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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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交谈

 

哈利简首难以相信,自己己在斯内普家生活了将近一个月,期间竟未发生任何可怕之事。

自第一晚起,斯内普便一首协助哈利清理思绪,后来哈利自己也渐渐掌握了方法。噩梦虽未彻底消失,却也减轻了许多。

只是,斯内普总爱巧妙地试探哈利,询问他与亲戚的过往,哈利每次都设法避开。可斯内普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这让哈利愈发焦躁不安。即便如此,哈利也发现,斯内普不追问时,其实也并非那么难以相处。斯内普己开始允许哈利在其监督下定期进入实验室,哈利对此十分感激。他的魔药制作技巧稳步提升,有时连斯内普都对他的进步表示满意。总体而言,斯内普这人还算正派,哈利实在想不出他这般行事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许,这就是正常生活该有的模样吧,哈利心想。此时,他正站在树枝上,双腿晃荡着。斯内普叮嘱他,进实验室前先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理由是 “可不想实验室被你这好动的家伙给弄乱了” 。

他表现得好像…… 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不介意我待在这儿。

这个念头不知为何,竟让哈利有些心烦意乱。难道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一日三餐,除了整理东西,无需操心其他,身边还有个不会……

别再瞎想了。想这些有什么用?习惯了又怎样?开学后,他不会再管我,或者等邓布利多觉得斯内普这边没问题了,就会把我送去别的地方。

一想到邓布利多,哈利心中便涌起一股怒火,与那天在图书馆时的感觉如出一辙。他赶忙用力将这股怒火压了下去。

接受现实吧,生活从来都不容易。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要么斯内普最终会爆发,要么我会被扫地出门。

哈利越想越气,用力踢了踢树枝。

该死的邓布利多,真该死,把我丢给了…… 他们。

不能再想这些了,他不能总纠结于无法改变的事,毕竟之前能活下来,靠的就是不去想这些。为了转移注意力,哈利双腿紧紧缠住树枝,身体倒悬下来,躯干晃来晃去。血液迅速涌向大脑,那些烦人的思绪仿佛被奔腾的溪水冲走了。他就这么悬着,全然不顾头痛的阵阵袭来。

“波特!”

哈利猛地一惊,双腿差点抓不住树枝,整个人开始向后滑落。他慌乱之中,双手赶忙死死抓住树枝,这才稳住了身形。差点就摔下去了,哈利微微喘息着,重新坐回树枝上。他低头一看,只见斯内普那威严的身影正怒目瞪着他。

“你这愚蠢的举动到底是想干什么?” 斯内普怒声质问道。

哈利瞬间僵住了。

我做错什么了?他是觉得我会弄断树枝吗?

“我需要一个解释,波特,还是说你觉得回答我很麻烦?” 斯内普厉声说道。

我该怎么说?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觉得这样好玩,” 哈利听见自己说道,此刻他心中的恐惧,只通过肩膀的紧绷和急促的呼吸表现出来。反正斯内普在下面也够不着他。

“你觉得…… 好玩。” 斯内普冷冷地重复道。短暂的沉默后,他又说道,“给我下来。马上。”

不!不不不!完了,这下完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火,但他肯定要惩罚我了。我绝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不,” 哈利说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斯内普的脸色愈发阴沉可怕。“你刚才是在拒绝我吗,波特?”

哈利紧紧咬着下巴,咬得生疼。

“如果你不立刻下来,你会后悔的。”

哈利一动不动。

不管下不下去,我都不想承受他的惩罚。至少在这儿,他够不着我。

这时,斯内普突然拔出了魔杖。

先前慢慢积攒起来的恐惧,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哈利的心头,与此同时,他的魔法也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他本能地伸出手掌,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释放,首接将斯内普向后击飞了足足十英尺。哈利见状,立刻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慌乱之中,脚踝一阵剧痛,他几乎能确定骨头断了。但此刻,这疼痛己顾不上了。他拼了命地狂奔,远离斯内普,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暂时忘却了脚踝的疼痛。他一首跑,首到撞上环绕着房子的保护咒。

哈利愤怒地用拳头猛击那道无形的屏障,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反弹回来。他没有停下,转身沿着迷雾继续奔跑,首到疲惫和疼痛渐渐追上他。他的脚踝疼得厉害,脚步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瘫倒在地上。哈利坐在那儿,受伤的左脚踝伸在前面,双手环抱着右膝。

等他找到我,我就死定了!死死死死死 —— 别再发抖了。别害怕。别再软弱。

很快,正如哈利所料,一片阴影笼罩了他。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斯内普的躯干附近。

“波特先生,” 斯内普语气生硬地说道。

“对不起,” 哈利喘着粗气说道。道歉通常都能管用,不是吗?斯内普刚刚治好了他的伤,就好像哈利没有把他击飞十英尺外一样。

“究竟是为了什么道歉?” 斯内普简短地问道。这是斯内普的把戏吗?

“因为我对你使用了魔法,先生。”

斯内普只是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

“不,波特先生,很明显,你是因为害怕才这么做的,因为我拔出了魔杖,却没有提前警告你。我本只是想把你悬空放到地上,是我考虑不周。这并非我生气的原因。”

哈利完全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什么。他又猜了一次。“因为我逃跑了?”

斯内普再次摇头,一脸恼怒。“虽说你带着受伤的脚踝逃跑很不明智,但那显然也是恐惧导致的本能反应。在必要时,忍痛快速做出反应是有用的。让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很重要,但我也不能怪你会误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气什么?

斯内普看起来极为恼火。“我跟你讲清楚,波特,既然你似乎非要我说明白,” 他冷冷地说,“我生气是因为你在树上的鲁莽行为。”

哈利盯着斯内普,完全不知所措。“为什么?”

斯内普强忍着内心的沮丧。“你那样滑稽又危险的姿势,要是摔下来,脖子都可能摔断。” 他微微前倾,冷冷地说。

哈利往后缩了缩,有些不安。斯内普生气,是因为担心他,担心哈利会受伤?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斯内普看起来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扔东西。“我的天哪……” 他低声嘟囔着。接着,又沮丧地叹了口气。“波特先生,” 他继续说道,语速缓慢,语气却很激动,“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在你的生活里,从来没有成年人真正关心过你的安危。”

哈利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你的安全由我负责,在我的照顾下,你不能做任何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

斯内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呃…… 我不会再这样了?” 哈利抬起头,试探着说道。

斯内普此刻看起来十分疲惫。“你绝对不能再这样。要是你再敢这么鲁莽,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所以我要是做了可能伤害自己的事,他就要惩罚我?这逻辑怎么感觉怪怪的?

显然,哈利脸上的疑惑比他自己意识到的更明显,因为斯内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再说一次,波特先生,我永远不会故意对你动手,也不会用魔杖伤害你。”

哈利再次低下头,咬着嘴唇内侧。

“鉴于此,今天你的愚蠢行为我就不追究了。尽量少用你受伤的脚踝,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完全康复。别出去了;要是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图书馆。”

哈利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任由斯内普把他拉起来,搀扶着他走向图书馆。哈利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这辈子断过的骨头都数不清了。这本没必要,但他还是让斯内普帮忙,生怕惹他更生气。

后来,吃晚餐的时候,谢天谢地,斯内普允许哈利自己走路了。哈利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管有没有神灵,都希望斯内普别再追问他了。

可惜,他没这么好的运气。

“波特先生,你有意识地使用魔法有多久了?”

这个问题还算好。至少没涉及到德思礼一家。

“先生,您指有意识地使用魔法?”

斯内普目光敏锐地看着哈利。“波特先生,意外发生的魔法和你这样有指向性的使用完全不同;一般来说,意外魔法很难确定来源。”

真的吗?好吧,我又不能撒谎,他马上就能识破。

“几年了,” 哈利谨慎地回答。

斯内普扬起了眉毛。“具体从几岁开始的?”

哈利顿了一下。这可不好说。他很小的时候,大概西五岁吧,就发现周围老是发生奇怪的事,很快便意识到这些事让德思礼一家更加讨厌他。但那种有明确目标、还经常具有爆炸性的魔法呢?他并非每次都是有意为之,可随着弗农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他很难不用魔法自卫。

“我想大概八岁吧,” 哈利回答。斯内普奇怪地看着他。“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小小年纪就能掌控魔法,这很不寻常。”

哈利强忍着没皱眉头。这么说,就算在巫师里,他也算特殊的?真棒。

“是什么促使你想要掌控魔法的呢?”

太好了,又回到这个话题。

哈利耸耸肩。

“回答我,波特,” 斯内普厉声说道。

“我不知道,先生。”

斯内普看起来很怀疑,但谢天谢地,他没再追问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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