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致一下子愣住了。
继而愤怒得浑身发抖。
——她还想质问刘庄与杨明舒这对狗男女，上辈子自己死了以后，这两个人勾搭在一起时，心里可有一丝一毫想过她吗？
杨云致心里呕得要死，咬牙切齿地挑衅回道：“那怎么办，谁让陛下就喜欢睡小姨子呢？”
豫昭帝却深深地凝望着杨云致，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却是不巧，朕现在并没有这种癖好。”
杨云致涨红了脸，羞耻与愤怒后知后觉地从心底喷涌出来，她死死咬住唇，按住衣摆，一句话不说，低着头转身就走。
眼眶里泪珠滚落，几乎看不清前路。
豫昭帝刘庄按住杨云致的胳膊，将人强拉回来，语气有些无奈：“好大的脾气，还口口声声说一心爱慕朕、上赶着来给朕投怀送抱，两句话就受不住要甩脸子走人了……你当着朕的面给刘平缝袖子的时候，朕都还没有当场甩脸子走人呢。”
那哪里能一样呢……杨云致赌气道：“是臣女爱慕陛下，又不是陛下记挂臣女，臣女给大殿下缝袖子，陛下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陛下不是还要给臣女和大殿下赐婚的吗？”
豫昭帝似笑非笑道：“怎么，听着你还挺惋惜的，真要朕下旨把你赐给刘平不成？”
倒也不是不行，杨云致赌气地想：若是豫昭帝真完全没有睡自己的意愿了，嫁给刘平倒也能把一心想当太后的杨明舒给逼疯……
豫昭帝低下头沉沉地笑了一下，捏住杨云致的下巴，盯着她沉沉地笑：“你还真认真考虑起嫁给刘平来了……杨云致，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杨云致也窝了一肚子的火，还想说什么不过脑子的气话，豫昭帝首接将她按在书架上，动作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裙摆。
书架冰冰凉，杨云致被冰得小声叫出了声，一时也忘了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嘘，”豫昭帝捂住杨云致的嘴，凉凉地提醒她，“两忘居外面站了许多宫人太监和大内护卫，你小点声，别叫他们听见了，以为是有什么刺客，急吼吼地冲进来抓人。”
豫昭帝闭了闭眼，心想：没名没分的，而且两忘居是老楼了，条件不好……他本来是不想这么早、这么仓促的。
——可杨云致实在是太会气人了！
不叫她疼一回，她怕是永远也不会长记性了！
豫昭帝一粒一粒地将杨云致的衣扣缓缓解开，他的手很稳，并不着急，只是有些烫。
杨云致被烫得微微蜷缩了起来，身子隐约有些颤抖。
豫昭帝感觉到了，停下了动作到一半的手。
“你要是不愿意，”豫昭帝居高临下地睨了杨云致一眼，面无表情道，“朕给你机会，现在可以走。”
杨云致有些犹豫。
“只是你今日若走了，”豫昭帝高高在上，冷面无情道，“朕绝不会再允许你进宫。”
杨云致只得咬了咬唇，委委屈屈地抱住面前人的脖子，将自己埋进对方怀里。
豫昭帝面色微缓，悠悠将杨云致的腰带拆下，抵到杨云致唇边，柔声道：“自己咬好，不然一会儿掉到地上弄脏了，这里可没有给你换洗的衣裳。”
杨云致颤颤巍巍地指了指美人榻，端的是无限委屈：“为什么不能去榻上……”
豫昭帝置若罔闻，只手指灵巧地探进杨云致的裙摆下，折腾得她连连喘息，再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这是一场并不温柔的情爱，有些时候杨云致甚至觉得，明明不用非得这样的……豫昭帝的动作却非得硬要那么的粗暴。
那粗暴里藏了丝丝缕缕的恨意与不甘，还有一股想破开一切的蛮横、带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
杨云致隐约感觉到豫昭帝面无表情的冷脸下似乎憋了很大的火气，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当然，很快，杨云致也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杨云致受不住，中途就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早忘记了控制住声音与咬好腰带。
——不过那腰带纵然滚落在地面其实也无妨了，左右杨云致的衣裙早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也不差那一条脏兮兮的腰带了。
晨光微熹，豫昭帝草草披了件外衫起身，面无表情地出去叫人送水过来。
两忘居的楼梯很老又很窄，稍微重一点踏上去就是吱嘎吱嘎地响，送水上来的宫人敛声屏气、深深埋着头、半个眼神都不敢乱看，八月中的时节，送趟水下来愣是叫汗水湿透了后背内衫。
豫昭帝抱着己经浑浑噩噩的杨云致，亲自为她梳洗罢，换上了崭新的内外衣衫。——到底没忍心真叫她穿昨天那套回去。
然后毫不犹豫地推醒了杨云致。
杨云致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放到石磨里细细碾碎了般，没有剩下一块骨头是完整的了。
她昏昏沉沉地被豫昭帝弄醒，整个人看着都呆呆傻傻的。
“穿上外衫，”豫昭帝冷冷地睨了杨云致一眼，面无表情道，“宫门开了，朕着魏海安排，趁着天大亮前送你回杨府。”
杨云致整个人都懵了，明明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却愣是没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进宫了吧？”豫昭帝弯下腰，摸了摸杨云致的侧脸，似笑非笑道，“可惜，朕虽然接受了你的求欢与投怀送抱，但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你接到宫里来做妃子呢……毕竟，这可是不合规矩的啊。”
豫昭帝的手指很冰，语气也很凉，说不出哪个更冷些，但总归叫杨云致蓦然清醒了几分。
“至少，朕不想做一个中秋宫宴上强抢臣妻的昏君，”豫昭帝眼神幽深，笑意沉沉，“你还是先回杨府去，好生把太原王氏的婚约给朕退了，再想着怎么入宫做朕的妃子不迟！”
杨云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西肢百骸传来的酸痛疼楚叫她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火上浇油。
“我，”杨云致低声下气道，“与王家的婚事，并不是我想退就轻易能退的……”
——杨夫人虽然疼爱孩子，可也不会叫女儿们毫无缘由的胡来，更何况，看建章宫那情形，杨府与王家俨然己经形成了共进退的默契……自己这时候提出退婚，没个正当理由的，杨夫人如何会同意？
“母亲，我与十七郎自小订下的婚约，”豫昭帝低低地笑了一声，突然伸手紧紧扣住杨云致的胳膊，用的力气很大，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只一字一顿地重复她说过的话，“约定好等我明年及笄了他就来迎我过门，我如何也不能进宫去呀！……可是这般地退不掉吗？”
杨云致疼得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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