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疯狂吐槽:火刑?!这老头比老丞相还狠!至于吗!不就打了个招呼!
周文正见萧衍非但不听劝,反而把那“妖女”叫到了身边,更是急火攻心,差点当场晕厥。
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扑到书案前,捶胸顿足,引经据典,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萧衍脸上了:
“王爷!您糊涂啊!史书记载,妖女祸国,红颜祸水!前朝妲己,商纣王因之亡国!褒姒烽火戏诸侯,周室因此倾颓!此女凭空消失,行迹诡秘,绝非善类!王爷!您英明神武,切不可被此妖女迷惑心智!听信谗言,荒废朝政啊王爷!”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萧衍下一刻就要变成亡国之君:“王爷!老臣一片丹心,日月可鉴!求王爷速速将此妖女拿下!以正视听!以安天下啊!”他完全沉浸在了“忠臣死谏”的悲壮角色里,把儿子周大庆的婚事忘得一干二净。
周大庆在一旁急得首跺脚,脸都憋红了,使劲拽他爹的袖子:“父亲!父亲!我的婚事!玉宁公主!她还要烧我们家啊父亲!”
周文正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对着萧衍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痛陈“妖女祸国”的千古教训。
萧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唾沫横飞、状若疯魔的御史大夫,耐心似乎终于告罄。他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案几上轻轻叩了一下。
“叩。”
一声轻响,如同带着无形的威压,瞬间让周文正的滔滔不绝卡在了喉咙里。
书房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周文正气喘如牛的呼吸声和周大庆压抑的啜泣。
萧衍的目光淡淡扫过周文正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老脸,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努力装鹌鹑、眼神却滴溜溜乱转、似乎在无声吐槽“老头你戏真多”的时瑜。
他端起时瑜刚送来的新茶,送到唇边,极其优雅地呷了一口。
放下茶盏时,薄唇轻启,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周卿多虑了。此乃海之极东,蓬莱仙岛,避世清修之小公主,时瑜。金銮殿上,不过是小公主顽皮,使了些仙家小术法,与尔等开个玩笑罢了。”
蓬莱仙岛?小公主?仙家小术法?开玩笑?
周文正彻底傻了,张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看着萧衍那张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俊脸,再看看那个站在萧衍身后、一脸“没错我就是小仙女”的无辜表情(装的)的时瑜……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感瞬间将他淹没!
王爷……王爷竟然为了袒护这个妖女,编造出如此荒诞离奇的谎言?!蓬莱仙岛?小公主?这……这简首比妖女惑主还要离谱一万倍!
王爷他……他难道真的被这妖女迷惑至此了吗?!
周文正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股悲愤绝望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王爷!您……”
“够了。”萧衍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刀刮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断了周文正的话。
“公主之事,本王自有分寸。周大庆,安心待娶。退下。”最后两个字,斩钉截铁,带着终结一切的冰冷。
周文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萧衍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眸,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忠肝义胆。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倒了悲愤。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任何人,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老臣……遵……遵命……”
说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在儿子周大庆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退出了书房。背影写满了绝望和无法言说的恐惧。
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时瑜看着那对父子仓皇逃离的背影,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向主位上那位面不改色的摄政王。
只见萧衍慢条斯理地又端起那杯茶,送到唇边,极其轻微地、几不可闻地……又呷了一口。
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一丝极淡、极快、如同寒潭深处掠过的幽光般的……促狭笑意,稍纵即逝。
快得让时瑜用力眨了眨眼,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刚才那老头吓出了幻觉。
收拾妥当,她正想悄咪咪告退,眼角的余光却被书案旁紫檀木架子上挂着的一幅墨迹吸引。
那是一幅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金戈铁马之气。
时瑜虽然是个艺术小白,但也能从那凌厉的笔锋里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杀伐决断。
时瑜内心OS:看不懂,但感觉好厉害!大佬的字肯定值钱!夸!必须夸!往死里夸!
她立刻换上十二万分崇拜的表情,凑到那幅字前,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发出一声极其夸张的、充满惊叹的抽气声:“嘶——!”
这动静成功引起了主位上那位爷的注意。
萧衍正执笔批阅另一份奏折,闻声抬眼,便看见那“蓬莱小公主”正对着他随手写的一幅《破阵子》残句,看得“如痴如醉”。
“王爷!”时瑜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脸上写满了“惊为天人”的震撼,“这字……这字是您写的吗?!我的天呐!”她激动地差点手舞足蹈(努力克制住):
“这简首是……是神迹啊!笔锋如刀,力透纸背!一笔一划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仿佛千军万马在纸上奔腾呼啸!晚辈……晚辈虽然不懂书法,但光是看着,就觉得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热血沸腾!王爷您这手字,简首是……是书法界的珠穆朗玛峰!晚辈对您的敬仰,此刻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无法企及的高度!”
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喷,虽然用词夸张且毫无技术含量,但那眼神里的“真诚”和“震撼”倒是演得挺到位。
萧衍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深邃的眼眸落在时瑜那张因激动(演的)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
他自然看得出她是在刻意吹捧,那些比喻更是浮夸得可笑。然而……听着她小嘴叭叭地吐出一连串天花乱坠的赞美,看着她那双亮晶晶、仿佛真的被他的字“震撼”到的眼睛……一股极其陌生又微妙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很受用。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一种被取悦了的、淡淡的舒坦。
无关乎她话里的真假,而是这份……笨拙又卖力的讨好,竟让他觉得有些……有趣?
他放下笔,目光又扫过书案另一角摊开的一幅未完成的墨竹图。
时瑜的视线立刻跟着转移,再次发出夸张的惊叹:
“哇!王爷您还会画画?!这竹子!简首……简首活了!看看这风骨!看看这气节!‘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王爷您笔下的竹子,比真竹子还有精神!晚辈仿佛能听到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闻到竹子的清香!王爷您简首是全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晚辈……晚辈简首要五体投地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配合地做出一个“膜拜”的动作,小脸因用力表演而显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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