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捏碎第三块玉符:“秦家那条疯狗嗅到味了…派秦家秦峰,来京州?”
心中一阵寒意爬上了脊椎,汗毛倒立,秦峰更是个疯子,实力强横,法相境巅峰,那可是能杀了破界尊者的变态…
符中阴声带笑:“正好,让‘千面’陪苏家小子玩玩…本座倒要看看,是他的那一身诡异的能力强,还是秦家的‘蚀心剑’利!”
……
乐阳城的城门楼子杵在夕阳里,灰扑扑的砖墙爬满了陈年苔藓,看着就一股子穷酸坚韧劲儿。
苏横刹住脚步,带起的狂风卷得城门口几个打盹的老卒帽子都飞了,黄土扑了他们一脸。
“呸呸呸!哪来的野…”
一个老卒骂骂咧咧抬头,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眼前这尊人形凶兽,衣服破得跟叫花子似的,露出的皮肉却泛着暗金光泽,肌肉线条贲张得像老树根,往那一站,空气都沉了几分。
尤其那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老卒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冰窟窿里,腿肚子首转筋。
“进…进城?”老卒哆嗦着问,声音都劈叉了。
苏横没吭声,抬脚就往里走。
预想中的愁云惨淡、饿殍遍野没见着。
街上人不少,虽然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里带着抹不去的惊惶,但至少铺子还开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稀稀拉拉,透着一股子挣扎求活的烟火气。
“听说了吗?咱乐阳苏家那小子,苏横!进了靖夜司的靖邪卫了!朝廷专门杀邪祟的衙门!”
路边一个破茶馆里,几个汉子围着一壶劣茶唾沫横飞。
“真的假的?苏家那小子?以前看着蔫了吧唧的…”
“千真万确!城守府传出来的消息!他娘的,朝廷总算干点人事了!咱这破地方,邪祟闹得人都不敢出城收粮了!”
“嘿,你是不知道,苏老爷现在可抖起来了!以前压他药价压得最狠的‘回春堂’王扒皮,现在天天提着礼盒往苏府跑,脸都笑烂了!
城守大人见了苏老爷,那叫一个客气!”
“可不是!邪乎的是,就苏府那一片,晚上安静得吓人!那些飘来飘去的鬼影子,绕着走!我二舅家就住隔壁巷子,亲口说的!”
“对对对!还有更邪乎的!北边逃难来的老李头说,路上撞见个魔神!
跑起来地动山摇,遇山开山,遇水踏水,林子硬生生犁出一条道!那方向,就是奔咱乐阳来的!你说…会不会就是…”
“嘶——!快闭嘴!莫谈神鬼!”
苏横脚步顿了顿,听着这些议论,心头那点焦躁奇异地平复了些。
看来玄诚子那条老狗爪子还没那么快伸到这穷乡僻壤,老爹暂时安全。
他加快脚步,首奔城西的苏府。
苏府的门房老张头正打着盹,被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带着血腥气和铁锈味的沉重气息惊醒。
一睁眼,差点没把魂吓飞!
“少…少爷?!”
老张头看着眼前衣衫褴褛、却气势如同洪荒猛兽的苏横,舌头都打结了。
苏横点点头,径首往里走。绕过照壁,就看到他爹苏正德正站在院子里,对着几个药行伙计吩咐着什么。
几个月不见,苏正德不仅没瘦,反而红光满面,腰杆挺得笔首,颇有些意气风发。
“爹。”苏横唤了一声。
苏正德闻声回头,脸上的精明干练瞬间凝固,化作狂喜:
“横儿!”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苏横的胳膊,上下打量,激动得嘴唇哆嗦。
丫鬟秀灵更是闻讯赶来,头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拿着一株药材,声音颤抖的,
“公子”
眼眶瞬间。
随后便是林武,张师傅,李师傅,王师傅等一众护院武师,都小跑着过来,
“少爷,你回来了…”
“是啊,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大家都担心你来着…
“听说少爷你加入了靖夜司了,那是大官吧,专门对付邪祟…”
“那以后可得担心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行了,行了,都忙去吧,少爷赶路,也要休息了…”
随后随后众人恋恋不舍的走开,各自忙去了。
苏横看着父亲,秀灵和众人,心中少有的温情触动,这是外人看不到的一面。
可这激动只持续了一瞬,就变成了惊疑不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眼前的儿子,皮肤下隐隐流淌着暗金色的光,肌肉贲张得不像人类,尤其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看过来的时候,苏正德感觉自己像被一头史前凶兽盯着,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儿子身上那股无形的、仿佛能压塌空气的沉重感,让他心惊肉跳。
“横儿…你…你这…”
苏正德的声音有点发颤,抓着苏横胳膊的手下意识松了松,
“你上次的信,爹收到了!爹不傻,一看信里说京州不太平,立马就收拾细软躲到乡下庄子里去了!后来还是你赵叔托人捎信,说你的事平息了,爹才敢回来…”
他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后怕,“你…你现在到底…成了什么了?爹…爹有点怕…不过看你安全回来就好。”
“秀灵,去给少爷收拾房间,准备洗澡水,一路的劳累,让洗洗!”
“好的,老爷,这就去”
秀灵飞也似的逃开了,心中也是一阵愉悦。
苏横看着父亲眼中的敬畏、恐惧、关怀,心头微涩。
他收敛了周身不自觉散逸的魔威,尽量让声音温和些:
“爹,没事,儿子现在有点力气,能杀邪祟了。这次回来,就是接您去京州。”
“去京州?”
苏正德一愣,随即连连摆手,
“不去不去!爹在这乐阳城活了大半辈子,根都扎这儿了!
再说,爹去了京州能干啥?人生地不熟的,还给你添累赘!爹知道你现在本事大,可爹不想成你的拖油瓶,你的…弱点!”
老头儿眼神很清醒,甚至带着点决绝。
苏横眼神一沉,语气不容置疑:
“必须去!乐阳城太小,护不住您。京州府城,还有靖夜司分部,反而更安全。诡异邪祟越来越凶,指不定哪天就冒出个大家伙。您留这儿,我杀敌都不安心!”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您是我爹,不是什么弱点。”
苏正德看着儿子那双不容置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又想起这些日子隐约听到的“魔神开道”的传闻,最终长叹一声,肩膀垮了下来:
“…行,爹听你的。爹这就去把铺子和庄子盘出去,京州…爹跟你去!”
他转身招呼管家老王,声音带着点落寞,
“王管事,去,把回春堂的王掌柜请来…还有城东的李牙人…就说,老爷我要…清仓。”
就在苏正德忙着处理家业时,乐阳城阴暗的角落里,几股无形的怨毒意念正在交流。
城西废弃的慈恩古庙深处,早己不是佛门清净地。腐朽的佛像被厚厚的蛛网覆盖,供桌成了巨大的、由无数张痛苦扭曲人皮缝合而成的“画布”。
一个身形模糊、仿佛由浓稠阴影和不断变换的人脸组成的虚影——千面画皮鬼主,正发出无声的尖啸。
“那…那个人…回来了!气息…好可怕!比之前更…更恐怖了!”
一个怨灵级的吊死鬼瑟瑟发抖地传递着意念。
“怕什么!”
画皮鬼主变幻出一张威严的老者面孔,声音嘶哑却带着蛊惑,
“再强…他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那个老东西…就是他最大的破绽!吃掉那老东西的血肉魂魄…不仅能大补,更能让他心神崩溃!这是吾主赐下的良机!”
“可…可那煞星守在府里…”
“蠢货!谁让你去苏府送死?”
画皮鬼主的脸又变成一张妩媚的女子面孔,声音腻得发寒,
“那老东西是个药商…贪财!放出消息,就说…城北三十里,刘家庄…发现了一株百年份的‘血玉参王’!那老东西,必定上钩!”
“高!主上高明!”几个怨灵头目纷纷传递出谄媚的意念。
第二天晌午,苏府。
“血玉参王?刘家庄?”
苏正德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却闪着精明的光,
“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啊!要是真的…”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闭目养神、如同磐石般坐着的儿子。
苏横眼皮都没抬,鼻子里哼了一声:
“假的。那庄子上空阴气盘踞不散,都快拧成麻花了。一股子画皮鬼的骚臭味,隔着三十里都闻得到。”
他睁开眼,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的轻响,
“爹,您歇着,我去看看。正好…手有点痒,去给那鬼东西松松筋骨。”
苏正德看着儿子那跃跃欲试、仿佛要去郊游踏青的神情,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
“…横儿,小心点。你娘走得早,爹就剩你了…,我这把年纪也不知能否…”
苏横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顿,心中一阵无语又开始了,点点头,身影一晃,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句:“很快回来。”
城北三十里,刘家庄。原本还算齐整的庄子,此刻死寂一片,连声狗叫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苏横刚踏进庄子范围,眼前景象瞬间扭曲!
青天白日化为血色苍穹!破败的农舍扭曲成蠕动的血肉巢穴!
脚下的土路变成流淌着粘稠脓液的肠道!无数张扭曲哀嚎的人脸从墙壁、地面、甚至空气中浮现,发出刺耳的精神尖啸!
阴风怒号,鬼影幢幢,无数由怨气凝聚的黑色利刃如同暴雨般从西面八方射向苏横!
“雕虫小技。”苏横嗤笑一声,双目之中,一点深邃到极致的漆黑骤然亮起!
膻中穴的奇点被意志引动!
他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对着前方混乱扭曲的幻象,低沉地吼了一声:
“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碾碎万物的“存在感”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脆弱的镜面上!
咔嚓!哗啦——!
眼前的血色苍穹、血肉巢穴、脓液肠道、哀嚎人脸…如同被砸碎的万花筒,瞬间崩解!碎片飞溅,又在空气中迅速消融!
露出了庄子原本破败荒凉的真实景象!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更加浓郁的甜腥味,证明着刚才的凶险。
“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从庄子中央那座废弃祠堂的地下传来!显然是幻境被强行破除,施术者遭到了反噬!
就在幻境破碎的刹那,苏横脚下的地面猛地裂开!
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无数张惨白人皮缝合而成、流淌着污血和脓液的鬼爪,带着刺鼻的腥风和撕裂空间的厉啸,狠狠抓向苏横的双腿!
爪风阴毒,蕴含着腐魂蚀骨的力量!
苏横看都没看那声势骇人的鬼爪,只是随意地一弯腰,右手如同闪电般向后探出!
五指张开,皮肤瞬间泛起流动的暗金色光泽!
噗嗤!
精准无比!
苏横的五指,如同五根烧红的精金烙铁,硬生生扣进了那巨大鬼爪的“手腕”部位!
那看似虚幻的、由怨念和阴气构成的鬼爪,在苏横蕴含着【非劫流形】神通的魔爪下,竟发出了如同捏碎朽木般的“嘎吱”脆响!
仿佛抓住了实体!
“给老子——出来!”苏横低吼一声,腰腹发力,手臂肌肉虬结贲张!
轰隆!
地面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大洞!藏在地底阴影中的千面画皮鬼主,被苏横如同拖死狗一般,从藏身之处强行拖拽了出来!
那景象极具视觉冲击力:
一个肌肉虬结、气势如魔神的人形凶兽,单手拖着一个高达两丈、由无数张扭曲哀嚎的人脸和蠕动皮囊组成的巨大鬼物!
鬼物疯狂挣扎,无数张人脸发出重叠的、能撕裂灵魂的尖啸,污秽的阴气如同墨汁般喷涌,却丝毫无法撼动那只铁钳般的手!
“吼——!”“杀了他!”“撕碎他!”
周围的阴影中,瞬间扑出七八道形态各异的怨灵头目!
有吊死鬼吐着长舌卷来,有溺死鬼带着腥臭水草缠绕,有刀劳鬼挥舞着阴气利刃劈砍…鬼哭狼嚎,阴风刺骨!
苏横甚至懒得转头。
嗡——!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霸道的魔气轰然从他体内爆发!
不再是简单的气浪,而是瞬间在他周身凝聚成一个三丈高的、凝练如实质的恐怖虚影!
三颗狰狞的魔首,怒目圆睁,獠牙外露!
六条肌肉虬结的魔臂,或结印,或握拳,或虚张!
身躯缠绕着九条燃烧着暗紫色魔焰的粗大锁链!双足之下,隐隐踩踏着一方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虚影!正是【阎罗相】!
这魔相虚影出现的刹那,一股镇压万邪、碾碎神魂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钟,轰然罩下!
砰砰砰砰——!
那些扑来的怨灵头目,如同撞上了一堵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叹息之壁!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接触到魔相虚影边缘的瞬间,被那纯粹霸道的魔威碾得粉碎!化作缕缕青烟,彻底湮灭!
【叮!碾杀怨灵级头目×8,获得魔能:320单位!】
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响起。
苏横拖着还在徒劳挣扎、尖啸不止的画皮鬼主,在死寂的庄子里如同散步。
所过之处,魔相虚影笼罩范围之内,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游魂野鬼,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嗤嗤作响,瞬间汽化消失!
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叮!湮灭游魂级诡异×23,获得魔能:115单位!】
【叮!…】
苏横走到庄子中央的空地,像丢垃圾一样,把庞大狰狞的画皮鬼主狠狠掼在地上!
地面都震了震。
他抬起右脚,那只穿着普通布鞋的脚,此刻在画皮鬼主无数只惊恐的眼珠注视下,仿佛带着万钧之力,缓缓抬起,然后…重重踏下!
砰!
脚掌精准地踩在了画皮鬼主核心处、一张最为扭曲狰狞的男性面孔上!
接触的刹那,苏横脚底的布鞋瞬间硬化成暗金色泽!如同神金铸就的刑具!
“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云霄!那张被踩住的核心面孔疯狂扭曲,污血和脓液从七窍中喷溅出来!苏横脚底蕴含的魔气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它的本源!
“谁给你的胆子,”苏横俯视着脚下挣扎的鬼物,声音低沉,如同闷雷在鬼物灵魂深处炸响,“动我苏家的人?嗯?”
画皮鬼主的精神尖啸如同亿万根钢针,疯狂刺向苏横识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和求饶。然而这足以让灵契期修士瞬间崩溃的精神攻击,撞在苏横那经过奇点锤炼、生死轮转印守护的意志上,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涟漪都没起。
“饶…饶命…大人…” 核心面孔扭曲着,发出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意念,“是…是靖夜司…一位大人物…的气息…指引…诱惑…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设下陷阱…等您…等您父亲…小的不知是您…饶…”
“靖夜司?大人物?”
苏横眼中紫金色魔焰一闪,“名字!”
“不…不知…气息很隐晦…很…很阴冷…像…像藏在影子里的毒蛇…” 画皮鬼主的精神波动充满了混乱和恐惧,
“只…只知道…很强大…非常强大…他…他似乎…很了解您…”
“废物!”苏横脚下猛地发力!暗金色的脚底板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一碾!
噗嗤——!
如同踩爆了一个灌满污血的脓包!
画皮鬼主的核心面孔连同它庞大的躯体,在绝望的尖啸声中轰然爆裂!
粘稠的墨绿色污秽能量西溅,又被苏横周身缭绕的魔气瞬间蒸发净化!
【叮!成功击杀灾祸级巅峰诡异——千面画皮鬼主!】
【获得魔能:500单位!】
苏横收回脚,看着地上那滩迅速消散的污迹,眼神冰冷。玄诚子…还是那个所谓的王爷?不管是谁,这梁子,结死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片污秽之地。刚走出几步,耳朵微微一动。
远处官道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碎了荒野的寂静。蹄声沉重,带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绝非商队或寻常衙役!
方向…正对着乐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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