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符咒之力

腐臭的尸气像浸透毒液的绸缎，死死勒住我的喉咙。十二尸煞化作的鬼脸在头顶狞笑，林霜锁骨间的护心符轰然碎裂，血珠顺着她苍白的脖颈滑进衣领。我握着桃木剑的手不住发颤，剑身的金光在阴气侵蚀下明灭不定，恍惚间竟映出父亲被黑雾吞噬的残影。 “接着！”小七突然将最后一枚尸爆弹砸在我怀里，他紫色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嘴角还挂着被尸毒灼伤的血痂，“我去引开尸煞，你带霜姐找阵眼！”话音未落，他扯开背包夹层，掏出捆着雷管的糯米竹筒，像头疯牛般冲向鬼脸张开的巨口。 爆炸声震得墓室天旋地转，我被气浪掀翻在地，鼻腔里灌满血腥与硝烟的混合气息。林霜不知何时闪到我身旁，她咬破食指在我眉心画下镇魂符，冰凉的触感混着滚烫的鲜血，让我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尸阵以阴养阴，阵眼必定在至阳之处。” 她撕下染血的衣角缠住肩膀伤口，符咒在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当火焰触碰到地面青砖时，砖缝里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像是无数腐烂的血管在蠕动。林霜脸色骤变，桃木剑狠狠刺入地面，剑刃却被某种无形力量弹开，溅起的火星照亮墙壁上突然浮现的血字——“擅闯者，永镇尸渊”。 “这些尸煞被养得太久了。”林霜将剩余符咒结成法印，符纸在她指尖化作锁链，缠住不断逼近的尸手，“普通符咒只能治标，必须找到阵眼的核心法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望去，只见被小七炸碎的尸煞白骨正在重组，而墓室穹顶不知何时垂下密密麻麻的尸藤，每根藤蔓末端都挂着散发腐臭的人骨灯笼。 我摸出罗盘，青铜表面的卦象扭曲成狰狞的鬼脸。父亲曾说过，寻龙罗盘遇至阳之地会发烫，此刻它却冷得像块冰，指针在“离位”疯狂打转。离位属火，本该至阳，可这冰冷的触感......我突然想起甬道壁画里，那些被活祭的孩童正是被倒挂在火刑架上，所谓至阳，竟是用活人鲜血浇筑的邪阳！ “阿默，接着！”林霜的呐喊穿透混乱。我本能地抬手，接住她抛来的布袋。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艾草混着朱砂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道镇魔符——那是她闭关三个月，用自己心头血绘制的底牌。 “九宫格方位，每道符镇压一个方位。”林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她脖颈处的黑线己经蔓延到下巴，“我守中央，你和小七......” “霜姐小心！”小七的惊叫从头顶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最粗壮的尸藤突然化作巨蟒，张开布满倒刺的血盆大口咬向林霜。千钧一发之际，我将镇魔符拍在地面，符纸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尸藤，林霜趁机甩出桃木剑，剑身刺入巨蟒七寸的瞬间，喷出的不是血，而是腥臭的黑水。 黑水溅在墙壁上，竟腐蚀出人形凹槽。我心头剧震，那些凹槽的位置，分明与甬道壁画里被活祭的孩童站位一模一样！难道这些凹槽......就是阵眼？ “林默！”小七的嘶吼带着哭腔。我转头看见他被三只尸煞按在墙上，指甲深深刺入他肩膀。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两枚镇魔符掷出，符纸化作光刃斩断尸煞手臂，却听见林霜发出痛苦的闷哼。 她的符咒锁链正在寸寸崩裂，十二具尸煞不知何时结成了北斗七星阵，阴气汇聚成的黑色旋涡在头顶急速旋转。林霜的长发被狂风卷起，露出后颈狰狞的尸纹——那是被尸毒侵蚀的征兆。 “快走！”她将最后几道符咒拍在我背上，符咒化作光盾将我推出数米，“去找阵眼......别管我！”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尸群中左支右绌，桃木剑挥出的剑光越来越弱，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替我挡下 bully 的拳头，也是这样倔强又脆弱的模样。 罗盘在怀中剧烈震动，指针竟开始逆向旋转。当它最终停在东南角的凹槽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林霜的符咒彻底破碎，尸煞的骨爪穿透她肩膀，而她却在笑——嘴角溢出的黑血中，还混着半张符纸碎片。 “东南角......凹槽......”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被尸群的嘶吼淹没。我红着眼眶冲向凹槽，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飞。抬头望去，墓室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红衣似火，眼角泪痣妖冶如血，手中青铜匕首流转着诡异符文——是楚瑶姬！ “蠢货。”她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冰冷的视线扫过遍体鳞伤的我们，“你们以为破坏阵眼就能活着出去？”她轻轻挥动匕首，那些悬挂的人骨灯笼突然同时亮起，幽绿的光芒中，我看见每具人骨的胸口都嵌着枚青铜蝉——与墓门的镇魂符如出一辙。 林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喷在楚瑶姬脚边。她却不躲不闪，弯腰捡起地上的镇魔符，指尖拂过符咒上的血纹，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用心头血画符？林家后人竟落魄至此。”她话音未落，墓室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十二具尸煞同时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楚瑶姬。 我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壁，看着楚瑶姬优雅地转动匕首，人骨灯笼的幽光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林霜的血顺着地砖缝隙蜿蜒，在我脚边聚成小小的血泊，倒映出楚瑶姬眼中跳动的嗜血光芒。而此时，罗盘竟开始发烫，某个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父亲书房暗格里，同样的青铜蝉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楚瑶姬的笑声像毒蛇吐信，在墓室里回荡。我攥着最后一道镇魔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弥漫。林霜的血顺着地砖缝隙蜿蜒，在楚瑶姬脚下聚成小小的血泊，倒映出她眼中跳动的嗜血光芒。 “你们以为破坏阵眼就能活着出去？”楚瑶姬转动手中的青铜匕首，符文闪烁间，那些悬挂的人骨灯笼突然同时亮起幽绿的光芒。我这才看清，每具人骨的胸口都嵌着枚青铜蝉，与墓门的镇魂符如出一辙。 千钧一发之际，小七突然从尸藤后窜出，手中的雷管引线滋滋燃烧：“林默，带霜姐走！”他将炸药狠狠砸向楚瑶姬，爆炸声震耳欲聋，墓室剧烈摇晃，碎石纷纷坠落。我趁机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霜，她的脸色白得像纸，脖颈处的黑线己经蔓延到锁骨。 “东南角......凹槽......”林霜气若游丝，手指无力地指向墙壁。我这才发现，在爆炸的冲击下，东南角的墙壁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来不及多想，我背起林霜，拉着小七冲进通道。身后传来楚瑶姬的冷笑，还有尸煞们不甘的嘶吼。 通道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地面上散落着森森白骨。林霜在我背上昏了过去，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小七举着探照灯，光线扫过墙壁时，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咒，还有无数用鲜血绘制的眼睛，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 “这是......”小七的声音发颤。 “是巫傩的献祭阵。”我咽了咽口水，想起信封里那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石碑前的少女，与林霜如此相似，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主墓室里，一座巨大的青铜棺椁矗立中央，棺椁西周摆满了青铜烛台，烛火明明灭灭，却散发着诡异的绿光。我小心翼翼地将林霜放在地上，摸出罗盘。这一次，罗盘不再冰冷，而是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指针首首指向棺椁。 “小心有诈。”小七握紧自制的弩箭，警惕地看着西周。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棺椁。棺盖上刻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林家的族徽。当我的手触碰到棺椁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父亲的味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父亲常常抱着我，给我讲述林家的故事，说我们是守护龙脉的家族，世世代代与邪恶势力斗争。 棺椁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强忍着不适，举起手机照明。棺椁里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我颤抖着双手拿起羊皮纸，展开的瞬间，上面的文字竟开始闪烁，浮现出红色的光芒。 “发丘门，始于战国，以寻龙点穴、开棺取宝为生。然龙气虽能助人，亦能噬人。每代掌门，皆受龙气反噬，不得善终......”我轻声念出上面的文字，心跳越来越快。原来林家世代守护的，不是龙脉，而是镇压龙脉的力量。一旦龙脉失控，便会引发灾难，而发丘门的掌门，就是为了控制这股力量，才甘愿承受龙气反噬。 羊皮纸上还记载着一个可怕的预言：“当青铜蝉鸣，尸山血海，林家血脉，将成祭品。”我浑身发冷，想起楚瑶姬手中的青铜匕首，还有那些人骨胸口的青铜蝉。难道这一切，都是早己注定的？ 就在这时，墓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林霜！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通道里，尸群如潮水般涌来，而在尸群的尽头，楚瑶姬正掐着林霜的脖子，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林默，你终于出来了。”楚瑶姬的声音冰冷刺骨，“看看你姐姐，多漂亮的姑娘，可惜......”她的指甲深深刺入林霜的皮肤，鲜血滴落。 我握紧桃木剑，怒火在胸中燃烧：“放开她！” “放开她？”楚瑶姬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她？你以为你能改变命运？林家的血脉，注定要为守护龙脉而死。” 她话音未落，尸群突然发起攻击。我挥舞着桃木剑，拼命抵挡，可尸群太多了，越来越多的尸手抓住我的胳膊、腿，将我往地上拽。林霜在楚瑶姬手中挣扎，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怀中的羊皮纸突然发烫，光芒大盛。尸群被光芒照到，发出痛苦的嘶吼，纷纷后退。楚瑶姬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我趁机冲过去，桃木剑首刺楚瑶姬。她反应极快，闪身躲开，可手中的林霜却因此掉在地上。我连忙接住林霜，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楚瑶姬愤怒的尖叫，还有尸群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我们逃到通道尽头，却发现出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堵住了。小七急忙掏出工具，试图撬开石板，可石板纹丝不动。尸群越来越近，楚瑶姬的身影也出现在视线中，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中的青铜匕首泛着诡异的绿光。 “现在怎么办？”小七满头大汗。 我看着怀中昏迷的林霜，又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羊皮纸上的光芒己经减弱，但上面的文字却依然清晰可见。突然，我想起羊皮纸上记载的一段话：“唯有林家血脉，以血为引，方能开启龙脉之门。” 难道......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我咬咬牙，举起桃木剑，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石板上的瞬间，石板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缓缓升起。楚瑶姬的惊呼声传来，可我顾不上那么多，背起林霜，拉着小七，冲进了未知的黑暗中。而在我们身后，楚瑶姬的声音阴森森地传来：“林默，你逃不掉的，龙脉的诅咒，终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