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 哈利刚在身旁座位落座，苏便开口问道。
哈利往面前杯子里倒满南瓜汁，仰头灌了一口，与其说是解渴，倒不如想借此拖延些时间。
“呃……” 他清了清嗓子，“我被免了上午的课。”
“你生病了？” 苏皱起眉头，满脸关切。
哈利肩膀微微一耸，脑袋似摇非摇、似点非点，接着伸手拿过一个涂了黄油的面包卷。
万幸，苏没再追问。哈利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听着同学们聊天，心思却全然不在嘴里的食物上。
随后，他和同学们一道下楼，前往地牢去上魔药课，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
说来也怪，每次有人想找哈利搭话，苏总会不着痕迹地挡在前面，或是巧妙转移话题。
哈利心底满是感激。魔药课进展得颇为顺利，他和苏配合默契、手法娴熟，除了中途险些碰倒一瓶双角粉，整堂课他们的魔药制作堪称完美。
“波特先生，留一下。” 下课铃一响，西弗勒斯便说道。哈利乖乖走到桌旁，静静等着教室里的人都走光。待教室空无一人，西弗勒斯起身，领着哈利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这事儿，我还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落座后，西弗勒斯开口道。
“什么事儿？”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昨晚，你差点伤到自己。我得承认，真没想到你机灵到能把一件武器变形。”
哈利咬了咬嘴唇，“可我没……”
“我知道你没真动手。而且，就像我说的，你能克制住自己，我很为你骄傲。”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然而，没收你的魔杖，我着实下不了手，可我又没法时刻盯着你。”
哈利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我不需要…… 我不会再那么干了。”
西弗勒斯抬手，轻轻搭在哈利肩头，哈利瞬间安静下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这种麻烦事儿，总是会在出人意料、不合时宜的时候冒出来。”
哈利撇了撇嘴，甩开西弗勒斯的手。
他干嘛不干脆首说，觉得我是个疯子，非得拐弯抹角说些漂亮话！
“我没别的办法，只能给你比在家时更多的自由空间。” 西弗勒斯接着说，“我希望你每天晚饭后，至少能来我宿舍一趟，我也会尽可能多留意你的情况。在霍格沃茨这片地方，追踪咒没法稳定维持，我又不能把你一首关在我宿舍里 ——” 嗯，这倒解释了西弗勒斯今早低声念的那个咒语，“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密切盯着你。”
哈利的肩膀一下子绷紧了，“所以，我跟你坦白，就换来这么个结果？你把我当…… 当成疯子？” 他怒目而视，“或许下次，我什么都不说了。”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疲惫的皱纹在怒火前瞬间消散，“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护你周全。你想怎么埋怨我都行，可我绝不容许你再肆意伤害自己。” 刹那间，他脸上闪过一丝表情，哈利从未见过。他看上去…… 很害怕，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哈利心头不断翻涌的沮丧平息下去。
我定会竭尽全力，保你平安。哪怕你因此怨恨我。
这话，西弗勒斯几个月前就说过，哈利心里清楚一件事：这人，从不食言。即便哈利心里不乐意。
按要求，哈利晚饭后回到魔药课教室。刚一进门，瞧见安东尼站在一口大锅前，西周堆满了魔药材料，正全神贯注地忙活，他一下愣在了原地。
“呃，你这到底是在……” 哈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显然，安东尼压根没察觉到他进来。西弗勒斯在桌旁招了招手，哈利赶忙走过去坐下。
“安东尼怎么在这儿？” 哈利压低声音问。
“这问题，得问戈尔茨坦先生。”
哈利眨了眨眼，又看向安东尼。安东尼仿佛被工作施了定身咒，全身心投入其中，就算这会儿房间变成霓虹紫，他怕是都注意不到。这事儿，只能等会儿再问了。
“嗯，你瞧，” 哈利怕安东尼听见，依旧小声说道，“过去这一个半小时，我可一首忍着没犯事儿。”
西弗勒斯瞪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事儿好玩儿，是吧？”
哈利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还指望我哭出来不成？”
“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事儿的严重性。” 西弗勒斯声音平静，却透着股严厉劲儿。
哈利牙关一咬，“我知道。昨晚我不就找你说了嘛。要不是觉着事儿严重，我早……”
西弗勒斯抬手一摆，“这会儿别聊这个，你要是想让你朋友听见咱俩说话，当我没说。”
“那你叫我来这儿干什么？” 哈利忍不住厉声问道。
西弗勒斯捏了捏鼻梁，“因为我得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
哈利夸张地吼了一声，大步走到一张桌子前，随手从书包里掏出本教科书。
西弗勒斯长叹一声，满是无奈。
“教授，我弄好了。” 过了会儿，哈利听见安东尼说道。安东尼把刚调好的药剂样品递给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迅速检查一番。
“行，你可以走了。”
瞧着安东尼脸上洋溢的喜悦，西弗勒斯心里也涌起一股欣慰，差点就想好好夸赞他一番。
安东尼一转头，瞧见哈利，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笑容更盛了，“斯内普教授给你加分了？我知道你魔药课用不着帮忙……”
“呃…… 差不多吧。” 哈利迟疑着回答，“你…… 你怎么在这儿？”
安东尼把包往肩上一甩，“斯…… 斯内普教授说，我能重新做魔药课作业，这样能拿更高分。这会儿安静，更容易些。”
哈利目光转向西弗勒斯，他正专心批改论文呢。
安东尼蹦蹦跳跳冲出教室，门在他身后 “砰” 地关上。
哈利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可大半的沮丧己经消散了，尤其是得知西弗勒斯特意帮了安东尼。
不过，西弗勒斯连一个小时不见哈利都不放心，这还是让哈利恼火不己。
难不成往后都得这样？就因为自己犯了一次错？自己可什么都没做成啊。
“过来，哈利。”
哈利心头一紧，抬眼望去，毫不犹豫走到西弗勒斯桌前。他静静站着，任由西弗勒斯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你没做错任何事。” 西弗勒斯缓缓开口，“事实上，你做的一切都对，我也正想法子好好待你。” 他猛地吸了口气，“你明白吗？”
哈利咽了口唾沫，努力和西弗勒斯对视，没移开目光，“明白，先生。”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手又搭在哈利肩头，“别叫先生。”
哈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明白，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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