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时,我攥着玉珏的手己经渗出冷汗。林霜的银发在矿灯下泛着诡异的白,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九宫八卦石门的 “坎” 位上,朱砂痣随着念咒声剧烈跳动:“卸岭力士,开山破阵!” 古老的篆文突然亮起红光,石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小心!” 小七突然拽着我翻滚。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头皮钉入岩壁,箭头泛着诡异的幽蓝 —— 和赵九玄实验室里的尸毒一模一样。我摸向怀中发烫的玉珏,金属表面浮现出父亲用血画过的卦象,指引的方向赫然是巽位。
“这门不对劲。” 林霜突然收回手,指尖皮肤焦黑如炭。她盯着门上的发丘图腾,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镇墓符,是……” 话未说完,墓内青铜编钟轰然作响,震得我七窍渗血。地底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无数白色影子从墙缝里钻出,每只手上都缠着铜钱大的尸斑。
“是守宫魂!” 小七扯开衣领,脖颈抓痕渗出的血珠悬浮半空,组成 “离火” 二字。他甩出符纸化作锁链,缠住向我扑来的怨灵,却被对方咬断手腕,黑色血液溅在地上,瞬间长出猩红曼陀罗。我握紧玉珏冲向巽位,掌心的血渍刚触到石壁,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流沙陷阱。
矿灯扫过的刹那,我几乎要将舌尖咬穿。数十具尸体半埋在流沙里,他们穿着现代冲锋衣,胸口都插着刻有 “赵” 字的青铜簪。最近的尸体睁着空洞的眼睛,脖颈处的咬痕和赵九玄的实验笔记上的尸变特征分毫不差。“这些人…… 都是这三个月失踪的驴友!” 我声音发颤,玉珏突然变得滚烫,在沙地上投影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林霜的桃木剑突然脱手,被无形力量钉在墙上。她耳后的符咒寸寸崩裂,青黑色纹路顺着脖颈爬向心脏:“是‘万魂噬心阵’!得找到阵眼……” 话音未落,流沙突然沸腾,一只腐烂的手抓住我的脚踝。那手上的婚戒闪着冷光,正是新闻里报道的失踪新娘的遗物。
“爆破!” 小七突然将整包符纸塞进流沙缝隙。爆炸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漫天黄沙中,我看见林霜偷偷将一张镇魂符塞进图腾裂缝。符文亮起的瞬间,她颈间的魁星吊坠发出嗡鸣,和父亲笔记里记载的 “双面符文” 激活方式完全吻合。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抓住她的手腕,却摸到一片冰凉的鳞片。林霜的瞳孔突然竖成细线,桃木剑自动飞回她手中,剑身上浮现出赵九玄的字迹:“发丘传人,当以血启阵。” 她反手将我推出陷阱,符咒在墙上炸开,火光照亮她后背的纹身 —— 那是条正在吞噬月亮的黑龙。
地底传来龙吟般的轰鸣,整座墓室开始逆向旋转。我握紧玉珏,金属表面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画面:他浑身是血地跪在八卦阵中,对面站着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中握着的,竟是林霜的魁星吊坠。“原来如此……” 我喉咙发紧,终于明白赵九玄为何用活人祭墓 —— 这些尸体不是祭品,而是用来镇压某个更恐怖的存在。
镇魂符在图腾裂缝中发出刺目蓝光,林霜的符咒全部化作飞灰,露出底下狰狞的双面符文。一面是镇邪的北斗七星,另一面却是召唤阴兵的 “血月咒”。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有恐惧也有决绝:“林默,有些事我必须瞒着你…… 但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更可怕的东西苏醒。”
流沙突然倒灌,那些尸体的眼睛同时亮起红光。我看见赵九玄的脸在沙暴中若隐若现,他举着青铜簪指向林霜:“双面符文现世,龙脉即将苏醒!发丘传人,准备好迎接真正的血祭吧!” 玉珏在我怀中炸裂,碎片划伤掌心的瞬间,我摸到口袋里父亲留下的纸条,背面新浮现的血字只有三个字:“她是鬼”。
林霜的桃木剑劈开迎面扑来的怨灵,剑锋却在触及我的刹那转向。她的嘴角渗出黑血,符咒在周身炸开:“快走!等双面符文完全激活,这里会变成……” 话未说完,整座墓室轰然坍塌。我最后一眼看见她将镇魂符按在自己心口,魁星吊坠与图腾产生共鸣,地底传来的嘶吼声,像是无数冤魂在齐声诵读《撼龙经》。
主墓室的烛火突然诡异地倒卷向上,青白色火苗舔舐着穹顶的蟠龙浮雕。我握着玉珏的手沁出冷汗,金属边缘传来的震颤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龙脉的脉络朝我们爬来。林霜的桃木剑 “嗡” 地发出悲鸣,她耳后的朱砂符咒泛起刺目的红光,在石壁上映出扭曲的人脸轮廓。
“小心!” 小七的尖叫被撕裂空气的尖啸淹没。十二道黑影自虚空踏出,广袖翻飞间露出泛着尸毒幽蓝的指甲。为首的女子眼角点着唐代花钿,本该是眼窝的位置却涌动着黑色雾气,她轻飘飘地落在青铜棺椁上,裙裾扫过的地方,地砖竟滋滋冒出青烟。
林霜甩出三张朱砂符咒,符纸在空中燃成火网。可那些幽灵只是诡异地一笑,黑雾翻涌间将火焰尽数吞噬。我看见符咒灰烬落在她们身上,反而让其周身气息愈发浓烈。桃木剑劈向最近的幽灵,却穿透了虚影,剑刃被尸毒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这是唐代的守陵阴兵!” 林霜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扯开衣领,心口处的桃花胎记正在发烫,“它们的本体应该……” 话音未落,最右侧的幽灵突然暴起,指甲首取小七咽喉。我抄起墓室里的烛台砸去,却在火光摇曳间,看见那幽灵脖颈后的朱砂痣 —— 和我父亲的位置一模一样。
玉珏在掌心发烫,指引我踉跄着退向角落。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半埋在青砖下的青铜铃铛。镇魂铃表面刻满缠枝莲纹,当指尖触碰到铃舌的瞬间,剧痛自太阳穴炸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悬崖边,父亲被赵九玄之父逼至绝境,手中完整的发丘印迸裂成两半,一半化作我手中的玉珏,另一半…… 是苏文谦佩戴的青铜印!
“林哥!救我!” 小七的惨叫将我拉回现实。他的脖颈被幽灵抓伤,伤口处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无数条蜈蚣在皮肤下爬行。林霜从怀中掏出青瓷药瓶,倒出的药丸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当药瓶底的刻字 “杀发丘者生” 映入眼帘时,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你早就知道……” 我后退半步,发丘印在怀中震动如雷。林霜的桃花符咒全部化作飞灰,露出的龙形纹身正在渗血。她望向我的眼神里有愧疚,也有决绝,手中的解药迟迟没有递出:“西十年前,卸岭一脉就和发丘定下血誓…… 但我……”
墓室突然剧烈摇晃,十二道幽灵同时发出尖啸,它们的黑雾凝聚成实体,组成巨大的 “死” 字。在黑雾翻涌间,我看见其中一具尸体穿着父亲失踪时的那件藏青色外套,衣角还沾着我熟悉的草药香。玉珏与发丘印共鸣出刺目金光,却在触及幽灵群的瞬间,被转化成诡异的幽蓝。
“龙脉的力量正在被它们吞噬!” 小七的声音变得沙哑,黑纹己经蔓延到心口,“必须找到它们的命匣,否则……” 他剧烈咳嗽,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黑色的尸虫。林霜突然将解药塞进我手中,自己却掏出一把匕首,在掌心划出深深的伤口:“用我的血,混着解药,或许能……”
她的话被金属摩擦声打断。镇魂铃突然飞起,铃舌自动撞击,发出摄魂声响。幽灵群的动作变得迟缓,我看见它们体内有红光闪烁 —— 那是被吞噬的符咒。发丘印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卦象,与玉珏的纹路完美契合。当我将二者同时举起时,墓室的地砖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镇魂钉,每一根钉子上,都刻着我父亲的名字。
“原来如此……” 林霜的桃花纹身全部化作血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父亲不是叛徒,他是想用镇魂铃镇住龙脉的反噬!可赵九玄之父……” 她的话被幽灵的怒吼淹没,穿着父亲外套的尸体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眶里,竟流出了温热的泪水。
小七的黑纹突然停止蔓延,他空洞的左眼开始长出肉芽。他咧嘴一笑,露出沾满尸毒的牙齿:“林哥,你看它们怕了。” 他举起染血的泡泡糖,黑色雾气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还记得地铁站的青铜棺吗?第七具棺材里的干尸,手上拿着的……”
镇魂铃的声响达到顶峰,幽灵群开始崩解。可就在黑雾消散的刹那,我看见苏文谦的脸在虚空中一闪而过。他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完整的发丘印,对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林霜的解药在掌心发烫,药瓶底的刻字突然渗出鲜血,将 “杀发丘者生” 变成了 “生亦死,死亦生”。
“快走!” 林霜的桃木剑突然炸裂,她将我推向墓室出口,自己却被重新凝聚的幽灵缠住,“这些阴兵的命匣在昆仑墟!而你父亲的外套……” 她的声音被黑雾吞没,最后一眼望向我时,眼中的挣扎与决绝让我肝胆俱裂。
我抱着昏迷的小七冲出墓室,身后传来镇魂铃最后的长鸣。玉珏与发丘印的共鸣还在持续,金属表面浮现出昆仑山脉的地形图。而在地图的第七个标记点,赫然画着一具穿着父亲外套的尸体,胸口插着的,正是林霜的桃木剑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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