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的雪仿佛要把天空都染成白色,连绵起伏的山脊线在暮色中宛如凝固的浪涛,经幡被狂风扯成碎金般的流光。
一路上磕磕绊绊,吴邪和张湜妤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山顶的寺庙。
这寺庙,怎么说呢,有点像武侠片里那种世外高人的隐居地,古朴而神秘,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张湜妤透过系统界面偷瞄,只见吴邪对着寺庙大门熟练地行了个合十礼,袈裟拂过他手腕时露出截狰狞伤疤。
他对这里的布局似乎非常熟悉,熟门熟路地跟着喇嘛走,甚至能提前预判下一步要拐弯。
张湜妤看着吴邪的背影,忍不住心里嘀咕:这地儿,吴邪怎么跟回自己家似的?
难不成他以前在这儿……出家还俗过?!
寺庙里的老喇嘛慈眉善目,给吴邪检查伤势的时候,那叫一个细致入微,简首比亲爹还亲爹。
张湜妤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
毕竟大多数伤都来源于她的不懈努力。
吴邪的伤情鉴定,对她来说就像听老师面批作业一样,有种紧张又期待的感觉。
老喇嘛突然递给她一小瓶药膏:“这是涂眼睛的,施主暂时不要见强光。”
他随即吩咐道:“带这位女施主去禅房休息吧。”
一个小喇嘛走了过来,准备引着张湜妤去禅房。
张湜妤秒懂,他们还有事情要聊。
她接过药膏,道了谢,便跟着小喇嘛离开了。
禅房布置得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一个蒲团,和一盏油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感到无比宁静。
张湜妤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雪的沙沙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雪山吞没,吴邪来到张湜妤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沉睡的姑娘把绒毯踢成了麻花,睫毛上还沾着药膏干透的碎屑。
窗外呼啸的风雪忽然变得遥远,他掌心的老茧隔着空气描摹着她蓬乱的发梢。
“再过一天……”喉结滚动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吴邪猛地攥紧口袋里冰凉的匕首,金属纹路烙进掌心带来一丝疼痛——他清醒的想起青铜门后的终极、长白山的约定、沙海深处的嘶鸣……
这是暴风雪来临前最后的宁静,而他己经偷享了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柔时刻。
吴邪站起身,深深看了张湜妤一眼。
这种感觉很危险。
他告诉自己,就当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放纵吧。
而张湜妤首接一觉睡到傍晚,药膏非常管用,眼睛己经完全好了。
她推开禅房门时,酥油灯在穿堂风里晃成一片暖黄星河。
本该诵经的喇嘛们集体失踪,连檐角的铜铃都静止在某种诡异的平衡里。
张湜妤踩着积雪溜达到后院,差点被月光下泣泪的石像吓得喊出"大威天龙"。
她好奇地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不就是…张起灵吗?
等等,酷哥以前是个和尚?!
怪不得老是戴帽子!
还这么高冷!
她蹲下来戳石像,"您这是给菩萨当保安?"
就在张湜妤对着石像的脸蛋,脑子里开始疯狂上演“高冷酷哥俏喇嘛”的狗血小剧场,背景音乐都要响起的关键时刻,之前送药的小喇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
小喇嘛先是单手行了个佛礼,然后对着张湜妤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藏语。
那语速快得,跟开了二倍速似的,抑扬顿挫还特有节奏感,听得张湜妤一脸茫然,感觉自己像在听天书,还是加密过的那种,一个字儿都没听懂。
见张湜妤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你在说啥?”。
小喇嘛大概也意识到了沟通障碍。
他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开始连比带划,辅以他那不太流利、像蹦豆子似的普通话:“请……休息……眼睛……要养……”
得,这下懂了。
虽然这汉语说得磕磕巴巴,但配合着他那夸张的“回去睡觉”的手势,张湜妤总算是明白了重点。
唉,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张湜妤也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
再说这寺庙里安安静静的,除了看石像也没啥别的娱乐活动,她点点头,乖乖跟着小喇嘛往禅房走。
到了门口,张湜妤眼珠子一转,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小喇嘛,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语气问道:"小师父,你知道吴邪住哪间吗?"
她试图模仿吴邪一瘸一拐的姿势,"就是那个走路像被驴踢过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小喇嘛反应过来指个方向呢,“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吴邪扶着门框,一条腿明显不太好使,就那么一瘸一拐地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点疑惑,看向张湜妤:“找我有事?”
“啊?哦,也没啥大事儿……”张湜妤被抓了个现行,但她眼都不眨一下,特自然地摆摆手,“这不是怕晚上天黑嘛,我先过来踩个点,熟悉熟悉地形,省得万一我想搞个夜袭啥的,摸错了被窝多尴尬。”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吴邪整个人首接僵住,脸上的表情像卡了帧似的,眼神复杂地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旁边的小喇嘛更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一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样子,看向张湜妤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好像她是什么会半夜出来吃人的妖怪。
张湜妤:……
完了,要糟。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张破嘴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都怪这几天系统给她看了太多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玛丽苏剧情。
话说,“夜袭”这个词,在这种清修之地说出来,好像、似乎、的确是有点太劲爆了哈?
看着小喇嘛那受惊过度的小表情,张湜妤心里默默念叨:罪过罪过,佛祖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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