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喉间的血腥气漫到舌尖,秘卷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灼穿布料。
老镖头临终前那句"该讨的债要连本带利拿回来"在耳中炸响,他盯着扑来的三团影子,指节捏得发白——这卷血皮裹着的秘卷,是林家灭门的钥匙,是金无炎体内尸王残魂的锁,更是此刻所有人的命。
"林寒!接毒针!"苏九儿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针,话音未落,三枚靛青毒针擦着他耳畔射向南宫无缺。
那叛徒正举刀劈来的手腕猛地一偏,刀锋擦着林寒左肩划过,在墙上劈出半指深的裂痕。
苏九儿不知何时绕到他身侧,玄色裙角扫过地面的血渍,指尖又弹出七枚毒针,这次首取南宫无缺的膝盖——她早算准了这疯狗般的叛徒最忌惮下盘受制。
"哈!班主老儿,尝尝爷的锁魂链!"白无常的锁链裹着阴风缠上班主后颈,青铜锁头砸在他后心。
班主被拽得踉跄,原本掐向林寒咽喉的手改抓锁链,指甲却在锁链上刮出火星。
白无常趁机矮身冲过去,锁链骤然收紧,勒得班主脖颈青筋暴起:"老子追这冥币流向追了三个月,今儿看你还往哪跑!"
铁无锋的身影突然横在林寒面前,他胸膛被班主指甲划开的伤口还在渗黑血,却像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班主的指甲再次刺来,铁无锋竟徒手攥住那青黑指尖,肌肉虬结的手臂暴起青筋:"小...小寒..."
他声音嘶哑如破锣,眼底翻涌着癫狂与挣扎——尸毒早侵蚀了他的心智,可本能里还记着这是当年救他出尸窟的少年。
"铮——"
琴音突然拔高,像根细针扎进班主天灵盖。
红衣坐在角落的青石板上,盲眼蒙着的白纱被腐风掀起一角,指尖在琴弦上划出血痕。
她的琴是用镇魂木所制,每根弦都缠着亡者发丝,此刻琴音化作无形气刃,割得班主脸上出现细密血珠。
班主痛吼着甩开班主锁链,转身要扑向红衣,却被陆小七的傀儡撞了个趔趄——那傀儡是用棺材板雕的,关节处嵌着引魂钉,此刻正举着生锈的铜锤砸向班主脚踝。
"寒哥哥!"
金无炎的尖叫混着尸臭扑面而来。
林寒余光瞥见那女伶的指甲己长过尺,泛着青黑的尸斑从她脖颈爬上脸颊,左眼的幽绿鬼火烧得更旺,竟在空气中烧出焦糊味。
她的攻击没有章法,却带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指甲扫过铁无锋后背,在他皮甲上划开三道深沟。
铁无锋闷哼一声,反手将她撞向墙根,可金无炎借势一滚,又从另一侧扑来。
"九儿!"林寒突然低喝。
苏九儿立刻会意,袖中飞出个青瓷瓶,瓶口倒转,墨绿色药粉撒向金无炎脚下。
那是她用百日红毒花和尸蝉壳炼的"定魂散",专门克制尸毒躁动。
金无炎踩上药粉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鬼火般的左眼闪过一丝清明,可不过半息,幽绿又重新漫上来,她仰头发出类似野兽的呜咽,指甲在药粉里抓出五道深痕。
秘卷在林寒怀里烫得更厉害了,他能清楚感觉到卷上咒文在蠕动,像无数条小蛇贴着他皮肤游走。
脑海里那幅血色祭坛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白衣女子跪在祭坛中央,发间金步摇坠着血珠,她抬头时,林寒看清了那张脸——和金无炎有七分相似。
"林氏血脉...解我血咒..."
那道模糊的声音突然清晰如在耳畔。
林寒浑身一震,怀里的秘卷"唰"地展开半幅,咒文腾起血色光雾,竟在他面前凝成一面血镜。
镜中映出金无炎的身影,她体内那半具尸王残魂正张牙舞爪,而残魂心口处,赫然嵌着块和班主左眼相同的镇魂印碎片。
"原来如此!"林寒终于明白金无炎为何会失控——班主的镇魂印碎片在引动尸王残魂!
他猛地转头看向班主,正撞见那老东西也在盯着血镜,左眼的空洞里渗出黑血,嘴角咧到耳根:"小杂种,你以为拿到秘卷就能赢?那尸王残魂要的从来不是你手里的纸,是你的血!"
话音未落,金无炎的指甲己经刺穿铁无锋的左肩。
铁无锋吃痛松手,班主趁机甩开白无常的锁链,抬手召出三具黑僵从暗门窜出。
黑僵身上的腐肉簌簌掉落,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喉间发出"嗬嗬"的低吟——这是班主藏在地下室最深处的"底牌"。
"寒哥!"陆小七的傀儡突然撞向林寒,将他撞得侧滚半丈。
原本他站的位置,黑僵的利爪正抓在青砖上,凿出五个指洞。
林寒翻身站起,秘卷在掌心发烫,他咬着牙扯开衣襟,将秘卷按在胸口——既然尸王残魂要他的血,那就给它!
血色光雾瞬间裹住他,林寒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七窍流出,可视线却从未如此清晰:苏九儿的毒针用完了,正解下腰间的悬棺钉;白无常的锁链缠住了一具黑僵,却被另一具咬住了脚踝;铁无锋的伤口在渗黑血,他的眼神越来越浑浊;红衣的琴音开始发颤,她盲眼里溢出了血泪;陆小七的傀儡只剩最后一个,正被班主踩在脚下。
而金无炎,她的指甲己经抵住了林寒的心口。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林寒听清了,是从金无炎口中发出的。
她的右眼不知何时恢复了清明,含着泪摇头:"别信...那是...尸王的...诡计..."可左眼的幽绿鬼火突然暴涨,她的手不受控地压下,指甲尖刺破了林寒胸前的皮肤。
鲜血滴在秘卷上,咒文突然活了。
整座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暗门里的腐风卷着纸钱乱飞,白无常的锁链"当啷"落地,他盯着空中飘的纸钱尖叫:"冥币!是冥币!这地下室连通着阴司鬼市——"
班主的脸瞬间惨白,他转身要跑,却被黑僵挡住去路。
那些黑僵原本只听他驱使,此刻却集体转向,喉间的低吟变成了整齐的"血咒"二字。
金无炎的指甲完全没入林寒胸口,可林寒却感觉不到痛,他看见秘卷上的咒文正顺着伤口爬进他血管,像无数条小蛇在体内游走,最终汇聚到心脏——那里,正躺着半块镇魂印碎片。
"原来...我才是钥匙。"林寒喃喃自语。
苏九儿的尖叫混着白无常的锁链声在耳边炸响,林寒却突然笑了。
他抬头看向金无炎,她左眼的鬼火正在熄灭,右眼的泪滴在他脸上,热得烫人。
班主的黑僵己经被白无常和铁无锋制住,南宫无缺被苏九儿的悬棺钉钉在墙上,陆小七的傀儡挣扎着爬起来,用最后一丝力气撞向班主的腿。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林寒能感觉到,地底下有更强大的存在在苏醒。
那是比班主的黑僵、比尸王残魂更古老、更恐怖的东西。
它在敲一扇门,而这扇门的钥匙,正是他体内的镇魂印碎片,和怀里的血咒秘卷。
"寒哥哥..."金无炎的声音轻得像片纸,她的指甲从林寒胸口抽出,带出一串血珠。
那些血珠飘向空中,竟在秘卷上方凝成个血字——"开"。
地下室的腐风突然停了。
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裂开。
林寒低头看向胸口,秘卷不知何时重新裹成卷,稳稳躺在他掌心。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向暗门方向——那里,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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