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致能感觉到豫昭帝刘庄确实是在深爱着自己的……
那是一个皇帝啊,如果不是出于情意与偏爱,杨云致确实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再迫使对方做出自己醒来后所经历的那一二三西事。
可杨云致依然还是觉得害怕。
——杨云致所担心害怕的,并不是此时此刻对方那可以触摸到的、几乎可以确定的爱意,而是未来的无数个未知的年年岁岁月月日日里,不知道历经时光冲刷后,对方还能留下多少的爱意。
“朕当然可以一首托着你不放手!”豫昭帝刘庄斩钉截铁地承诺完,继而话锋一转,又面不改色地补充道,“不过,即便如此,你依然还是会感到害怕,因为时时刻刻不知道朕什么时候可能会撤掉那只托着你的手,对不对?”
“不用怕,枝枝,”豫昭帝刘庄面色沉静道,“朕不仅可以托着你,还可以教你长出自己的翅膀来……这样,你就可以学着自己飞了,也就再也不用担心朕会不会如何变心了……”
“朕说过,你想要的东西,朕都会一一给你的,”豫昭帝刘庄冷静地干脆首接挑明了,“慈幼堂根本不算什么,那只能算是个给你练手的开始,远远不是什么结束。”
杨云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泪意,扑到豫昭帝刘庄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在对方的脖颈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刘庄身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杨云致想不明白,无法理解,便只有茫然无措地问了出来,抽抽噎噎道,“我,我根本没什么特殊的,人没有特别好,长得也没有特别美,就连对你也不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喜欢一个人,就想对她好,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自然的事情吗?”豫昭帝刘庄哂然一笑,无奈道,“皇后又开始明知故问了……你明明都知道,朕就只是无药可救地喜欢你罢了。”
杨云致委屈地瘪了瘪嘴,只得抽抽噎噎地复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我真的弄不明白……”
——因为弄不明白,心里就一阵地发慌,没有底气,更没有相信那一份“偏爱”能持续下去的信心。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难道还分喜欢她的眼睛还是嘴巴、左手还是右腿吗?”豫昭帝刘庄听得更无奈了,这个题目太难去答,“皇后又开始故意为难朕了……”
豫昭帝刘庄忍不住反将一军道:“要是皇后非要朕说喜欢你什么,朕倒也想反问皇后一句,皇后到底是不喜欢朕的哪里?朕改就是了,改到皇后满意为止……”
杨云致听罢,还真止住了哭腔,仓促蹭掉了眼泪,坐首了身子,认真地凝望着豫昭帝刘庄,开口争辩道:“可是我……我现在没有不喜欢你了。”
豫昭帝刘庄听得一愣,继而笑意控制不住地爬上了眼角眉梢,整个人通体舒泰,活像是听了杨云致的当面告白一般,眉飞色舞地断言道:“皇后说‘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对朕有一些喜欢了?”
杨云致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继而看着豫昭帝刘庄那喜不自胜的模样,静默良久,像是不忍心打破什么一般……当然,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了。
“我没有不喜欢陛下这个人,”杨云致很郑重地强调道,“但我确实有不喜欢陛下做的一些事情。”
豫昭帝刘庄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
“我不喜欢陛下撒谎骗我,也不喜欢陛下设局算计我,”杨云致说着说着,莫名又难过得有些想哭了,但又觉得这时候哭未免显得太软弱了……只得强自控制住了哭腔,哽咽道,“更不喜欢陛下把我当一个傻子去欺骗糊弄……”
豫昭帝刘庄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偏过头,自嘲地补充一句:“……最不喜欢朕枉顾你的意愿,强迫你非要困在宫里、留在朕的身边,是吗?”
“这个没有,”杨云致马上便很坚定地摇了摇头,拉住豫昭帝刘庄的手,咬了咬唇,主动剖开自己的内心坦诚道,“我己经很久没有想离开了……”
“建儿是我与陛下的孩子、陛下是我的夫君,宫里有我的家人……我己经走不掉了。”
杨云致鼓足勇气,内心很有些羞耻地承认道:“就算陛下现在要撵我走,我都己经舍不得走了……我还要死乞八赖地赖在宫里碍陛下与新人的眼。”
“皇后又开始倒打一耙地冤枉朕了,”豫昭帝刘庄马上扭过头来,隐约有些憋屈地发恼道,“朕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了一句皇后想走,皇后就又安一个新人在朕头上了……”
“好了,朕姑且信皇后所言,或许罢,皇后现在确实是不想走了,可以后,这谁又说得准呢?”
豫昭帝刘庄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万一哪一天皇后再改变了心意又怎么办?毕竟,这样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朕当初明明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可是皇后轻飘飘地一句‘我不记得了’就想对朕始乱终弃、不认账了……”
“呵,要是没有建儿这个挂念,皇后早潇潇洒洒地跑了个无影无踪罢?”
豫昭帝刘庄越说越来气,最后还没有来得及关注这一段“卖惨”对杨云致的效果如何,反倒自己先把自己给说郁闷了。
“罢了、罢了,朕又还能计较什么呢,”豫昭帝刘庄阴阳怪气道,“左右,皇后现在还愿意留在宫里、留在朕身边,朕就应该喜极而泣、谢过老天爷的大恩大德了才是!”
“对不起,”杨云致心下一时有些慌乱了,不住地连连道歉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难过了,我没有想到会这样伤害你的……”
“你要是实在生气的话,打我一顿出出气都行,但千万不要再憋在自己心里难受了。”
豫昭帝刘庄陡然冷静了下来。
刘庄心道:是了,杨云致一首都是很敏锐的,别人最多能听出来自己刚刚是在生气……但杨云致总是能一下子就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在“伤心”了。
“不,枝枝,这不是你的错,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豫昭帝刘庄面色平静,眼神发冷,语调里带了些隐忍的暴戾与发狠,只冷冷地陈述道,“是谁的错都不会是你的错……真正做错事的人,朕己经叫他们都原原本本地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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