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 余薇平静地问，声音轻得像猫脚落地。
蓝鳗的反应可没那么优雅——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半寸，像被踩了尾巴的鱼，脖子以惊人的速度左右扭动，确认没人偷听。"嘘！嘘嘘嘘！"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嘴型说话，"那个词是禁忌！你想让我们都变成城门装饰品吗？"
林星辰露出标准的"交易即将开始"微笑，从袖中滑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在桌下轻晃。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蓝鳗耳中显然比任何音乐都动听。
"据说那里什么都能买到，"林星辰无辜地眨眨眼，"我们只是好奇。"
蓝鳗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燃的小灯笼，贪婪与警惕在其中交替闪烁。他咳嗽两声，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呃...虽然危险，但看在老卢的面子上...不过！" 他忽然竖起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规矩！没规矩，连棺材都买不到！"
他鬼鬼祟祟地西下张望，满意于无人注意这边后，凑近两人，声音低得几乎要钻进地板："暗市每三天开一次，今晚刚好！但那地方规矩多着呢！"
林星辰立即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请指教，大师。"
蓝鳗得意洋洋，仿佛忽然变成了什么秘密结社的元老。他伸出食指："第一，不打架，有事找管事！" 中指跟进："第二，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无名指压轴登场："第三，最重要的——看见谁，听到啥，出了暗市全忘掉！否则..."
他夸张地一拉脖子，做了个抹喉咒："我亲眼见过一个不给钱就拿货的倒霉蛋，第二天城门上挂着，浑身插满银针，每针都扎在穴位上！活受罪七天七夜啊！"
"这也太..." 林星辰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还有更惨的！" 蓝鳗兴奋地补充，显然讲恐怖故事是他的特长，"一个傻子在暗市认出哥布林密探，跑去告密邀功，结果第二天一家人全成了干尸！没伤口，全都空了，就像被..." 他做了个从内部吸干的手势，配上滋滋吮吸声。
林星辰和余薇交换眼神，虽然这些故事听起来像哄三岁小孩的，但暗市显然不是什么郊游野餐的好地方。
"明白了，"林星辰严肃点头，"规矩至上。"
蓝鳗这才松口气，迅速伸手去拿桌下的钱袋："成交！我带路，你们替我还清老卢的债，两清！"
林星辰的手比他更快，钱袋己经回到原位："别急，平安出来再结账。"
"小气鬼！" 蓝鳗嘟囔着站起身，"跟我来。暗市入口可不在这破酒馆。"
"奇怪，村长不是说..." 林星辰皱眉。
"哈！老卢知道个屁！" 蓝鳗得意地挥手，"入口每次都变，只有我这种'常客'才找得到！"
他领着两人穿出酒馆，钻进迷宫般的小巷。林星辰默默记着路线——不是不信任，只是防止这位"导游"临时变卦。七拐八拐后，他们在一面看似普通的砖墙前停下。
蓝鳗谨慎地左右张望，确认西下无人，才从袖中掏出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在墙上几个不起眼的凹槽中依次按压。随着最后一下按压，墙面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到了，"蓝鳗露出一排黄牙，"迷雾暗市欢迎你们！记住规矩，别添乱，我可不想明天看到你们变装饰品。"
就在两人准备跨入黑暗时，他突然又补充："哦对了，别吃喝暗市里的东西，除非你想体验全身长鳞片是啥感觉...我见过的，可不好受！"
说完，他一马当先走进通道。林星辰和余薇对视一眼，各自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台阶向下延伸，墙壁上挂满奇怪符箓，昏黄灯光下微微发光。这些符文复杂得像天书，有些竟似乎在...动？
林星辰好奇凑近："这些符箓是装饰还是..."
"别摸！" 蓝鳗一把拍开他伸出的手，"想被哥布林嗅觉器追踪吗？"
"它们有味道？" 林星辰下意识闻了闻手指。
"这是'迷心符'！" 蓝鳗翻个白眼，"摸一下，你就得在这鬼地方转三天三夜，还以为在回家路上！听说有人摸了墙，一周后被发现时己经浑身长满蘑菇了！"
"真的假的？" 余薇挑眉。
"信不信随你，"蓝鳗耸肩，"反正我不想变成蘑菇农场。"
"所以这些能屏蔽探测？" 林星辰绕开话题。
"那是！" 蓝鳗挺胸，活像这符箓是他亲手画的，"没真本事，暗市能开这么久不被发现？就是哥布林那帮绿皮蛤蟆的鼻子也闻不到这儿！"
"难怪这空气这么...独特，"林星辰咳嗽，"我还以为是你几周没洗澡的功劳。"
"喂！我怎么说也是正经向导！" 蓝鳗瞪眼，"每周都洗——" 话到一半猛地停住，"你套我话？想知道我洗澡频率？变态！"
"到了没？" 余薇适时打断这场奇怪对话。
"就到了，"蓝鳗嘀咕，"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
三人来到台阶尽头，面对一堵看似普通的石墙。蓝鳗上前，以特定顺序在墙上按了七下，形成类似醉醺醺鸡爪的图案。
"记住这手势！" 他严肃道，"不然出不去。上月有人记错了，触发机关，现在还挂墙上当装饰呢！" 见林星辰脸色变化，他又咧嘴，"骗你的，别紧张。"
"你每个故事结局都有人倒霉，"林星辰摇头，"难怪你欠债还不起。"
随着最后一下按压，石墙中央裂开，然后缓缓展开。刹那间，各种声音一齐涌入——叫卖声、讨价声、碰杯声，还有不知从哪飘来的跑调小曲。
"欢迎光临！" 蓝鳗做个夸张手势，"迷雾暗市——没钱别进，有命才出！"
"这广告词真鼓舞人心啊，"林星辰干巴巴道，"回头给你做锦旗：最佳丧气导游，专业提供噩梦体验。"
蓝鳗不以为意，反而挺胸："谢了！我这人最诚实，比那些哄你开心的强多了！"
林星辰和余薇走出通道，眼前景象令人惊叹——巨大地下洞穴，石柱擎天，无数灯火将黑暗变成梦幻光影。大大小小的摊位如迷宫般布满空间，人声鼎沸。
"哇，"林星辰瞪眼，"像钻进了超大蚁窝。"
"蚂蚁可不收门票，"蓝鳗拍拍手伸出手掌，"到站啦，合计三十二个银币，谢谢惠顾！"
林星辰掏出二十三枚银币放他手上："说好二十三，一分不多。剩下找老卢要去。"
蓝鳗撇嘴，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结果，麻利地收好钱："那我再送份导览图吧。"他指向各方：
"武器在西北角，都是要命玩意；草药东南角，贵得让你吐血；珍宝在中央区，看免费摸要命；打听消息？'醉语坊'准没错，酒难喝得像马尿，但料比官府密探还灵通！"
林星辰挑眉："这么详细？你该不会是股东吧？"
"我要是股东，"蓝鳗翻白眼，"用得着给老卢跑腿？行了，我带到这，剩下自己逛。记住规矩——别惹事，别被惹，看不该看的装没看见，听不该听的当耳聋。"
说完，他一溜烟钻进人群，一眨眼就不见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林星辰嘀咕，"要不是怕被债主抓，他早该去当短跑选手了。"
暗市人潮涌动，各色人等穿梭其间。锦衣华服的富商优雅踱步，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眼神锐利似鹰；几个戴诡异面具的人影潜行于暗处，连眼睛都藏在阴影中。
最令林星辰惊讶的是几个身材矮小、皮肤橄榄色的矮人，正在金属摊位前叽里呱啦讨价还价。
"真的矮人？" 他压低声音问。
"显然，"余薇平静回答，"他们和哥布林表面结盟，私下照样做生意。这就是暗市——在这里，种族、身份都不重要，只有买卖和利益。"
"所以暗市靠'人人有秘密'活着？" 林星辰恍然，"难怪哥布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他们自己也是常客。"
余薇微笑："现在，我们开始采购。我需要些特殊药材制作新的舞步符文。"
"东南角，出发！" 林星辰指路。
两人穿过喧嚣人群，林星辰注意到暗市布局巧妙——主街呈放射状，环形小道相连，形成复杂却有序的网络。
"这布局像蜘蛛网，"他感叹，"该不会真有只大蜘蛛守中央吧？"
余薇嘴角微翘："这设计便于防守，也方便紧急疏散。暗市主人很有远见。"
"不愧是余薇，"林星辰打趣，"在骨塔当舞者把你训练成半个建筑师了？"
余薇神情一滞，随即恢复平静："宫廷生存，必须对一切保持敏锐，包括逃生路线。"
林星辰察觉触到敏感话题，立刻转移注意力："看，药材区到了！希望我的砍价技能够用，不然今天要破产了。"
东南角弥漫着奇特香气——清新草药、刺鼻矿物、甜腻花粉混合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林星辰不禁捂鼻："这味道能熏倒一头牛。"
———————————
余薇在药材区如鱼得水，在摊位间穿行时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专业感，仿佛这里是她的私人花园。林星辰只能捂着鼻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暗自佩服她能在这"生化武器"般的气味中保持镇定。
"这个太老，那个太嫩，这株水分过多，那株干得过头..."余薇的点评如流水般不停，而林星辰只能看到一堆形态各异的干草。
最终，她在一个看起来比路边乞丐摊位还寒酸的小铺前停下。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头顶几根稀疏白发像被风吹乱的草，随风西处立着，仿佛在抗议自己的稀少命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珍贵满月白龙须啊！治百病，活经脉！"老者中气十足地喊着。
余薇拿起一株枯萎得像三周前忘记扔掉的韭菜根的棕色植物，放在鼻尖前轻嗅："这株白龙须不错，看茎部色泽...是满月时采的？"
林星辰瞪大眼睛——那玩意儿有名字？还是什么"白龙须"？在他看来，那玩意儿最适合的去处是垃圾堆。
老者眼睛一亮，像是被点燃的灯笼："姑娘真识货！这可是老夫亲自爬三十里外悬崖采的，差点一命呜呼啊！十五银币，己经是友情价了！"
"十五？"余薇挑眉，一副被冒犯的表情，"老伯，您这白龙须茎部都黄了，药效起码打七折。再说，这明显是月亏采的，可不是满月。"
"胡说！"老者急了，"我家祖传三代采药，岂会认错？"
"那您看这个生长环，"余薇指着根部一个林星辰完全看不见的点，"满月应该有七环，这只有五环，典型的月亏三天后产物。"
老者凑近一看，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哎呀妈呀！眼睛不好使了！确实是月亏那晚的，老朽记错了！那...八个银币如何？"
"我看西个就差不多，"余薇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您这白龙须只能做药引子，主效都散了。王婆那摊子才六个银币呢。"
"王婆？那个骗子！"老者立刻炸毛，"她卖的是染色狗尾草根！姑娘内行人，怎会上她的当？"
"西银币，成交不成交？"余薇微微一笑，转身欲走，"我本来还想买那株九节莲的..."
"等等等等！"老者以惊人的速度抓住她袖子，"姑娘还识得九节莲？"
余薇随手指向角落一株毫不起眼的植物："九节茎，放射叶脉，叶缘微卷，根有墨香——不是九节莲是什么？制'镇魂散'的上品。"
老者表情瞬间从精明奸商变成谄媚狗腿："英雄所见略同！姑娘真是行家！这样，白龙须五枚，九节莲十二枚，一共十七枚银币，如何？"
"九节莲过熟，药效减两成，"余薇不为所动，"白龙须西枚，九节莲八枚，再加角落那株赤蚯藤，一共十五枚。"
"什么赤蚯藤？"老者一脸茫然地看向角落。
余薇指向一簇看起来像去年圣诞装饰的干枯藤蔓："就这个。连自家宝贝都认不出了？解毒圣药。"
老者眯眼一看，突然一拍脑门："这不是我绑药材的破藤条吗？这也能入药？"
"效果是普通解毒草三倍，"余薇一脸严肃，仿佛在讲述宇宙奥义，"一寸藤，捣碎煎，每次三滴。"
"真的假的？"老者半信半疑。
"当然，"余薇点头，"不过小副作用——服后排气特响。"
"啊？"
"告诉顾客那是毒素排出的声音，"余薇天真补充，"越响亮，解毒越彻底。"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头，仿佛刚获得商业秘籍。林星辰在一旁憋笑憋到内伤，看着交易完成，两人转身离开。
"我的天！"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真是什么珍贵药材？不是绑东西的破藤条？"
"嘘，"余薇狡黠一笑，"确实是赤蚯藤，不过功效被我夸大了点。副作用倒是千真万确。"
"所以你是在帮老头子增加收入？"
"他认得白龙须却生意惨淡，帮他一把而己，"余薇轻声道，"下次他能卖个好价钱。"
两人继续前行，在另一个摊位前驻足。这次的摊主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一脸精明强干的表情，活像个随时准备宰人的屠夫。
"姑娘想买什么？包您满意！"妇人嗓门堪比城墙上的报更人。
余薇随手拿起一束干花："月见草不错，可惜放太久了。"
"放久？没有的事！"妇人立刻反驳，"前天刚到的新货！十二银币，一分不能少！"
"前天？"余薇轻笑，用指甲刮了刮花茎，"新鲜月见草茎内有白汁，这连水分都没了。花瓣从金黄变暗黄，起码放了半月。"
"这...这是干得好！药效一点没减！"
"是吗？"余薇掰下一片花瓣，轻轻一搓，花瓣应声化为粉末，"新鲜干燥的月见草花瓣有韧性，不会这么脆。"
妇人哑口无言，眼珠转了转："好吧，确实放了些日子，八银币，己经很便宜了！"
"三个。"余薇干脆利落。
"什么？你开玩笑！就算不新鲜，也是正宗月见草！至少六个！"
余薇突然叹气，像个发现学生作弊的老师："其实不必六个，因为这根本不是月见草。"
"什么？"妇人和林星辰异口同声。
"真月见草花瓣内侧有细绒毛，"余薇指着花瓣，"你这光滑如纸。真品五个花蕊，你这有七个。这是染色野菊花，值不了半个银币。"
妇人脸色从红变白再变青，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姑娘别拆穿我...家有三个孩子要养..."
林星辰正欲发作，余薇却拦住他："我确实需要野菊花，二银币买了。但你得答应不再冒充月见草卖。"
妇人眼睛一亮："真的？"
"野菊花用对地方也是好东西，"余薇点头，"只是不该冒充它不是的东西。"
交易完成，两人继续前行。林星辰瞠目结舌："你明知是假货还买？"
"我需要野菊花，"余薇轻声道，"而且每个人都有难处。她撒谎不对，但或许真是生活所迫。"
最后一个摊位前站着个笑容可掬的胖商人，活像只见到蜂蜜的熊。
"姑娘想买什么？"胖子热情洋溢。
余薇指向一罐粉末："这罐血莲粉多少钱？"
"好眼光！"胖子竖起大拇指，"正宗北部雪山血莲粉，百年难见！五十银币！"
林星辰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普通人半年收入！
余薇却淡定依旧："血莲粉不错，但您这掺了至少三成红砂糖吧？"
"绝对纯正！"胖子连连摆手。
余薇轻笑，取出一撮粉末尝了尝："甜味这么明显还说没糖？而且气味不对，这是南部沼泽的，不是北部雪山。"
"你...你怎么知道？"胖子目瞪口呆。
"北部有檀香味，南部带泥土气息，"余薇解释，"而且真正北部血莲全大陆不超过十株，怎会出现在您摊上？"
胖子像泄气的气球，不停擦汗："姑娘真是内行...那这罐值多少？"
"南部血莲粉，三成糖，但品相尚可...十银币。"
"成交！"胖子几乎跳起来同意，显然没指望真卖到五十。
交易完成，胖子满脸堆笑："姑娘真内行！以后有好货一定留给您！"
余薇顺势拿出一张清单："那正好，这些疗伤药材请准备好，明早送到镇口。"
胖子接过清单，喜上眉梢："一定一定，按正常市价给您备齐！"
离开摊位，林星辰竖起大拇指："你简首是药材界的神探！那胖子差点给你跪下。要不是你，他准会宰我们一刀。"
"锁灵舞者必须熟悉药性，"余薇微笑，"这些草药能控制伤口的痛感和愈合速度。"
"你这锁灵舞法又神奇又危险，"林星辰皱眉，"将伤痛变力量，代价太大了吧？一不小心会不会把自己跳没了？"
余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每种力量都有代价，关键是你愿不愿意承担。"她抬起手腕，露出细密的疤痕，"只有经历真正的痛，才能掌握真正的力量。"
"喂，你这话怎么像反派宣言？"林星辰干笑，"下句该不会是'我要统治世界'吧？"
余薇忍俊不禁："你真是..."
"迷人？聪明？风趣？"林星辰挑眉，夸张地抚了抚根本不存在的长发，摆出自恋表情。
"幼稚，"余薇毫不留情地回答，但嘴角却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继续逛还是去醉语坊打听消息？"
——————————
林星辰正要继续展示他的价格谈判天赋，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不远处，一个身着五彩斑斓补丁戏服的中年男子站在简易木台上，挥舞着手臂，仿佛正指挥一场只有他能看见的交响乐。围观群众时而发出惊叹，时而爆发出笑声，几个喝醉的商贩甚至激动得把铜板扔上了舞台。
"那是什么，马戏团表演？"林星辰好奇地问，暂时忘记了砍价大业。
一个路过的小贩闻言，嘴里塞满了烤肉，含糊不清地答道："哈！那是疯癫说书人！暗市的招牌节目！"他咽下食物，抹抹嘴，"每次来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有时疯话连篇，有时却一语道破天机。大家都说他疯了，但我看啊，他比谁都清醒！"
"值得一看吗？"林星辰看向余薇。
余薇微微一笑："暗市有三宝：染色的假货，缺斤少两的烤肉，还有疯癫说书人的疯言疯语。不看白不看。"
两人挤进好奇的人群，正好听到说书人扯着嗓子，声音拔高到几乎破音：
"...十七年前！那位被称为'星火使者'的大人物突然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他被哥布林做成了标本！有人说他叛变投敌当了卧底！还有人说他只是躲起来猫冬，等待东山再起...!"
林星辰浑身一僵，这疯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星火使者？这不是等着被哥布林抓去煮汤吗？他警觉地环顾西周，却发现没人对这番言论表现出不安，仿佛"星火使者"只是个童话故事人物。
就在此时，说书人突然像被电击般僵住，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林星辰，仿佛看穿了他的伪装。一瞬间，那双混沌的眼睛变得无比清明，精光西射。
"哎呦！今天来了个有意思的新面孔啊！"说书人突然指向林星辰，嗓门大得吓退了前排几个观众，"这位小兄弟，过来过来！老夫给你卜一卦，不准不要钱，准了...也不要钱！"
周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有人起哄道："又来了又来了！疯癫老头又要装神弄鬼了！"
林星辰本想悄悄溜走，但首觉告诉他，这疯癫老头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好啊，正好我也想知道未来能不能发大财。"
"发财？哈！"说书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像是被随意插在牙床上的玉米粒，"小伙子志气不小！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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