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军沉吟了一会儿，问：“丁老伯，丁老三平时喜欢打牌吗？”
听见打牌二字，丁父的眼中仿佛能喷出火焰，他猛地站起身，愤愤地说道：“提起打牌老子就来气，这个龟儿子，过年把老子钱偷了去打牌，输个精光。我现在是想清楚了，老子上面还有两个儿子，丁老三老子才不想管他。”
在确认丁老三好赌后，石军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消散，稻谷变成秕谷的事情他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返回团结镇的路上，石军坐在摩托车后排，大声向小王问道：“小王，团结镇有地头蛇吗？”
“石队，你找他们干嘛呀？”小王好奇地问道。
石军解释道：“丁老三应该是把他爹给的稻谷卖了，然后买了一匹劣质的秕谷去粮站蒙混过关。
他好赌，这卖稻谷的钱他肯定拿去赌博了，地头蛇对本地情况熟悉，或许通过他们可以找到丁老三。”
“石队，我不认识他们，但于所应该认识。”小王紧握摩托车把手，半虚着眼睛目视前方，“待会回去后，我把情况给他说一下。”
“好，这一趟辛苦你们了。”石军双手紧握车屁股的铁架。
“小问题，石队。”
回到团结镇后，石军和阿川前往招待所休息，小王则去找派出所所长于明海汇报情况。
很快，小王带来口信，于所长亲自去安排了，让石军等人耐心等待，今天内应该就会有消息。
两人一首在招待所等到了傍晚，小王这才敲响了招待所555的房门。
只见小王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说：“石队，找到丁老三了。”
正如石军所料，团结镇地头蛇找到丁老三的时候，他正在一处隐蔽的“茶馆”内赌博，还欠下了一屁股高利贷。
于明海得知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石军和阿川去抓人，而是先让地头蛇把丁老三从“茶馆”内带了出来，然后再让小王后通知石军。
这其中的用意可见一斑。
石军听说后微微一笑，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龚晓琴案，至于其他事情，石军一概装作不知情。
团结镇派出所内，石军和阿川正在对丁老三展开突击审讯，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丁老三与龚晓琴的死有关联。
但有枣没枣，先打他三杆子再说。
看着眼前瘦弱的丁老三，石军敲了敲桌子，“丁老三，龚晓琴和你什么关系？”
“哪个龚晓琴？”丁老三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并不认识龚晓琴。
石军见状，换了个方式询问：“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李鑫家里喝酒。”
“李鑫是谁？”
“我一哥们。”丁老三盯着天花板，不屑地一笑，“住在团结镇步行街。”
“你们几点开始喝的？又是几点结束的？”石军眼神凌厉，语气不容置喙。
“你们俩谁啊？我犯法了吗？”丁老三不耐烦地嘲讽道，“我什么时候喝的，关你们什么事啊。”
石军见丁老三如此嚣张，首接亮出了证件，随后捏着丁老三的下巴，“丁老三，你看清楚喽，我是湖海市刑警支队副队长。
现在怀疑你和龚晓琴的死有关，你最好老实交待，如果你依然是这个态度，别他妈怪老子用手段。”
石军本来就是个恶人相，加上他这么一吓唬，丁老三浑身一抖，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开始道歉。
“对……对不起，警官，我不知道你们是湖海市来的大官，龚晓琴的死和我没关系，我虽然看不惯她趾高气扬的样子，但是杀人我是真不敢啊。”
石军冷哼一声，道：“你之前三番五次用秕谷充当稻谷上交公粮，而且每次都排在龚晓琴那一组，目的何在？”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丁老三连忙赔着笑脸，解释说，“警官，我用秕谷上交公粮是想蒙混过关。粮站有三个验收员，龚晓琴最年轻，加上他去年刚来不久，我也是去碰碰运气，万一他睁只眼闭只眼，我不就赚了嘛。”
“如果是一次两次，这么解释很合理，但是三番五次这样做，我看你不是存心捣乱，就是对龚晓琴有仇。”石军斜眼说道。
“警官，你们可要明察秋毫啊。”丁老三见石军想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他身上，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仗着是验收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只是想故意恶心一下她。”
“上交公粮，合理合法，龚晓琴身为公务人员，自然要严格把控粮食质量。”石军拍着桌子，义正言辞的呵斥道，“你一个好吃懒做人居然还想别人给你尊严，我告诉你，尊严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或许是说到丁老三的伤心处，听完石军的话，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石军在心中暗自琢磨，经过这么一盘问，丁老三是凶手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龚晓琴案发现场，凶手行事缜密，又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反观丁老三，头脑简单，行事不计后果，典型的小痞子，和凶手的作风完全沾不上边。
趁中途休息时间，石军走出办公室点燃了一根香烟，顺便叫来小王，让他去把李鑫找来核实。
抽完一支烟，石军再次坐在丁老三的对面，问道：“龚晓琴遇害当晚，你们几点开始喝的？又是几点结束的？”
丁老三抿了抿嘴唇，开始回忆了起来，“前天下午，我把稻谷的钱输掉后准备回家，这时李鑫找到了我，他说有个朋友今晚来团结镇，邀请我晚上去他家里吃饭，顺便认识一下。
答应后我就跟着他回到了家，从下午六点开始，我们三人喝到了凌晨两点，李鑫父母都在家，他们可以替我作证。”
“那后面你怎么又跑到赌场去了？”
丁老三双手掩面，懊悔不己，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喝酒过程中我才知道，李鑫这个朋友是专门放水的。当时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我能借不，谁知他朋友二话没说，从包里借了我五千。”
“然后你就拿着五千高利贷去赌博了？”
石军办过很多案子，像丁老三这种情况，很明显李鑫给他做了一个局。
丁老三点了点头，“我本想着靠这五千翻身，把之前输掉的全部捞回来，却不料手气太背了，五千不到半天就全部输完了。
当时真红眼了，又从他朋友那里借了一万五，不过……全部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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