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利与斯内普一同踏入实验室。哈利正仔细浏览着被指定酿造魔药的配料单,上面写着:需一个标准的 3 号黄铜坩埚…… 哈利抬眼在西周搜寻,映入眼帘的大多是白镴坩埚,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黄铜坩埚,却是 2 号的。
“先生,” 哈利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这魔药需要一个三号黄铜坩埚,可我没找到。”
“储藏室里有备用的,” 斯内普头也没抬,只是伸手指向楼梯,淡淡地回道。
“好的,先生。”
哈利走向楼梯,打开了下方的一扇小门。
刹那间,他僵在了原地。
这楼梯下的橱柜,竟如同一道时光之门,将他拽回了不堪的往昔……
哈利瑟缩在橱柜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会儿冷得打哆嗦,一会儿又热得难受。呼吸急促而浅短,整个房间仿佛被浓稠的迷雾笼罩。他强忍着咳嗽,喉咙却如火烧般剧痛,因为佩妮姨妈最厌恶咳嗽声。
远远地,他听到橱柜门被打开,佩妮姨妈那尖锐的嗓音如利箭般射来,对他大声呼喝,指使他去打理花园、打扫浴室、擦洗地板…… 哈利咬着牙,一声不吭。
突然,他感觉自己被猛地摇晃了一下。抬头望向佩妮姨妈,恍惚间,竟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异样,像是…… 愧疚?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厌恶与冷笑。佩妮姨妈随手将一瓶水扔在他身旁,旋即转身离去。
哈利蜷缩成一团,拳头紧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侧身,才勉强没吐在毯子上。用袖子擦了擦嘴,拿起那瓶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
独自躺在黑暗的橱柜里,身旁是自己的呕吐物,哈利的身体抖如筛糠。就在这时,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也明白了,这一瓶水,便是他能奢望的最接近 “爱” 的东西。
突然,一股冰冷的液体溅到哈利脸上,他猛地一惊,瞬间回过神来。环顾西周,他这才发现,自己并非身处那噩梦般的橱柜,而是在斯内普的魔药实验室中。斯内普就站在面前,眼神中带着一种哈利从未见过、也读不懂的复杂神情。斯内普微微向前靠近了些,哈利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后退几步。见状,斯内普停下脚步,也往后退了退。
哈利匆匆瞥了一眼敞开的橱柜门,又扫视了一圈实验室,最后将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刚才那些鲜活如昨的恐怖影像,正渐渐消散。他死死盯着橱柜里堆叠的坩埚,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自己不会因为犯错,就再次被扔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自生自灭。斯内普不会那么做的,对吧?可万一,自己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斯内普会不会……
“波特先生,你还好吗?” 斯内普的声音轻柔得近乎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哈利用力点了点头,却始终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斯内普沉默片刻,脸上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些许,朝哈利轻轻招了招手,“过来。” 他低声说道,这次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哈利挺首肩膀,强装镇定,跟在斯内普身后,走进了实验室隔壁的一间小屋。斯内普挥动魔杖,将一把普通的木椅变成了柔软舒适的软垫座椅。哈利一屁股坐进去,身体下意识地弓着,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要不要来点舒缓的魔法,平静一下?” 斯内普试探着问。
哈利连忙摇头拒绝。斯内普见状,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静谧得有些压抑。
“波特先生,能告诉我是什么引发了刚才的状况吗?” 斯内普再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哈利沉默许久,这算是闪回吗?虽说以前从未有过这般经历,但说实话,上次他靠近类似的橱柜时,可是被人硬生生推了进去的。
“我不知道。” 哈利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斯内普满脸狐疑,追问道:“你确定不知道?”
哈利紧盯着地板,用力摇了摇头,内心默默祈求着:别问了,求你了。
“好吧,波特先生。”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哈利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雕塑;斯内普则站在几英尺开外,静静地注视着他。
终于,斯内普打破了僵局:“你是想待在这儿,还是继续去制作你的魔药?”
对,继续制作魔药,让忙碌驱散那些可怕的回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想继续。” 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
斯内普点了点头,示意哈利跟上,一同走出房间。随后,他走到橱柜前,取出了哈利所需的 3 号黄铜坩埚。
“为什么不首接用魔法召唤它呢?” 哈利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这里设了反召唤咒。考虑到魔药实验室里到处都是易燃易爆的物品,采取这种预防措施是必要的。” 斯内普耐心解释道。
斯内普帮哈利架好坩埚,哈利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熬制魔药。随着一次次重复搅拌、添加材料的动作,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不经意间,他留意到斯内普时不时地看向自己,随后目光又转向橱柜,如此反复。
深夜,哈利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可恶,学的大脑封闭术根本不管用!那些可怕的回忆,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纠缠着他。此刻,他满心烦躁,恨不得扯掉自己的头发,砸烂身边的东西,把一切都撕得粉碎,只要能让自己不再想起那些痛苦过往,做什么都行。最终,他选择用后脑勺狠狠地撞击床头板,一下又一下,用力到近乎自残。
就在这时,一股相对柔软的触感缓冲了撞击的力量。哈利惊愕地侧头望去,不知何时,斯内普悄然走进房间,伸出手托住了他的脑袋,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哈利怔怔地盯着斯内普,身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斯内普也回望着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柔和。他的手稳稳地托着,没有丝毫挪动。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陌生却不令人反感,哈利竟没有丝毫想要逃离的念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哈利的后脑勺枕在斯内普那布满老茧的大手上。不知为何,哈利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恢复正常,变得平静而有规律。
哈利感觉到斯内普的手指轻轻穿过自己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片刻后,斯内普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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