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四章 七星内讧,九黎四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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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四章 七星内讧,九黎四友

 

第八零四章 七星内讧,九黎四友

六个时辰内,七个人,最终却只能有一人登上飞升台,进入《神土——不详之境》。

这个结果,让正在相互甩锅的北斗七星瞬间就沉默了下来,脑壳嗡嗡直响。

走过帝极境后,他们本以为人间擂的三关彻底结束了,甚至都已经商量起了散伙的事,但却万万没想到,这断头人的昭告却把他们所有人都拦在了飞升台外。

在场七人都是帝坟中的佼佼者,以他们的智慧也不难猜想出,这同行路既然可以分摊赤潮威压,让自身占尽了便宜,那后面大概率就要遇到充满隐患的规则。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这种隐患会在登台之前到来,还以为会在后面发生;并且也没有心思去沉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比如那一句——葬尽同行者,可承兵主。

北斗七星彻底傻眼了,这最后一关血赔了二百八十枚血引不说,而且他娘的还要刀刃向内,与自己人相争了。

沉默,压抑,相互窥探……

“刷刷……!”

朱公子脸色煞白,模样焦躁无比的走在帝景亭中,都已经快要把扇子轮冒烟了,企图以凉风去去心火。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柔美女子急迫迈步:“我等七人,却只有一人可登台,那又要如何分配呢?除非有多数人愿意放弃……!”

其余六星听到这话,都向她投去了一种“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小仙女呢吧?你在想屁吃!”的眼神。

众人一路坎坷,几经生死的走到这一步,这眼看着就要登上飞升台了,谁又能甘心把机会让给别人呢?

没人去接柔美女子的话,也没有人当面出言商议,只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以相互传音的方式沟通。

一时间,这原本氛围就不咋地的七号路,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暗潮涌动,阴云密布了。

众人足足沉默了半刻钟后,历仁王才主动站起身,步伐坚毅的走向了飞升台。

其余人目光或阴郁,或锐利的瞧着他,一言不发。

冷风吹拂,历仁王来到了飞升台旁,一跃而起,只孤身站在了台中央,话语简洁道:“我等七人,既已商议好同行,且一路共同经历过磨难,相处融洽。此刻到了这最后一关,七人中只取一人,实属无奈之事,我等也不可违背……!”

“只不过,我等同行一场,这到了最后这一步,即便要散,那也要是好聚好散,不可让外人笑话,更不能成为九黎年轻一辈中的笑话。”

“我的意思是,咱们最后一关公平比试,胜者登台,败者退场。”

历仁王声音浑厚,且孤身站在台上,话语简洁有力:“为表诚意,我先当守擂者,其余六位兄妹,尽可上台与我一一比过。若有人胜了,自可继续守擂,直至决出最后一人。若我败了,也绝无二话,我会将自己拥有的血引尽数交出,助胜者一臂之力。”

喊声在帝景亭中回荡,众人却都只瞧着他,并没有任何回应。

安静了片刻后,历仁王站在台上衣袂飘飞,隐隐散发出了磅礴的战意,且声若洪钟的再次喊了一声:“诸位,尔等为何一言不发啊?大家是否同意此法,倒是给一句痛快话啊!”

“踏!”

就在这时,韩子鱼缓缓向飞升台迈了一步,轻声道:“此等艰难困局,或许也只有历兄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我……我同意以登擂比武,决出胜负的方式, 挑选最后一人。”

“轰!”

话音落,他浑身被星源笼罩,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飞升台之上。

历仁王见他登台,顿时大喜过望,笑道:“韩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放眼整座九黎,你这气吞山河的气魄,即便对比小侯爷,那也不输一丝风采。”

“好极,好极,那就让你我先决出胜负吧。”

“此战,你我不必生死相向,只尽力而为便好!”

“轰!”

话音落,历仁王发丝飞扬,肉身扎出数道黑芒,双手掐诀,便准备催动本命法宝,与韩子鱼公平一战。

“刷!”

就在这时,柔美女子突然迈着玉足来到了台旁,飞掠而起,竟也跃上了高台。

“嗯?!”

历仁王微微一怔。

柔美女子只静静的瞧着他,漏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轰!”

“轰轰!”

紧跟着,除了朱公子外的另外三星,竟也近乎同时的飞掠而起,逐一落在了高台之上。

“嗯嗯?”

历仁王略有些懵逼,目光惊诧的看向了五人。

台下,只剩下朱公子一人未动,他猛摇折扇,汗如雨下。

台上,韩子鱼向老朱传音道:“别踏马再摇你那个破扇子了!快上来啊!!”

朱公子不为所动,只大脑飞速运转,心中猛猛分析利弊。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上不上来?”韩子鱼再次向他传音。

朱公子抬头看向高台,双眼充满了挣扎和犹豫。

台上,五人呈品字形站位,且隐隐围住了历仁王。

到了这一刻,傻子都能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历仁王心中一片冰冷,微微挑眉道:“诸位,你们这是何意啊?”

韩子鱼负手而立,皱眉道:“历兄,千辛万苦的走到这一步,真的没有人会甘心放弃啊。我们自问,单打独斗,或许没人是你对手……所以,我六人共同决定,要同时登台,公平的向你挑擂。”

六个打我一个,你踏马管这叫公平挑擂啊?!

历仁王的双眸愈发冰冷,缓缓划过众人后,笑道:“好,好好好。”

台下,朱公子内心剧烈挣扎后,竟决定不趟这趟浑水。

他真的是一位很聪明的人,行事也果断,他觉得,就现在这种局面,若是六人一同围攻历仁王,那必然会爆发出不留后手的生死之战。

一旦这样,那都不说六人能不能打过历仁王,就即便打过了,可之后呢?

剩下的六人又怎么去分配那唯一的名额呢?

并且,那个名额会落在自己头上吗?

踏马的,那韩子鱼一向跟自己不太对付,再加上最后一关也是因为自己的决策,才导致大家输了二百八十枚血引。

说白了,在另外六星的眼里,他的扇子都是有错的,都是至少要被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就以自己这个人缘……即便大家胜了历仁王,那另外五人,可能也要第一时间先把自己踹出局。

更何况,那历仁王真的好对付吗?

他要是好对付的话,韩子鱼还用得着去拉拢另外几人吗?并且,另外几人也没必要针对他啊。

说到底,在这北斗七星之中,大家就没有单独战胜历仁王的信心,所以才要不知廉耻的抱团取暖。

想到这里,朱公子就已经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必须要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放弃。

虽然他不甘心,也万般不愿,充满遗憾,可这就是唯一平稳归家的方式,如果硬拼,大概率会把命搭进去。

身陨了,那在谈机缘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猛然抬头看向高台,目光坚定的开言道:“我思虑再三……!”

“朱兄,你不必思虑了,我等愿意再信你一回,先将历兄请出帝坟,我等在自行商议那最后一人的名额。”韩子鱼瞬间打断施法,回头凝望着朱公子道:“你的智慧……大家是认可的!”

我淦嫩娘娘带二舅奶!!

朱公子愣在原地,脸色涨红道:“你不要血口……!”

就在这时,历仁王目光锐利的瞧着台下的朱公子,一字一顿道:“呵,我一猜就是你在暗中煽动。”

“?!”

朱公子彻底懵逼。

“先前我与你同行,就有人劝过我。说当时在大道桥,也是你煽动紫府传人去的堵古皇传人,可事情刚一有变,你便背刺紫府传人,当场溜掉!”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台下,朱公子一脑门问号,心说你他娘的除了勇猛外,简直一无是处,蠢的一塌糊涂。

没办法,这就是做人的口碑,朱公子虽然心里有一百个委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轰!”

无尽的怒气涌上心头,十二道黑芒划破虚空,极尽升腾。

历仁王沐浴在一片黑光中,发丝飞扬道:““但你算错了,老子不是紫府传人!六人又怎么样?!”

“你们一块上吧!!”

“历兄,这大道争锋万古难寻……对不住了!”

韩子鱼大吼一声:“动手!”

喊声席卷帝景亭,成员质量最高的七号秘路,彻底在困境中内讧。

历仁王手持深渊之刃,战意澎湃,一出手就先向朱公子与韩子鱼攻杀而去。

……

一号——人间秘路。

三位身着青衣长袍,长相儒雅的青年,此刻站在帝景亭中,均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这条路与其他路的状况不同,总共同行四人,且在前三关中均没有攻杀任何人,只做防御,所以来时路走的十分轻松。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的四个人并不是临时搭伙凑成的,而是相熟、相知、相交多年的挚友。

他们先前共同游历过很多秘境,在外面也自称是九黎四友,相处的极为融洽。

四人分别是,浔南——曾少杰,文道宗——白盛,以及洛风古族——洛海潮,还有就是,仙澜宗——楚烬。

在先前东极山,西极山一关中,曾少杰,白盛,以及洛海潮是同行的,但楚烬因为血引数量较低,以及触发了天道的特殊差事,所以决定独行。

到了人间小镇后,三人才按照约定相见,并同行人间擂。

如今,四人共同走过这三关,本以为可以同入飞升台了,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每条路只取一人的规则。

若是临时拼凑的同行小队,那在这帝坟机缘面前,大家的选择反而就简单了,要么打,要么杀,要么放弃,要么就谈利益。

但偏偏四人是多年的挚友,且也都有一些修道者的风骨在,所以,他们此刻在友情与机缘面前,彻底陷入了两难。

暖风吹拂,楚烬一个人坐在飞升台上,面色平淡,体态松弛,甚至还唤出了一面方桌,只独自提壶饮酒,一言不发。

“呼!”

浔南的曾少杰是个急性子,他沉默了很久后,便与另外两人,一同飞掠到了高台之上。

三人瞧着楚烬,曾少杰便主动开言:“这一条路只能取一人,弄得大家心情烦躁不堪,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儿饮酒啊?”

“呵。”

楚烬微微抬头,轻道:“此等规则,我们无法违背,焦躁又有何用?”

“唉,万古难遇的大帝机缘就在眼前,这让谁放弃,那都不公平。”

洛海潮甩了甩袖子,话语简洁道:“可若是公平比武,即便我们三个人联手,怕是也挡不住你的六脉仙芒,况且也会伤了和气,若是打出真火来,坏了我等心中情谊,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我看不如这样,抽签算了,听天由命,谁输了也无话可说。”

洛海潮生性洒脱,有什么就说什么,并未藏着掖着。

楚烬闻言,便微微摆手道:“坐,你们三个别站着,都坐下。”

曾少杰与洛海潮并未多想,只愁眉不展的坐在了台上,而心思稍微活泛一些的白盛,则是目光深沉的瞧了楚烬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你有办法?”

洛海潮自顾自的提起酒壶,竟不拘小节的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

“咦……你那两百岁的老父,就没有教过你礼仪吗?”曾少杰翻了翻白眼道:“你这样喝,弄得唾液横飞,都浸在了酒中,那别人还喝不喝了?”

“哈哈!”

洛海潮用袖口擦着嘴角,豪爽笑道:“当初在洪府迷宫那个秘境,我四人被困两月有余,粮草殆尽,饥渴难耐。你连老子嘴里叼着的肉饼,都一把抢去饱腹,就着唾沫一块嚼了……呵,此刻你倒是装模作样的嫌弃起我来了。”

“我记得,我记得,最后还是楚烬杀了自己的灵兽为大家充饥。”白盛点头符合了一句。

“往事不要再提……!”

曾少杰略有些羞耻的摆了摆手。

“曾兄,白兄,洛兄,以前的事儿,你们还记得这么清楚啊?”楚烬脸色红润的问了一句。

“那当然啊。”曾少杰回忆从前,笑着点头道:“出了那个秘境后,我还记得……咱们四个站在洪府山上大喊,此关一过,天下便再也没有我们去不得的秘境。”

话音落,楚烬略有些失神的看向苍穹流云,稍作停顿道:“三位兄弟,我给你们讲讲我近些时日来的境遇吧。”

三人闻言都愣了愣,不明白他是何意。

楚烬盘膝而坐,低头垂目道:“帝坟开启,这九黎风起云涌。可惜……我时运不济,在先前阶段并未得到血引,起初,宗门以为是古皇传人夺了本属于我的机缘,但不料到,他得到的只是他自己的机缘,而仙澜五城的唯一血引,却是被一位乡野孩童拿去了。”

“此事一出,全天下人,宗门内外,都把我当成了笑柄。认为我堂堂龙凤谱排名第二的人,竟比不过一个乡野孩童,乃是徒有虚名,依靠着仙澜宗强大底蕴扬名的废物。”

“于我个人而言,这废物也不是当不得;但于宗门而言,谁都能是废物,唯独这无尘宗主的亲传弟子,即便是死,也不能是废物。”

“我与宗门早已融为一体,我与师尊拥有者难以理清的师徒之情。”

“宗门为我准备了九位散修,我在长老与师兄的瞩目下,夺了这九人的血引,从而才拥有了进入帝坟的资格。”

“临行前,师尊与我说过一句话——人可以输一辈子,但却要赢一次。”

楚烬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我思绪良久,觉得他老人家说的很对。我是要赢一次……但这一次,不是为宗门,也不是为了报答师恩,是要真正的为自己赢一次。”

三人听到这话,全都目光惊愕,沉默不言。

“入了帝坟后,我独行东极山,又在进入人间小镇前停步,独自躺在青铜棺中,与荒野中感受着赤潮威压的宁静。我等了数日,败了两人,杀了两人,并夺了他们的血引。”

“死的那两人,到了最后阶段也不愿意放弃大帝机缘,可我也不愿,两者不能相融,那便只能决出生死。”

楚烬缓缓提起酒壶,目光逐渐变得锐利,声音沙哑,却一字一顿的说道:“到了如今,天道告诉我等,一路只能入一人!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哗啦!”

烈酒自壶嘴中辛辣的流淌而下,落入三个空杯之中。

洛海潮,曾少杰沉默良久后,竟主动接过酒杯。

“楚兄,你的话我听懂了,无需多言。”曾少杰稍稍迟疑片刻,便目光真挚道:“人走,血引留下。”

洛海潮低头沉思半晌,才无奈的叹息一声:“在家族中,人人盼我成龙,人人渴望洛家能得到大帝传承。可殊不知……这大帝传人只有一位,唉……我真的不敢想,我出局后,他们会是何等的失望。但……嘿嘿,楚兄,祝你前路顺遂,成为永夜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话音落,二人都端起了酒杯。

旁边,白盛瞧着那杯酒,若有所思,迟迟未动。

曾少杰虽心里万般不甘,但此刻却站在楚烬的立场上,出言调侃道:“我说白兄啊,你师尊难倒也跟你说了,这人生总要赢一次吗?!楚兄与我等不同,他身上扛着天塌一般的压力……帝路总有终点,但人生却要常有同行之人啊。”

“呵呵。”

白盛挠头一笑,只盯着酒杯道:“不,我并不是因为不甘心。”

楚烬闻言,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不是不甘心,又是为何?”洛海潮问。

话音落,白盛抬头看向楚烬,笑道:“我有一个猜测,也不知对不对。”

二人对视,楚烬没有回应。

“你在荒野中杀人,夺取的血引数量,应该不足九十九枚。入了人间小镇后,你本也没有打算与我三人同行,直到得知了这一关的规则后,才决定与我等共登人间擂。”

“我四人聚首后,老曾提过,我们人数有点少,可以在邀请几位同行的人一块上路,但你却一直不同意,而后此事便作罢。”

“我在想,为什么你一定要与我们三个人一块走!”

“现在我想通了,你或许早都解读出来,那一句——葬尽同行者,可承兵主,究竟是何意!”

“与我三人同走,大家便可共同承担赤潮威压,此乃是最稳妥通关的办法。而三关内,你一直不主张任何攻杀,只求防御,便也是想平稳度过三关。为何?因为我三人手中的血引数量与你的相加,一定是超过九十九枚的。对你而言,血引数量已经够了,那自然是不需要冒险的。”

“说回那句话,你可能提前猜出来,葬尽同行者,或许与自相残杀有关。也可能,你猜的是多人同行,必有隐患,而这隐患一定就在人间擂的途中。”

“所以,你只主张与我三人同行,为的是可控。”

“我们是多年好友,彼此太过了解彼此的能耐与神通之法了。你是觉得……我们三人即便联手,那在关键时刻,也无法战胜你,此为可控。”

白盛言语轻松,话语犀利至极。

楚烬呆呆的瞧着他,依旧沉默不言。

“白兄!!!你此言太过了!”曾少杰立马站起身,皱眉道:“不想退,你与他登擂一战便可,何必要这样出口伤人呢?!!有这个必要吗?”

白盛抬头瞧着他,直视天空烈阳,突然咧嘴一笑,轻道:“我与你二人不同,我也是生在宗门之中,勾心斗角,耳濡目染之下,我的心……变脏了,所虑之事也脏。”

“此等猜测,都是戏言,不必当真!”

话音落,白盛端起那杯酒,双眸明亮的瞧着楚烬,一字一顿道:“楚道友,今日白盛的血引,尽归你所有。自此之后,你我——天各一方。”

“咕咚,咕咚!”

白盛极为果断的喝掉了那杯酒,又极为果断的引动出自己眉心的血引,掷与高台之上,大喊一声:“断头人啊,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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