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考研和考公只剩不足百天，空气里弥漫着咖啡与焦虑的混合气息，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像图书馆顶楼的风铃，轻轻一碰就发出嗡鸣。
艾敬立志在新闻学的迷宫里杀出血路。凌晨五点五十八分，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室友，却在穿袜子时踢到了床底的保温杯，发出“哐当”一声。
“艾艾？”上铺的阿K翻了个身，声音带着未醒的沙哑，“又这么早？”
“嗯，今天上午要背完《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整本书的笔记。”艾敬小声回答，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找到牙刷。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青黑浓重，像被人涂了两笔墨汁，她想起昨晚三点才睡，睡前还在跟“议程设置理论”死磕。
图书馆的玻璃门在六点三十分准时打开，艾敬以冲刺的速度冲进去，在二楼靠窗的老位置坐下。
桌上的保温杯里装着李冬阳从台湾寄来的黑咖，目光扫过摊开的笔记本：“研究设计的三种类型：实验性、描述性、解释性……”笔尖在纸页上沙沙游走，那串李冬阳去台北前送的转运珠，被取下来压在习题集封面。
中午十二点，艾敬的手机准时震动，是阿K发来的消息：“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速来！”
她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最后瞥了眼“信源可信度模型”的图表，才合上书本起身。
食堂里，阿K己经占好位置，面前摆着两碗米饭和两盘排骨。“快吃，吃完还要回去刷政治1000题。”
阿K嘴里塞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艾敬刚夹起一块肉，就看见许静和申缘端着餐盘走来，两人眼下都挂着黑眼圈，像戴了同款墨镜。
“行测做得怎么样？”艾敬问。
许静苦笑：“资料分析错了一半，感觉自己像个数字瞎子。”
申缘则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某机构的模拟考排名：“看，我在‘炮灰区’坚挺了三天了。”
接下来说说阿K的冲刺感受，这个姑娘就像在生物化学的深海里潜泳。
生物化学的考研复习堪称酷刑。阿K盯着“基因表达调控”的图表，感觉那些双螺旋结构都在眼前跳起了广场舞。
她咬着笔杆，在笔记本上画下第N个问号，忽然想起大二时和艾敬一起在实验室偷喝奶茶的时光，那时的日子多轻松。
“阿K，该去打印店拿真题了。”艾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两人抱着一摞资料往回走，路过操场时，看见新生在军训，口号声整齐划一。
阿K忽然停下脚步，望着那些年轻的面孔：“你说咱们大一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有活力？”
“现在也有，只不过活力都用来背书了。”艾敬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晚上十点半，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阿K和艾敬背着书包往寝室走。路过水果店时，阿K忽然冲进去，买了个哈密瓜：“今天模考正确率过了60%，奖励自己！”
回到寝室，西人围坐在书桌前，用水果刀瓜分哈密瓜，申缘忽然举起一块瓜：“敬我们西个，一定能上岸！”
说完两个考研的，接下来轮到扒一扒两个考公的，许静宛如在行测的迷宫里找出口，
许静的桌面永远整整齐齐，《行测5000题》按模块分类摆放，错题本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她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坐在图书馆三楼，先做一套资料分析，再攻言语理解，午休时雷打不动地看半小时时政新闻。
“许静，你这正确率也太稳定了吧！”申缘路过她的座位，看着试卷上的红勾惊叹。
“稳定在60分有什么用。”许静摇摇头，指尖划过“数量关系”的错题，“这些题就像迷宫，我永远在找出口。”
这天下午，许静正在攻克“逻辑推理”，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静静，复习累了就歇会儿，妈给你寄了阿胶糕。”
她握着手机，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地叮嘱，忽然鼻子发酸。挂掉电话后，她摸出抽屉里的全家福，照片上一家人笑得灿烂，父亲的手搭在她肩上，仿佛在说“加油”。
许静有“上岸”的潜质，那么申缘呢？这个新疆小可爱还在申论的战场上摸爬滚打。
申缘的复习风格和许静截然不同。她的书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口红、奶茶杯、追星手办，还有一本被翻烂的《申论万能模板》。
每天早上，她都要做祷告一样地鼓励自己一句“今天也要做申论小天才哦”，然后打开网课，跟着老师抑扬顿挫地念：“申论写作，要学会‘抄材料’的艺术……”
“申缘，你又在看帅哥老师？”阿K路过时调侃。
“什么帅哥，这是申论男神！”申缘义正言辞地反驳，却在老师讲到“基层治理案例”时走神，想起昨晚梦见自己在考场上写不出作文，急得首哭。
为了缓解压力，申缘发明了“解压套餐”：每天傍晚去操场跑三圈，边跑边听脱口秀；睡前刷十分钟搞笑视频，笑到肚子痛再睡觉。
“人生己经够苦了，总得给自己找点甜。”她常常这么说。
深秋的夜晚格外清冷，图书馆闭馆后，西人偶尔会绕远路回寝室，路过学校后门的小吃街。
烤红薯的香气勾得人挪不动脚，申缘总会买上几个，分给大家：“热乎的，暖手又暖心。”
周五的晚上，她们难得早回寝室，决定一起看部电影。投影仪的光打在墙上，放的是《当幸福来敲门》。
当威尔·史密斯饰演的父亲在地铁里抱着儿子流泪时，申缘忽然说：“其实我们现在也在敲幸福的门，对吧？”
艾敬转头看她，发现申缘眼里闪着光。阿K递来纸巾，许静则默默握住她的手。
电影结束时，己是凌晨一点，她们摸黑爬上床，听见窗外的风声和远处的犬吠，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珍贵。
就这般，日子在背书、刷题、模考中飞速流逝。某天早上，艾敬发现阿K的头发掉得厉害，在她的梳子上缠成一团；许静的眼镜度数又涨了，看远处时总要眯起眼睛；申缘的追星手办积了灰，却再也没心思擦。
“等考完试，我要睡它三天三夜。”阿K趴在桌上，声音里带着疲惫。
“我要去吃火锅，加双倍辣！”申缘咬着笔杆说。
许静合上《申论范文宝典》，忽然笑了：“其实挺感谢这段日子的，以后回想起来，说不定会觉得自己很厉害。”
艾敬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她摸出腕间的转运珠，想象李冬阳在台北学习的认真样子，期待每天晚上睡觉前的10分钟网络视频“相见”时间。
这是西个人的战斗，每一步都算数，每一份努力都在靠近那个叫做“上岸”的终点。而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将迎来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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