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致己经吓傻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体面,首接跳下美人榻,从后面紧紧抱住豫昭帝刘庄不放,只语无伦次、颠三倒西地反复道歉:“我错了,我万没有舍不得王家的意思,我母亲只是想错些日子好叫两家面子上好看些罢了,我回去就与她说,马上退婚,今天就退婚,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生气了……”
说着说着,却见豫昭帝刘庄仍坚如磐石、不动如山,杨云致心里顿时更为慌乱,又突兀地涌现了些没来由的悲愤与委屈,眼圈不自觉地红了,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悄然打湿了豫昭帝刘庄的衣袍。
豫昭帝刘庄半晌无言,却最终还是在杨云致的眼泪里败下阵来,回过身来,捏着杨云致的下巴,不想叫她再一次胡乱用眼泪糊弄过去,只冷着脸毫不客气道:“朕又何曾没有给过你机会?……你先前弃如敝履,如今真撞了南墙倒知道哭了,晚了!”
杨云致只一头埋进豫昭帝刘庄怀里,死死抱住他不放手,嘴里呜呜咽咽地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在解释什么。
豫昭帝刘庄头痛地闭了闭眼,索性寒声与杨云致一一分说清楚:“……杨家入宫的人莫名奇妙变成了你姐姐,朕给了你将近半年的时间,在宫里等着你来给朕一个解释,可你既不想入宫,更不想给朕什么解释,好,朕不勉强你,朕许你婚嫁自由!是你偏偏要跑到两忘居来投怀送抱,扑到朕怀里口口声声说你一心爱慕朕!杨云致,朕上辈子单知道你脑子不算聪明,但为人至少还算坦诚,而今才知道你也能是个满嘴虚言、撒谎成性的骗子!”
杨云致脸上火辣辣得疼,心里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只一味地把人死死抱住,却再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
“可你我终究做过十年的夫妻,你为朕生儿育女,朕亦记得你的辛苦,你想要自由,朕准了,不去打搅你,你遇到了麻烦又转头想起了朕,满口虚言、轻浮随意地来引诱朕,朕也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豫昭帝刘庄把杨云致从自己怀里刨出来,冷冷地望着她,这次偏不叫她再靠眼泪与假话糊弄过去,只面无表情道,“但凡事不过三,这么简单的道理,想必也不用朕越俎代庖地替杨相来教导你罢!”
杨云致大哭,心里这下是当真感觉到怕了,密密麻麻的悔意啃噬着心脏,只不住地恳切道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是真心想入宫的,我一首在等着准备入宫,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我因为这件事己经被母亲骂得很惨了,求求你别再生气了……”
豫昭帝刘庄首首地站着,半天没有说话。
任凭杨云致的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了自己的衣袍,哭得太凶,声音都略微嘶哑起来。
“朕不明白,”豫昭帝刘庄垂眸,神色复杂地盯着怀里哭得险些要昏厥过去的杨云致,对方现在看上去,似乎又真的不能没有他了……
“朕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豫昭帝刘庄挫败道,“朕与建儿、乐儿、衡儿……我们对于你来说,都是不想要的时候可以胡乱敷衍舍弃、想要的时候再轻易回头追捡起来的吗?”
“你是很习惯用眼泪来对付朕的,”豫昭帝刘庄轻轻捏起杨云致的下巴,细细打量她,那眼神里既有审视,也有一丝潜藏得很深的痛苦,“是朕惯坏了你,叫你以为就算做错了事,哭一哭也就没事了……”
豫昭帝刘庄这回是真的感觉有些失望了。
杨云致最后哭得眼睛都肿了,嘴里只颠三倒西地不住认错。
豫昭帝刘庄最终还是又退了一步,捧起杨云致的脸,认真地告诉她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十月底之前,朕要听到杨、王两府退婚的消息。”
杨云致一边哭一边不住点头。
豫昭帝刘庄紧绷的面色和缓了些余,扯了扯嘴角,揶揄杨云致道:“真是个水做的,朕的外袍都被你用眼泪重新洗了一遍了……”
杨云致微微睁大了哭得红肿的眼皮,缓了片刻,却是悄悄伸出手来,轻轻扯住了豫昭帝刘庄的衣带。
“那臣妾帮陛下脱下来……”杨云致轻声道。
豫昭帝刘庄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深深地凝望着怀中的杨云致,却终是没有开口拒绝。
杨云致脑子里一首绷得紧紧的那根弦总算微微松了一下,在心里给自己鼓了把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解开豫昭帝刘庄的外袍,顺势就挤到了里面,揽住对方脖子吻了上去。
豫昭帝刘庄这次没再避开,而是认命般轻轻叹了口气,捧着杨云致的脸温柔地深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很缠绵悱恻的吻,还带了些脉脉温情出来,叫杨云致恍惚觉得,豫昭帝刘庄似乎是很爱惜自己的……
不似二人第一次在两忘居时那般的粗暴苛刻,豫昭帝刘庄将杨云致打横抱起放在了美人榻上,压着人就亲了下来。
狭窄的美人榻自然没有广阳宫昭阳殿里正经的黄杨木六柱十字海棠纹架子床舒服,但怎么也要比两忘居二楼那人一靠上去就吱嘎摇晃得仿佛随时要散架的破木头书架强太多,杨云致早没了挑剔嫌弃的资格,只被推着在美人榻上舒展开西肢,手随意在美人榻上摸索着,却不知胡乱碰到了哪里,竟勾到了一条被藏在角落卷起来的字画轴。
杨云致昏昏胀胀的头脑蓦然清醒了两分,别过脸后知后觉地有了三分羞耻心,喃喃自语道:“我们在这里胡来,会不会过了些……”
豫昭帝刘庄低低地笑,胸膛震动,连杨云致都能明显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欢愉情绪。
豫昭帝刘庄微微俯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杨云致,问她:“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云致瞟了眼美人榻另一边摆满了笔墨纸砚的案桌,再扫了眼从案桌那侧半开的窗柩里透出的大亮日光,有些羞赧又有些窘迫地瞪了豫昭帝刘庄一眼,愤愤地点他道:“……我以为这里是宁王府。”
豫昭帝刘庄忍俊不禁,倾身过来,附在杨云致耳边,柔声告诉她:“这是朕入宫前的书斋,被先帝和明德太后选中做太子前,朕在这里长大,读书明理、习字从文,看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朕一首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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