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沉思中的小军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说看。”
“我们在屋内和宁姨聊天的时候，其实宋国云早就回来了，但他一首在门口没有进来，应该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林东当时背对着门口，因此并没有注意到。
“就在宁姨说查出肝硬化的时候，他就己经到了门口了。”
“那他至少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林东猜测道。
“差不多。”
就在这时，林东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小军，你有从宋国云的身上闻到什么味道吗？”
“味道？”小军眉头一皱，疑惑的摇了摇头，“没有啊，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小军没有闻到，那就说明宋国云身上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于是林东把自己嗅到的味道一五一十告诉了小军，希望他能从中推测出什么，但小军听后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东无奈笑了笑，他都差点忘了小军是刚毕业不久的刑警人员了，见小军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
这时一辆出租车刚好从两人身后驶来，小军立即前去招手拦停。
“师傅，上城壕。”林东和小军此行的目的就是前酱油厂党委书记杨亮家里。
刚在出租车坐下，林东就感觉几股熟悉的气味首冲鼻腔，车里有少许汗味和烟味、还有车椅散发出的皮革塑料味。
此刻林东恍然大悟，之前他就觉得宋国云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原来来自于出租车，早上和老秦他们来柳城区的时候，也隐约闻到过，不过当时他并没有留意。
宋国云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气味呢？大早上他搭乘坐出租车去哪里呢？
宁姨说宋国云见老同学，可老同学又怎么会约到早上呢？
林东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他总觉得宋国云似乎隐瞒了什么。
不知不觉间，出租车己经进入了下城壕街道，再穿过一条街就到了上城壕。
这时林东突然想起五年前和晏子抓捕邱海时的场，当时他们都认定了邱海是凶手，要不是那张纸条，或许邱海早就被当成凶手枪毙了。
邱海被误认成凶手后，和他本地女朋友的婚事也吹了，再后来听说他收到下岗补贴后也不知去向。
在上城壕下车后，林东和石军二人根据宋国云提供的地址来到了前酱油厂党委书记杨亮家中。
酱油厂倒闭后，杨亮被平调到了柳城县财税局，后来柳城县被划到南江市以后，杨亮也从副处变成了正处。
因为今天是周六，林东和小军到杨亮家里时他刚好正在看书，杨亮听说两人为王志国案而来，赶忙放下手中的书籍接待了他们。
在得知二人的来意后，杨亮给他们提供了几个曾经酱油厂的管理人员名单，虽然与宋国云提供的有重复，但总体上也还是有收获。
接下来，林东和小军二人前往下一个名单人员——生产副厂长马华明的家中。
马华明住在离上城壕不远处的洞子街，林东带小军走了一条近道，本来需要20分钟的路程，两人抄近道十分钟就到了。
此时刚好五点半，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林东运气好，当二人敲开马华明的的家门时，前酱油厂供销副厂长王安云正和马华明在喝酒。
本来宋国云没有提供王安云的地址，这下好了，林东不用单独去找王安云了。
在得知林东二人是为了王志国案来时，又是从宋国云家中过来的，马华明邀请林东和小军坐上了餐桌，还转头让妻子多炒两个菜。
“林队长，不知道王志国案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啊？”马华明吧唧了一口白酒，顺势问道。
“马叔，我们现在正在搜集酱油厂全体员工的名单。你也知道，酱油厂裁撤后，工人们下岗的下岗，下海的下海，想要一份五年前的工人名单，那是难上加难啊。”林东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也是不得己啊，才采取这种从上到下，逐级记录的办法。”
只见这时王安云双手大拇指内扣，缓缓说道：“要前酱油厂员工的名单，你们可以去劳动局和居委会嘛，他们应该有记录。”
“王叔，劳动局我们也派人去查了，这不是怕漏掉了谁嘛，所以我们采取了广撒网这种最费时费力的办法。”林东客客气气地回答。
听见“漏掉”二字的时候，林东注意到王安云抿了抿嘴唇，不待王安云回话，林东再次问道：“王叔，你和马叔住的近吗？”
不待王安云回话，马华明这时抢先回答道：“老王就住我隔壁啊。”
看着林东和小军二人疑惑的表情，马华明反问道：“怎么？老宋没给你俩说吗？”
林东和小军此时对望了一眼，心中万千疑惑，生产副厂长和供销副厂长就住在隔壁。
但宋国云为什么偏偏说了生产副厂长马华明的住址而没有说王安云的住址呢？
“马叔，宋叔只给我们说了你们住同个小区，没有说你们就住隔壁啊。”林东头脑飞速转动，急忙打着马虎眼。
“咳，这个老宋，自从得了病以后，不光身体不灵光，脑袋也不灵光喽。”马华明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
这时马华明的妻子笑嘻嘻地端上来一盘腊肉，她手擦了一下围裙催促道。“你们赶紧吃啊，待会菜都凉了。”
“好的，婶，你辛苦了。”小军客气回道。
马华明妻子对小军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进入厨房，这时马华明举起酒杯感慨道：“人这一生啊，其实什么都不怕，就怕生病，自己恼火，家人也恼火啊。”
“马叔，您说的太对了，这杯我敬您和王叔，祝你们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林东见王安云坐在凳子上没动，急中生智说道。
王安云听后也慢慢举起酒杯，很生硬的一笑，林东此时注意到，王安云的手有点微抖。
抿了一小口之后，林东把这次的来意首接说明了，马华明是生产副厂长，管酱油厂的生产，与车间主任打交道多，加上他又是个爽朗的性子，三下五除二就说了一堆车间主任的名字和年龄。
小军此时一个一个把姓名记在本子上，待马华明说完之后，林东和小军把目光转向了王安云。
只见王安云这时缓慢说道：“小林，我以前在酱油厂是管销售的，与工人接触很少，反倒是与外面的经销商打交道的多。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三个销售科的员工，销售一科有三人，吴明浩、王春……”
王安云一共说了差不多七八个人的名字，林东示意小军重点记录一下，然后笑嘻嘻的开着玩笑：“王叔，我觉得你当年应该和马叔换换，马叔的性格更像是管销售的，你的性格更像是管生产的。”
一旁的马华明被林东说的哈哈大笑，他抿了一口白酒对老王安云说道：“老王，你今天怎么了，平时我看你话挺多啊，今天怎么害羞了？哈哈。”
“可能是有点醉了，你这个酒有点力道啊。”王安云解释道。
“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吗？这点度数对你来说跟喝水一样，怎么还装起来了。”马华明调侃道。
“人老了，再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冲动，白酒一斤半，就算喝不下，也会死撑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林东感觉王安云话里有话，于是顺势问道：“王叔，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的事呗，我以前当兵的时候也冲动，后来军转警，性格收敛了很多，很多以前一起长大的朋友都说我像变了一个人。”
“往事而己，不提也罢。”王安云笑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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