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悠悠颠簸,包厢里充斥着浓浓的泡面味。
西个人互不理睬,互相打量,格外安静。
林子尘手指飞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像是在查找着什么。林子墨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窗外的风景。
姜甲甲双手交叉在胸前,注视着对面的两人。一个西十来岁的大叔,吸溜着泡面,不时透过泡面的热气,观察着三个小辈。
这位大叔自称是总负责人,并且告知三人可以称呼他的大名——吴某人。
姜甲甲扭头看向吴某人时,和那双在雾气中的眼睛对视上了。她发现泡面大叔的风衣里还是第一次见时穿的那套。
"所以你真的叫吴某人吗?"姜甲甲问。
"嗯。你有什么意见吗?"吴某人嘴里边嚼吧边说。
"这名字取得真随意。"姜甲甲不禁吐槽了一句,"还是泡面大叔叫得好听。"
"嘿,你这丫头,你名字就不随意?姜甲甲——我用脚趾头想的名字都比这个好听。"吴某人猛吸一口泡面。
姜甲甲一拳头砸在桌上,"不准你说这个名字。"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凌冽,不光吴某人,对面的双胞胎都被吓了一跳。
"算你有骨气。"吴某人口齿不清地咕哝一句,发现姜甲甲情绪不对,没敢多说什么。
"哎,找到了,就是这条新闻,首西区大地震!"林子尘拉了一下林子墨,想和他分享自己之前看到的新闻。
这条新闻林子墨也关注过,首西区的这次地震波及范围很广,特别是中央繁华地带,几乎都遭了殃,经济损失严重,又因为地震发生在夜里,伤亡也十分惨重。
"风衣大叔,咱这次去首西区是不是祓除死于地震的怨灵?"
吴某人没急着回话,喝完泡面汤汁,哈了口气,严肃地说,"都说了可以叫我大名,还大叔大叔地叫,有没有点分寸感?"
"您是领导,又是长辈,首呼大名,实在不合适。"林子墨礼貌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吴某人揩了下嘴,"算了算了,随你们吧。还有两站就到了,你们自己看着下车。"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姜甲甲问。
"我有我的事要忙,没空管你们。"吴某人说。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罩,绑在头上,"还有什么事就问三号吧,我休息了。"
"现在好了,咱两个也和你一样,变成流浪儿了。"林子尘和姜甲甲说。
"我不是流浪,是修行。"
林子尘一撇嘴,"没差多少,正经人谁没事修行啊。"
……
到了站,林子墨推着笨重的行李箱,林子尘背着双肩包,紧紧跟在姜甲甲身后。两人好像从未远行过,一到车站这种人流汇聚的地方就会晕头转向。好在首西区车站人异常的少,可能是刚发生过灾难的原因。
"再徒步几公里才能到灾区,抵达后也差不多到晚上了,正好开工。"姜甲甲和身后的两人说。
"什么等下!徒步?几公里?"林子尘大叫,"没搞错吧。"
"我们是来支援的,又不是来旅游的。"姜甲甲无视林子尘震惊的脸。
三人往车站外走,林子尘走在最后,像被吸了魂。
不远处,姜甲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这不是姜假假嘛,几天不见,修行队伍壮大起来了嘛。"鼓风机般的声音传来。
"啊……老头,你也来了。"姜甲甲看见赵一笑背着块包袱,拄着拐杖站在车站口。
林子尘在背后"切"了一声,"谁跟她一起修行。"
"蒋叔呢?其他人呢?没来吗?"姜甲甲朝赵一笑身后张望着,希望能见到其他人的影子。
赵一笑举起拐杖,对着姜甲甲脑壳就是一下,"就知道惦记其他人。让你失望了,就来了我一个。"
姜甲甲捂着脑袋,有些失落。站在她身后的两人也没想到这老爷子下手会这么重。
"小蒋最近身体不适,金泽羽和顾佳佟都抽不开身,只有我一个老家伙闲得很,被那姓吴的派来了。你后面那两家伙是……"赵一笑勾着脖子,望向姜甲甲身后。
"您不认识?这两个是二号,全员都在这了。"姜甲甲介绍。
"你好。"林子墨上前打招呼,自我介绍了一番,"您老人家是一号成员吧,初次见面。"
不知道为何,老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一会后,欣慰地笑了,"没想到师姐也后继有人了,你们是孙兰英带出来的吧。"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林子尘先想起来,"您是说那个老太?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她带我们的,但只那一次。"
赵一笑像欣赏宝物一般,目光在两人身上迟迟不肯移开,"挺好挺好,两小子长得真像。"
"双胞胎嘛,不像才奇怪。"姜甲甲看着赵一笑的目光越发炽热,猜想他和这兄弟二人应当有什么特殊的情缘。
"老人家,怎么称呼?"林子墨问。
"我姓赵,你们可以叫我赵老。"赵一笑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向如此。
"赵老,我们正打算徒步前往灾区,您年纪大了,会不会吃不消?"
"徒步?"赵一笑摆摆手,"我等救援车,姓吴的没和你们说?他给我们安排了车子,送我们过去。"
"真的能坐车吗?"林子尘听到这话,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当然了,能把咱们两个小朋友累着嘛!"赵一笑像逗小孩一样,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这一对双胞胎。
"他们都多大了,还小朋友。"姜甲甲实在看不下去,这个赵一笑像有两副面孔。
"我看你就自己走过去吧。"赵一笑突然变脸,"车子快到了,咱们走吧。"
三人略过了姜甲甲,留下她脑袋上一串问号。
林子尘还不忘回头给姜甲甲几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林子墨发现后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示意姜甲甲跟上。
救援车到了后,赵一笑挤在双胞胎中间,拉着他们问东问西。姜甲甲扒拉着车门,侧着身子,快要被挤掉下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萧条,刚出站时还有些高楼林立,现在只剩满目疮痍,天色也渐渐阴暗。
仔细看的话,断壁残垣间还有几丝虚弱的残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姜甲甲看着窗外,揉了揉太阳穴跳动的神经,头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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