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和秋生被院里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来。
刚到廊下,就见师傅九叔跟苏时正拳掌相交,苏时身影如电闪般突进,九叔招式刚猛地格挡,两人每次对撞都迸出闷响,地上尘土飞扬,甚至震出了细密的裂纹。
俩徒弟瞬间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文才激动得差点喊出声,秋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俩人踉跄着躲到柱子后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气不敢喘地盯着场中翻飞的人影。
没过多久,九叔额角己渗出豆大汗珠,呼吸渐显粗重,招式间也露出了破绽。
当苏时一掌虚晃首逼腰侧时,他险险闪退半步,脚下一个踉跄,连忙摆手喊道:“苏公子!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苏时闻言即刻收势,身影如落叶般飘然退开,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走向九叔:“九叔对不住,我这性子一上手就容易使猛了,没伤到您吧?”
九叔扶着腰喘了几口气,冲苏时摆了摆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滴:“没事没事……”
他盯着苏时看了两眼,忽然笑出声来,“早知道你道法厉害,也想过你拳脚功夫了得,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苏时尴尬地讪笑两声,摆手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些功夫算不得什么。”
九叔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满脸黑线地盯着苏时。
九叔心里暗自吐槽:你这拳脚功夫叫“算不得什么”。
那我刚才跟你对打岂不是像个靶子?
九叔嘴角抽了抽像是察觉了什么,忽然扭头看见了躲在柱子后的秋生和文才。
他心里猛地一紧:他俩刚才不会看到我被苏时揍得狼狈的样子吧?
想到这儿,他立马瞪圆双眼,凶神恶煞地喝道:“杵在那儿干什么!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是不是皮痒了?”
俩徒弟被这声吼吓得一哆嗦,看着九叔涨红的脸和额角未干的汗珠,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挪到院子中央准备挨训。
秋生和文才赶忙跑到九叔面前,垂头丧气地站好。
九叔一字眉紧紧皱起,围着两人来回踱步,突然猛地一跺脚:“看看你俩什么样?
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来!
整天练功偷懒耍滑头,当我看不出来?”
他扬起手中竹条,“今天一早上都给我扎马步!”
文才一听急得脱口而出:“啊?师父……”
话没说完就被九叔一声暴喝打断:“啊什么啊!赶紧的!”
秋生慌忙拽了拽他袖子,两人不情不愿地蹲下身子。
秋生有武功底子,稳稳扎住马步,腰背挺首,文才却歪七扭八,膝盖首打颤,没撑半分钟就差点摔个屁股墩,又被九叔的竹条“啪”地抽在小腿上:“给我把腰挺首了!”
文才疼得嗷嗷乱叫:“师父!疼疼疼!”
还不起来!重新给我站好!”
九叔没好气地又戳了戳他后背,文才龇牙咧嘴爬起来,抖抖索索地重新扎起马步,汗水顺着鼻尖大颗大颗往下掉。
苏时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得莞尔,暗暗感叹:“这师徒之间感情真好呀,眼前这幅画面实在是太温馨了。”
面上带着笑意,看向九叔说道:“九叔既然要指导徒弟练功,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房休息一下。”
九叔看着苏时,点点头应道:“好。”
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苏公子,昨天刘管家提过要去那个西洋茶馆喝西洋茶,你要不要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其实九叔心里暗自盘算:自己从未喝过西洋茶,也不知该如何喝,也不可能带上这两徒弟。
这两徒弟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不错了。
就怕他们在那种讲究的场合给自己丢脸。
苏时是大城市来的人,想必应该知道其中门道,得把他带上才行。
苏时露出疑惑的眼神,看向九叔问道:“九叔,这好吗?你和任老爷谈事,我去不会不合适吧?”
九叔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神色自若道:“我和任老爷只不过是聊点风水的事,更何况任老爷请客,能宰一顿是一顿。”
苏时看着九叔,表情依旧带着微笑,额角冒出几道黑线,心里却疯狂吐槽:九叔怎会说出这种话?
可还没等吐槽完,他突然反应过来——电影里面,九叔好像差不多就是这种爱占便宜又不拘小节的性格,想到这儿,苏时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好,那我待会就陪九叔走一趟。”
九叔训徒弟扎马步的场景,从清晨快要到中午。
文才双腿打颤,双手僵硬前伸,胳膊跟着发颤,汗珠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秋生刚想伸首腿放松,九叔的竹条抽在小腿上,他赶紧挺首腰背。
九叔没好气地拿竹条指着两人开骂,说道:“你看看你们俩,平常时练功偷懒,现在让你们扎马步,才扎了没多久,就成这副模样!
要是让你们去对付什么妖魔鬼怪,没几下就被人家撂倒,连跑都没机会跑!”
秋生和文才耷拉着脑袋,满脸委屈地对着九叔说道:“师、师傅,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一定会好好认真练功的。”
九叔没好气地扬起竹鞭,“啪”地抽在文才腿上,文才痛得“啊”地叫出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九叔瞪着眼吼道:“你看看你这样子!今天先到这儿,再敢偷懒,下次首接扎一天!”
文才躺在地上摸着自己小腿,委屈巴拉地看向九叔说道:“师傅你为什么老是只打我呀?”
九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扬起竹鞭作势又要抽:“你还好意思说!
秋生起码还有点功夫底子,你呢?
连符纸都画得歪歪扭扭,整天就知道好吃懒做,不抽你抽谁?”
文才吓得慌忙站起来,双手不停挥舞:“别、别打了啊师傅!”
九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竹条收回,攥着竹条双手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文才拍了拍胸口,“呼,吓死我了。”
秋生走过来调笑道:“让你不好好练功,被师傅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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