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的寒意顺着喉结往下爬,林霜呼出的气息裹着血腥味喷在我脸上。她耳后的符咒泛着青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张扭曲的鬼脸,那是镇压邪祟的 “百鬼噬心符”,此刻却因窗外的黑影而剧烈震颤。
“上次大会赢家抱着残卷疯了三个月!” 她手腕微转,剑尖刺破皮肤,“你以为那些老东西真会把‘龙脉布局’拱手相让?” 窗外的黑影突然发出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像是无数只蜈蚣在铁皮上爬行,我看见它们青白的指尖正缓缓渗进防盗网的缝隙。
小七扯开衣领,脖颈处的抓痕还在渗血。泡泡糖在他嘴里 “啵” 地炸开,黑色雾气混着腐臭味喷在我脸上:“霜姐,这尸油味不对劲。” 他掏出打火机,火苗在雾气中诡异地变成幽绿色,“普通尸油遇火即燃,这些……”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黑影突然将手掌按在玻璃上,掌心赫然浮现出一枚血红色的符咒。
林霜倒抽冷气,桃木剑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是‘引魂幡’的残片!这些根本不是普通怨灵,是被炼过的尸傀!” 她猛地拽过我,符咒在墙上炸开,火光照亮了黑影们空洞的眼眶 —— 那里本该是眼珠的位置,此刻却蠕动着密密麻麻的尸虫。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发丘印在怀中烫得像块烙铁。父亲失踪前的叮嘱在耳边回响:“龙脉里藏着能颠覆阴阳的东西,千万别让发丘印落入戴面具的人手里。” 可眼前的残页与视频,还有 1978 年的邮件发送时间,都像无形的钩子,死死勾住我的心脏。
“我必须去。” 我握紧发丘印,金属边缘在掌心割出血痕。镜片后的视线逐渐模糊,三个月前室友溺亡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天他浑身湿透地冲进宿舍,怀里死死抱着个青铜匣子,嘴里念叨着 “他们追来了”,第二天就被人在护城河发现。而现在,屏幕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和他溺亡时的惨状分毫不差。
林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悲凉。她收起桃木剑,从腰间抽出一卷符纸,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行,要死一起死。” 符纸拍在我后背的瞬间,冰凉的触感混着符咒的烫意,“但你最好想清楚 ——” 她的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狰狞的刀疤,那是上次在祖宅被邪祟所伤留下的,“上次你差点把命搭进去,这次面对整个风水界的老狐狸,你凭什么全身而退?”
小七突然吹了个泡泡,黑色雾气在他周身盘旋:“要不咱们先跑路?” 他踢开脚下不知何时爬进来的黑色蜈蚣,“我打听到黑市有人在收发丘印的消息,出价三千万……”
“三千万能买你这条烂命?” 林霜冷笑,“知道为什么‘玄门’三年才办一次大会吗?因为每次都要用活人血祭龙脉。那些失踪的风水师,最后都成了鼎里的药渣!” 她突然扯开我的衣领,镇魂铃的凉意贴着朱砂痣,“这铃铛只能用一次,响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和阎王爷抢命的时候。”
窗外的黑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防盗网开始扭曲变形。我望着镜中自己逐渐猩红的眼瞳,发丘印在怀中震动得愈发剧烈,仿佛有个声音在脑海里低语:“该回家了……” 1978 年,父亲加入考古队的年份;三个月前,室友离奇死亡;而现在,带着残页的邀请函,还有神秘的苏文谦…… 这些碎片在我眼前拼凑出一张巨大的网。
“霜姐,苏文谦说的话……” 我刚开口,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吊灯轰然坠落,小七眼疾手快地拽着我滚到桌底。天花板上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汇聚成模糊的人脸,正是视频里青铜面具人举起发丘印的模样。
“苏文谦书房里有你爸的照片。” 林霜的符咒在空中炸开,幽蓝光芒照亮她苍白的脸,“上个月他还偷偷去过护城河,就在你室友溺亡的前一天。” 她突然将桃木剑横在我面前,剑刃映出我们三人扭曲的倒影,“你以为他真的只是个研究风水的教授?”
我摸着怀里发烫的发丘印,想起苏文谦第一次来学校找我时的场景。他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温文尔雅地说对我的论文很感兴趣,却在握手时用拇指轻轻按了按我手腕内侧的穴位 —— 那是风水师探查修为的手法。当时我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冷汗浸透了后背。
“发丘传人,子时三刻,护城河见。” 电脑再次响起蜂鸣,血红大字在黑色背景上格外刺目。脖颈后的朱砂痣突然爆裂,温热的血顺着衣领往下淌,镇魂铃发出细微的嗡鸣。小七的声音带着哭腔:“完了完了,这摆明是陷阱!”
林霜将最后一张符咒贴在门上,转头看向我时,眼神里竟有一丝犹豫:“要不…… 我替你去?” 她扯了扯耳后的符咒,青黑色纹路己经蔓延到脸颊,“你知道的,我的命…… 本来就没几年了。”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冰凉得不像活人:“胡说什么?” 发丘印突然迸发出一道金光,将逼近的黑影震退三尺,“我们一起去。但在此之前……” 我看向窗外逐渐泛红的天空,子时三刻快到了,“得先搞清楚,苏文谦到底在这场局里扮演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透过血雨朦胧的窗户,我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车灯照亮了车牌 —— 正是苏文谦名下的车。车门打开,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撑着伞走向楼道,伞面上绣着的饕餮纹,和邀请函上的封蜡一模一样。
林霜的桃木剑再次震颤,剑身上的血字愈发清晰:“血祭龙脉,发丘当引。” 她握紧剑柄,符咒在雨中发出滋滋声响:“看来不用找了,大鱼自己上钩了。”
我握紧发丘印,金属的凉意混着掌心的血。镜中倒影的嘴角缓缓上扬,窗外的血雨冲刷着玻璃上的符咒,远处护城河的方向传来阵阵呜咽,像是无数人在水底吟唱古老的歌谣。这场致命的抉择,或许从父亲在我脖颈点下朱砂痣的那一刻,就己经注定了。
“记住,看到青铜面具,用发丘印刺眉心。” 林霜的声音混着雨声,“但如果…… 如果对方是你父亲……”
她的话被一声惊雷劈碎。楼下传来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镇魂铃开始疯狂震动,发丘印的金光与窗外的闪电交织,在墙上投下三个扭曲的影子 —— 那影子的轮廓,竟与视频里青铜鼎旁的道士们如出一辙。
小七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林哥,你听!” 他脸色惨白,“楼下的脚步声…… 只有两个人!”
雨声、雷声、心跳声,还有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望着手中的发丘印,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发丘一脉,生于龙脉,也终将死于龙脉。” 子时三刻的钟声在远处响起,镇魂铃发出刺耳的长鸣,而我们,即将踏入这场精心设计的致命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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