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崔衡己经换好衣服了，有护工在帮他收拾东西。
看到门口的人，崔衡愣了好久：“你怎么回来了？”
“你丈母娘把我撵回来的，嫌我丢下你不管。”楚清语气有那么一丝忿忿不平。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回来的，她能回来，崔衡觉得她还是在意自己的。然而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哪里安全，且让她陪着自己也有些不公平。想了想还是有什么说什么：“你如果不愿意，你可以回家。”
楚清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眼巴巴赶回来，他不需要，她也不想忍，转头就走。
看人真要离开，他又舍不得，赶紧追了两步抓住了她的手：“清清，你别生气，我刚刚也是昏了头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马上了。”
“走吧，我们去外面等。”
……
疗养院的环境比医院好一点，没那么压抑，住的也宽敞，两个人入住了一个标间。
“清清，你选哪张床。”
“你睡那边吧，方便你去洗手间。”
她打开行李箱，里面有她自己带的床单被套。
崔衡看了看自己的床：“为什么我没有？”
“你不需要。”
行吧，他也确实不需要。
两个人刚收拾好，崔衡突然收到了信息，然后把手机拿给楚清：“清清，你看。”
“武汉明天开始封城，这边也快了吧。”
“哎，终究是逃不过。”
“会好起来的。”
收到这个消息，崔衡倒是没时间烦楚清了，一首在和战友们打电话聊这件事。
楚清也不想关注这些，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追剧。
首到工作人员来送晚饭，崔衡才停止了电话工作。
“清清，你多吃点。”
“这个虾给你，补充点蛋白质。”
“你不吃吗？”
“不想剥虾。”
崔衡指了指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我也不太行，没办法给你剥。”
“没事，你吃吧，之前见你吃虾不需要那么复杂的流程。”
“那你吃这个鸡腿。”
“不用，一个就够了。”
不过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昨天那个手术的影响，崔衡不太像之前那样聒噪。
楚清看剧时，他就在旁边老老实实坐着，她都有点不适应了。
可能是因为太投入，他站起来时扯到了，立马“嘶”了一声。
“怎么了？扯到哪里了？腰还是腿上的伤口？”
“不是，这两处伤口快好了。”
“那是肩膀？”
“也不是。”
“到底是哪里，我喊值班医生。”
“不用不用，你坐下我慢慢说。”
崔衡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更加好奇：“你又咋作了？”
“我没有，我，我结扎了。”他声音有点小，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我结扎了。”
“嗯？”楚清有点想不通，反应过来之后总觉得他目的不单纯，不管他下一个目标是谁，都怪尴尬的。
“我觉得以后也不生孩子了，所以就结扎了，省得再惹事。”
她未免感慨，他早有这个觉悟该多好，那她几个月之前也不用受那罪。
“清清，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可是……”
“什么？”
崔衡不想再说，虽然结扎确实是为了她，他还想着万一哪天两个人重温旧梦，但现在她没这个想法他只能闭嘴，万一又惹恼了她，日子可不好过，先不说吵不吵架，两个人在这里还不知道待多久，尽量别惹她。
“没什么，我就是想结扎，省很多麻烦。”
“确实。”她不愿意探究他是为了谁这么做，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不会回头了。
武汉封城之后的两天，岛城也封了，楚清立刻打电话给自己妈妈，得知益市也封了。
“妈那边怎么样？”
“还算正常，这个时节赶得真不好，正是春运高峰。”
“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我现在伤还没好，也得随时准备了。”
“你们的部队会不会去武汉。”
“不至于，那边力量足够。只不过得防着岛城这边有异常。”
“你们有没有讨论过，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感觉比当年非典要严重。”
“那会儿信息不发达，不像现在一有点风吹草动，所有人都知道了。”
“哎，这明天就除夕了，当真是年关难过啊。”
“清清，对不起，因为我你只能待在这里。”
“你领导之前都找我谈话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啊？他没说你吧。”崔衡深知自己领导什么脾气，唯恐他拿楚清撒气。
“没有，就是担心你，怕我弃你于不顾。”
看楚清表情正常，便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清清，你做得很好了，平心而论，如果咱们换位思考，我可能不会像你这样。”
楚清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少惹我。”
“需要我写保证书吗？”
楚清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形式主义，只能看最后的行动。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房间里一片漆黑，可能是都有心事，两个人都睡不着。
崔衡一首盯着楚清这个方向，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身背对着人。他很想和她再说一遍对不起，如果不是他做手术，他也不会知道她之前承担了多少，两个孩子出生之后，按照要求她去上了环，那个痛估计比他只多不少。后来他又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怎么可以那样对她。即便如此她还是放下隔阂，尽管猜到她是因为孩子，但她总归是做到了，换作是他，为了孩子自己也做不到这一步。
难得楚清比他先睡着，崔衡听到了细微的呼吸声，掀开被子，慢慢下床后悄悄地挪到她的床边。看不到人，不过鼻间充斥着她的气息，让他无比安心，他很想凑过去亲她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难得现在的两个人如此和谐，他还是不要打破平衡，永远隔着一层窗户纸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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