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晚自习的铃声终于响起，整栋教学楼瞬间沸腾起来。
沈嘉柠推了推座位边己经睡了快二十分钟的程野。
“程野，放学了！脸上的口水擦擦！”
程野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抬手抹掉嘴角残留的口水痕迹。
现在己经22:00，高三的标准作息。
教室里己经走了一大半人，剩下的也都在收拾书包。
程野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把桌上那本，刚才翻过的4500必背英语词汇手册塞进了衣服包里。
程野他们学校晚自习老师就上一节课，8点到10点的时间都是让学生自己学习，不懂自己去问老师。
这本词汇手册是沈嘉柠交给他的任务，她要求程野在晚自习的时间里背诵50个单词。
程野本来准备痛改前非，好好学习。
但这英语单词太催眠了。
背了一会儿，程野竟然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着他睡得如此香甜，沈嘉柠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
程野打了个哈欠，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沈嘉柠。
林希己经背上了书包，挽着沈嘉柠的手臂：“柠柠，走啦。”
沈嘉柠只是摇摇头，说了句：“你先走”。
林希见沈嘉柠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就灰心的自己走了。
“用功到走火入魔了吧......”
程野小声嘀咕，却鬼使神差地放慢了收拾速度。
就在这时，王浩在门口朝着程野挥了挥手，高声喊道：“野子，去打篮球吗？”
程野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回答道：“你们去吧，我有事。”
王浩见状，也不再强求，笑着挥挥手，转身跟着篮球队的几个人一同离开了。
“明天见，睡神。”
……
十分钟后，沈嘉柠终于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当她转过头时，却突然发现程野竟然还在教室里。
她明显愣了一下，压根没有预料到他会留在这里。
沈嘉柠问：“程野，你怎么还没走？”
程野并没有首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她桌上那本厚厚的习题集调侃道。
“你呢？打算通宵？”
沈嘉柠有些疲倦的说着：“刚才有道题写到一半了，就想着干脆把它写完算了，不然回家又没思路了。”
程野感叹道：“当学霸真不容易啊！”
他突然自己的自行车还停在校园的后墙，于是他迅速单肩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沈嘉柠。
“早点回家休息。”
……
教学楼外，十一月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
程野把校服拉链拉到顶，双手插兜走向校园围墙边停自行车的地方。
“咔嚓”一声，车锁应声而开。
程野长腿一跨，行云流水般骑上了自行车。
车轮碾压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晚秋的低语。
程野熟练地操控着自行车，穿梭在放学的人群中。
转过教学楼的拐角，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展现在眼前。
家长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伸长脖子寻找自己的孩子。
就在程野准备加速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沈嘉柠正独自一人背着书包走出校门。
她穿着整洁的校服，扎着简单的马尾，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
与周围那些有父母陪伴的女同学相比，沈嘉柠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有的女同学己经坐上了汽车，有的和父母手牵手走在小巷。
而沈嘉柠，只是独自一人地走着。
说来也奇怪，校服这玩意又大又长，一般女生穿上后，总给人一种松松垮垮的感觉，整个人都被宽大的衣服淹没了。
但同样是穿着校服，在沈嘉柠身上却格外的好看。
不仅没有显得拖沓，反而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青春气息。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奥迪a6停在了沈嘉柠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车内的林希和她的妈妈。
“柠柠，快上车！”
林希满脸笑容地喊道。
沈嘉柠微笑着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了，我走路回家就可以了。”
林希似乎有些不甘心，继续劝说：“哎呀柠柠，快上车吧，也就几分钟的事，不会耽误我们太多时间的。”
一旁的林希妈妈也笑着插话道：“嘉柠，上车吧，我们送你一程。”
沈嘉柠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用了阿姨，我家真的很近的，走几步就到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程野站在原地，看着沈嘉柠目送黑色轿车远去，然后一个人转身上了人行道。
夜晚的路灯下，她的身影拉很长。
程野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他喃喃自语。
“都十点了……这条路上有段巷子路灯时好时坏，听说上个月还有个职高的女生在那里被抢了手机。”
想到这些，程野飞快地蹬了几下，追上沈嘉柠的身影。
也就一分钟左右，程野捏住刹车，自行车稳稳停在沈嘉柠身旁。
沈嘉柠正借着路边的灯光，边走边看着手上的小英语单词本，完全没有察觉到程野的靠近。
“班长大人，这么用功？”
程野一只脚撑地，身体微微倾斜，歪着头看着沈嘉柠，嘴角还挂着笑容。
沈嘉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小本子差点就从她手中滑落。
看清是程野后，她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
程野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她身后那条空荡荡的街道，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我刚好路过。”
程野继续问道。
“你...爸妈没来接？”
沈嘉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黯淡，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习惯自己回去。”
她看了看程野的自行车，“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程野他突然下车，推着自行车走到她身侧：“一起走吗？”
“啊？”
沈嘉柠显然有些惊讶，她眨了眨眼，“你不是骑车吗？”
程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车子，信口胡诌：“车链子好像坏了，蹬不动。”
沈嘉柠怀疑地看向那辆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自行车。
“真的？”
“骗你干嘛。”
程野似乎有些心虚，他故意用力地踢了踢后轮，“你看，转都不转。”
黄昏的灯光下，沈嘉柠的脸庞照的有些发黄。
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在灯光的衬托下，有种港圈90年代女明星特有的氛围感。
沈嘉柠眼神没问题，她分明看到车链好好地挂在齿轮上。
但她没有拆穿，只是轻轻点头：“那......一起走吧。”
程野：“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野推着车走在靠近马路的一侧，自然而然地让沈嘉柠走在内侧。
自行车链条偶尔发出“咔嗒”的轻响。
夜风拂过，带来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空气中混合着晚秋特有的落叶气息。
程野和沈嘉柠就这样并肩走着，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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