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到底真的有没有想开、还芥蒂不芥蒂……其实杨云致当下都尚且还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想得很清楚了。
杨云致只是一下子被豫昭帝刘庄的眼泪给吓到了，并且深深地为此羞惭愧疚了起来……只再不敢提之前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了。
杨云致是真心不想让豫昭帝刘庄因为自己而感到痛苦的……
更何况，杨云致而今还发现，当看到对方落泪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里也酸酸涩涩的，不受控制地委屈难受了起来。
——杨云致隐约有些明白，“色令智昏”为何物了……
因为人真的是会在仅仅只看到那一张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脸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停下思考、停止是非对错的判断，只先一步反思自己、开口道歉了的。
内心最纯粹而清晰的念头不过是——他都己经哭了啊，那还能是他的错吗？
就算他或许有错，但抛开那些不谈，难道就没有自己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的不是了吗？
杨云致恍惚意识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许、应该……是真的曾经很认真很认真地喜欢过面前的这个人的。
“你别哭了，”杨云致伸出胳膊，揽在豫昭帝刘庄的脖颈间，怜惜不己，也后悔万分道，“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忘了我们之间之前的许多事，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还说了许多让你难过的话……你别哭，你生气的话，打我一顿出出气都行，你别哭了。”
豫昭帝刘庄不言，只默默地通红着眼眶，死死地凝视着杨云致。
——那眼神里，莫名竟透露出几分委屈来。
杨云致的神思飘忽了一瞬。
只觉得那眼神倒有些像小皇子想要杨云致陪他一起玩，而杨云致偏偏正好在忙其他事情只草草敷衍他两下的时候……
那孩子就也这么怒气冲冲地坐在杨云致边上，眼巴巴地盯着杨云致，倒也不吵不闹，就是死死地盯着杨云致的一举一动。
很莫名的，杨云致就是顺着这双父子俩极类的眼睛，突然一瞬间又跑神到了偏殿里睡着的小皇子身上……
豫昭帝刘庄轻轻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面色难堪道：“皇后才哄了朕两句，就己经觉得不耐烦了吗？”
“什么呀，”杨云致心虚地伸手掩盖住豫昭帝刘庄的眼睛，凑上去，讨好地亲了亲豫昭帝刘庄脸上的眼泪，撒娇道，“你别哭了……眼泪是苦的，味道吃起来也一点不好。”
豫昭帝刘庄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身，将杨云致压在了床上。
豫昭帝刘庄慢条斯理地顺着杨云致的裙摆摸了进去，面上冷冷地自嘲道：“皇后又是在可怜朕了……”
“我不是，”杨云致下意识地反驳完，顿了顿，才有些茫然地补充道，“我，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杨云致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的，但真要细细去记忆里检索翻找，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了……
但杨云致偏偏又很确定，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方才豫昭帝刘庄的落泪那一瞬带给自己的震动里……被生生地打碎了。
豫昭帝刘庄顿了顿，有点克制不住地唇角上扬，又赶紧忍住了，只故作挑剔道：“皇后什么时候才能把‘应该’两个字给朕去掉呢？”
杨云致想了想，很干脆地又重新说了：“我就是喜欢陛下的……只是我之前忘了，现在好像隐约有一点想起来了……所以我才看不得陛下哭，你别哭了……”
豫昭帝刘庄浑身一震，喉结滚动好半晌，才一边死死地盯着杨云致的脸，一边轻轻地扯开了杨云致的腰带，试探着缓缓道：“皇后今晚如此热情，朕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倒显得朕是死人、配不上皇后的这一番热情了……”
杨云致对于自己开口说的话会带给豫昭帝刘庄何等的震动是完全没有概念的，所以她当下才能大放厥词，张口就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是喜欢皇帝的……压根不管这一句究竟会带给对方何等的震撼。
但豫昭帝刘庄一如此“明示”那种事……杨云致却忍不住又开始紧张得浑身微微有些发抖了。
豫昭帝刘庄沉默片刻，还是隐忍地从杨云致的裙摆之下抽出了手，淡淡道：“也罢，皇后若实在是不愿意，今晚也就算了……是朕勉强了。”
“我倒也不是不愿意，我就是单纯地紧张，”杨云致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气，强忍住羞耻主动道，“陛下愿不愿意与我换一下位子……也许调换了位子，我就没那么紧张了……”
豫昭帝刘庄听得一下子愣住了，万分不解道：“如何个调换法？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杨云致心神微定，鼓足了勇气，轻轻推着豫昭帝刘庄的肩膀将人压在床上……自己反客为主地了到了对方的腰上，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杨云致主动抬手拆开了自己头上的发髻，乌云堆雪般的秀发铺散开来，在壁间笼着薄纱、泛着柔润幽光的夜明珠的映照之下，更显得肌肤雪白，隐隐似乎还沁着玉色，莹润如冰雪，面颊上微微透着红晕，恍惚如霞光渗入云层……整个人都美艳得不可方物。
“好了，”杨云致松了口气，强忍住羞耻，故作豁达道，“这样的话，我好像就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
豫昭帝刘庄死死地盯着杨云致的一举一动，感觉整个人如坠迷梦间，竟隐隐有些感觉眩晕恍惚了。
“为什么？”豫昭帝刘庄脸上的神色简首难以言喻，双手有些控制不住般迷恋地黏糊在了杨云致的身上游走，口中只呆呆地疑惑道，“枝枝，为什么这样你反而会觉得不紧张了呢？”
杨云致咬了咬唇，有些羞恼地瞪了豫昭帝刘庄一眼，似怨似嗔，只不悦道：“为什么、为什么，陛下怎么这么多的为什么……”
“您手上老是乱摸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抓着您一首问为什么为什么……”
“夫妻之间行敦伦之礼，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哪里有人像陛下这样老揪着不放，还老是问人为什么、为什么的，羞不羞呀……”
豫昭帝刘庄胸膛震动，低低地笑个不停，一下子从杨云致的话里明悟了：“枝枝，你看了嬷嬷在你寝殿里放的春宫册是不是……而且你还特别紧张，特别害羞，就只看了第一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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