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安提起那段梦时,不禁抹了一下眼角,他的声音都变得哽咽了:“我醒了后,就跑去兴涛的坟前向他认错,希望求得他的谅解与认同。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心中更多的则是愧疚,我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哪怕、自己真的被程家父子给害了,也好过日日活在愧疚中。可当时,我毕竟不是一个人。我有老爹,也有老妈。我妈的身体不好,经不住太多的惊吓!我也知道,再多的忏悔也无法去弥补什么。如果不是当初我什么都不顾及的就去找了兴涛,他也不会被程大财给打死在了当晚!”
郑岩给白芍安续了杯水,他没有打断对方。而在喝了口水压了压心中的起伏后,白芍安继续讲述后面的事情。
那一晚的梦,很多人都只是认为、那只是个梦而己。起床后谁也没有过多的提及自己梦境的内容,更不知道,其实在同一时间,很多人都做了相同的梦。
让大家伙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梦并不是只做一次那么简单。从那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同样的梦就会在村民们入睡后重复着。而随着做梦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件事才逐渐被心里防线不坚定的人,给捅破了开去。
这种集体性的怪异事件一旦被捅破,所造成的恐慌也就可想而知了。最先崩溃的,是村里面一个孤寡老人。在死鱼、死蟹后的第十一天,哪个孤寡老人一大早起来就疯了。赤着脚,满村子边跑边喊:“兴涛回来啦······兴涛回来找你们索命啦·······找程文举父子偿命来啦··········”
这一番疯话,就好似个炮仗捻子,点燃了连日来的恐慌与压抑。就算村民们在反应迟钝,结合了这些天的怪事频频发生,也都意识到了这村子里可能要发生“天塌地陷”般的大事。
程文举为了不让那孤寡老人的疯话,继续扰乱大家伙的心智,叫程大财带人将老人给锁回了家中。人是锁回去了,可恐慌的势头却没能就此压下。可以说,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就己经不是程文举爷俩能压得住的了。
当天,就己经有胆小的村民,急匆匆的收拾了家当,带上一家老小打算出村去投奔亲戚。与之有同样行为的,还不在少数。这一次,无论程大财与程文举如何的阻拦,都没能压制得住村民们出逃避祸的势头。
最终,还是村民的力量战胜了程家父子的拦阻。程文举无奈,眼见拦不住了也就摆手让程大财放了行,只是在临走前还是说了句:“出去也好,只是大家伙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然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威胁,出逃的村民们己经不在乎了。头也不回的携带家眷,顺着出村的路就跑了开去。
但让所有出逃的人没想到的是,无论他们如何走、又走了多久,始终就是转不出村子。坝坎子村能出村的路就一条,正常情况下顺着路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可这一次,出逃的人一首从早上,走到了天色擦黑,也没能走出五里地去。
大家伙慌了,也怕了。对于这种“鬼打墙”的事情,乡下地方是时有流传。只是真遇到过的人很少,用来吓唬小孩的倒是很多。如今真的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传闻未必就都是假的。溜溜走了一天的村们,见始终走不出去,有的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自语道:“完了·······我们走不出去了········”
这话,同样像是个引子。让其余一起出逃的人,都瘫坐在了地上。恐惧与绝望,促使着他们在天色完全黑下去前,灰溜溜的回到了各自的家中。他们的回归,让没有来得及出逃的人看在了眼里,同时也恐慌在了心里········
当天晚间,大家伙又做梦了。画面依然是以往梦到的画面,大家伙似乎己经猜到、也想到了。可不同的是,在所有的梦境重复完之后,居然多出了一幅新的画面。
在那多出来的新画面中,吕兴涛就站在村中央的大磨盘上。在他的身后,则站着吕福两口子。一家三口脸上均都充满了对村子里人们的怨毒、憎恨、不甘、仇视。
特别是吕兴涛,他站在磨盘上,抬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那不断往外冒着血、触目惊心的伤口,语气带着愤怒、怨毒和嘲讽的开口道:“程文举、程大财、梁新城、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这几天过的,是不是都很愉快啊?哈哈哈·······我想,你们一定过的都很愉快,对吧·······”
吕兴涛的声音很渗人,他的表情让每一个人看在眼里,都在心中升起了畏惧感。他们不想继续看,也不想继续听吕兴涛说出的话。但他们没办法不看,更没办法不去听。
而停顿了片刻的吕兴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父母双亲,冷笑着继续道:“程大财,你杀了我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杀我爸和我妈呢?程文举,你在包庇自己儿子的时候,有没有心里感到愧疚呢?嘿嘿嘿········我想,你肯定没有。而你们所有人,应该也没有!”
说着话,吕兴涛缓缓的坐在了石碾子上,摆了摆手、他冷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你们内疚与否,都己经没关系了。我实话告诉你们,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村子。白天的那群人,应该己经尝试过了吧?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多试几次看看。反正我的时间有的是,我并不急着将你们全部都弄死。慢慢来,都别着急。我会让你们感受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你们这些个白眼狼来说,死、是解除不了我对你们的恨意的。所以,都别急、咱们啊·······哈哈哈·······慢慢的玩·········”
当“玩”字拉长音的响彻而起时,吕兴涛那狰狞的冷笑,就充斥满了所有人的脑海中。而在那一刻过后,几乎所有人都“啊”的大叫出声、满头大汗的坐起了身子,开始在各自的家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特别是程文举和程大财、父子俩。第一次,程文举的心里产生了惧意。而程大财则己经被梦里的画面,吓得打起了哆嗦。至于梁新城,则己经在自己家的炕头上被吓的尿了裤子。他顾不得一切,跪在炕上对着半空作揖道:“兴涛啊······是我不对,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他那迟来的求饶,必然不能得到吕兴涛的原谅。那些被吓的几乎要崩溃了的村民们,再也压抑不住,统统将惧怕转变成了愤怒,一个个跑出家门向着程文举家汇聚了过去。
“程文举、程大财,你们两个黑了心的狗日的。都是你们两个害人精把兴涛给害了,现在你们父子俩连累到了整个村子。大家伙跟我冲进去,打死这对黑了心肝的王八蛋。说不定我们为兴涛报了仇,也许他就能饶了我们·······”
“冲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骂骂咧咧的一窝蜂、就冲进了程文举家的院子。都没等程文举与儿子程大财反应过来呢,双双就被冲将进来、红了眼的村民们,暴打在了各自的炕上。
不仅是他们爷俩啊,就连程文举的老婆、程大财的妈,都没能躲过的受了牵连。好嘛、这一顿泄愤式的爆锤,将一家三口打的是“鬼哭狼嚎”、惨叫连连。最先没动静的,则是程文举的老婆、程大财的妈。
这岁数己经不小了的老太太,哪能禁受得住这般拳打脚踢啊。没几下,人就己经失去了声音。至于是死是活,没人去关心。
还别说,别看程文举的年岁也不小了,愣是没让众多拳头给当场砸死,甚至在护住要害的同时,仍有力气大声喊道:“你们打死我们一家,也躲不过吕兴涛那小子的报复。大家伙只有心往一处使,才能躲过这一劫啊········”
有人听他的吗?·······没人,不但没人听,以往村里人对程文举的畏惧,也彻底消磨殆尽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的愤怒,以及长久被压迫的不满情绪。这一场犯众怒的暴打,足足持续了得有半个多小时。
打到了人的,随后骂骂咧咧的走了。没有打到人的,也把程家给砸了个完全。等人全都走后,这程家己经是满目疮痍、破烂不堪了。
而神奇的是,程文举、程大财,甚至是老太太,竟然一个都没被“打死”。也可以说、可能是死了,但又莫名其妙的活着·······这让率先清醒过来的程文举,是既庆幸、又感到了极度的畏惧。
等鼻青脸肿,虚弱到极点的老太太坐起身后,嚎啕大哭的就指着程文举与程大财爷俩大骂道:“都怪你们两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王八羔子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嫁给了你程文举这么个黑了心肠的东西。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下了程大财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兴涛啊,三奶奶没有对不住你啊······你要找,就找这两个混蛋报仇吧·······”
程大财捂着巨痛的胸口,缓缓的坐起身。他听着自己妈的哭嚎声,心中同样是五味杂陈。可更多的,则是愤怒与怨恨。他抹了一把嘴角,喘了几口粗气、哑着嗓子道:“妈······别哭了,说再多也没用。吕兴涛那个王八羔子,这是摆明了想要咱们家人的命啊!你等我缓一缓,缓一缓我就去他家的坟上,将那一家三口给抠出来。我倒要看看,三个死鬼究竟能奈我何······老子要当众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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