膝盖上。

“砰!”

枪声从仓库外传来,是那两个打盹的守卫醒了。林晚秋捡起地上的枪,精准地打中守卫的胳膊,夜惊风则一脚踹翻了推小车的白大褂。二柱子还在昏迷,脸上己经开始出现黑色斑块,扩散的速度很快。

“没时间审问了。”林晚秋看了眼手表,“净化者的支援说不定己经在路上了。”

夜惊风点头,抓起个铁皮桶扔向笼子:“炸了这里!”

林晚秋摸出火柴,点燃了地上的酒精——那是她刚才翻出来的消毒用酒精。火舌迅速蔓延,舔舐着干燥的木箱,笼子里的变异动物发出凄厉的嚎叫,很快被火焰吞没。

两人扛起昏迷的二柱子冲出仓库,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爆炸声接连响起,震得地面都在颤。跑到村口时,林晚秋回头看了眼,仓库的黑烟和诊所的蓝布幌子在风里遥遥相对,像两个对峙的阵营。

“二柱子还有救吗?”夜惊风喘着气问,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林晚秋摸了摸二柱子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瞳孔:“有,我记得解药剂的配方,用金银花和几种草药熬……”

话没说完,她突然停住了。手腕上的破晓勋章正在发烫,不是普通的温度,而是像有团火在烧,勋章的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光,在空气中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图案——是座山的轮廓,山脚下有个小小的圆点,位置就在红星生产大队的后山。

“这是……”林晚秋愣住了。

夜惊风凑过来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是工事的全貌!我们之前找到的只是入口,勋章显示的圆点,可能是工事的核心区域,说不定藏着对付净化者的武器!”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是净化者的支援来了。

林晚秋把二柱子交给赶来看热闹的村民,又塞给他们足够的草药:“按我说的方法熬药,能抑制感染。”她转身看向夜惊风,眼里闪着光,“去后山,找核心区域。”

夜惊风点头,扯掉被血浸透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狰狞的伤口,却笑得像头狼:“走。”

两人再次冲向后山,这次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身后是燃烧的仓库,身前是未知的工事核心,头顶的太阳正烈,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并肩作战的狼。

倒计时还在继续,危险也从未远离,但林晚秋摸着手腕上发烫的勋章,突然觉得,这场仗,他们一定能赢。因为他们守护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这村里的炊烟,张大爷的哭声,还有那些在阳光下晾晒的、带着烟火气的被子——这些平凡的温暖,才是对抗末世最锋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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