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找了个理由，告诉沈嘉柠自己晚自习下课后要去老妈的美甲店帮忙，可能会很晚才能回家。
所以不能送她回家了，让王浩顺路送她回去。
程野在去找顾念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愧疚，忍不住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他妈真不是个男人！明明答应过沈嘉柠再也不骗她了，连这点承诺都做不到。”
程野很快的来到了高三（10）班。
他透过窗户往里看，发现里面只剩下顾念一个人。
艺术班和体育班的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一旦放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迫不及待地离开教室，根本不会在里面多停留哪怕一秒钟。
有个疑问：
真的有爱学习的学生去走体育或者学艺体吗？
按照以前，唐瑶瑶肯定会像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在顾念身边。
但今夜情况特殊，她肯定不能打扰好姐妹“约会”。
顾念正转着手里的中性笔，忽然听见教室门口的呼喊。
“顾念！”
她抬头望去，程野正倚靠在门框上。
顾念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几乎是跳着站起身，也顾不上形象小跑到门口。
脸上的笑容更是明媚得不像话，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你来啦。”
顾念手指轻轻拽住程野的袖口，完全没了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走廊上路过的男生们都看呆了。
这还是那个平时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退避三舍的顾念吗。
现在像只温顺的小猫。
难道说，狂野的玫瑰在这一刻变成了温柔的郁金香？
女生就是这样的，她们的内心世界就像一个万花筒。
即使是一个性格再强硬的女生，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也会表现出邻家小妹的一面。
如果你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柔，她一定是不爱你的。
即使她是你的女朋友，甚至是你的老婆，也不能说明她对你的感情就是纯粹的爱情。
和你在一起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
比如你有钱能给她提供物质基础，或者你是个老实人可以接纳她过去的种种不堪。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爱情。
程野双手插兜，语气淡淡的：“去操场走走？”
“好啊！”
顾念立刻点头。
就在她准备转身和程野一起去操场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顾念在程野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和特意化的妆容。
“程野，我今晚好看吗？”
程野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顾念的外貌上，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然后随口说了一句。
“走廊灯光太暗了，我看不清。”
......
夜晚的操场上跑步的学生很多。
程野和顾念走在操场的最内圈。
程野走得很快，顾念在后面跟不上她，几次想伸手拽他的衣角，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凉的空气。
“程野！”
顾念终于忍不住喊出声：“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程野终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硬。
顾念喘着气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侧身躲开。
她的指尖悬在半空，最终慢慢蜷缩起来。
程野：“刚才在思考东西，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的问题。”
程野这次放慢了脚步，顾念也终于是能跟的上他。
两人并肩走了一圈，都没说什么话。
在第二圈走了一半时。
顾念率先开口，声音轻柔而略带感伤：“程野，你还记得初中吗？你每次晚自习下课都会去打篮球，我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你。”
程野的眼睛动了下，却没说话。
顾念自顾自的回忆。
“那时候你打完球，我们就绕着操场走几圈，你总是会抢走我手上的水。你也真傻，这水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用得着抢嘛。”
“你会把一天里遇到的有趣事都讲给我听——食堂阿姨多给你打了块排骨，数学老师裤子后面破了个洞……”
顾念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融进傍晚的风里。
“我们己经很久没像以前那样好好的聊过天了。”
程野终于抬起头，他盯着顾念看了很久，才哑着嗓子说：“以前的日子感觉每天都很高兴，少了很多烦恼。”
顾念：“那你觉得是什么改变了我们，变的没有以前快乐了？”
程野：“不清楚，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程野和顾念又走了一圈。
路过主席台时，程野说道：“顾念，其实晚上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顾念：“什么事情？”
程野终于进入了今天的主题：“唐瑶瑶是不是你叫去找沈嘉柠麻烦的？”
顾念的笑容僵在脸上。
夜风突然停了，树影凝固成狰狞的形状。
顾念：“你说什么？”
程野：“今天在食堂，唐瑶瑶带着人泼了沈嘉柠一身油汤，还骂了她各自难听的话。”
顾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扯出一个冷笑：“呵呵......所以呢？你今晚约我出来，是来兴师问罪？”
顾念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下午自习结束就去台球厅找刘洋了。
可现在，程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她，仿佛己经给她定了罪。
程野：“我没有来兴师问罪，就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顾念的声音发颤：“你就这么看我？觉得我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程野：“唐瑶瑶跟沈嘉柠无冤无仇，我实在想不到她会去针对沈嘉柠的理由。”
顾念脸上的冷笑变成了苦笑：“程野，我们认识十二年，你现在为了一个认识两年多的女人来质问我？”
“她在你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我在你心里真的就是可有可无吗？”
顾念自嘲的笑了：“呵呵，或许我就没走进过你心里。”
程野没有后退，垂眸看着她发红的眼眶：“顾念，别转移话题。”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你指使的。”
顾念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她平静的笑了：“对，就是我让唐瑶瑶去的！”
顾念推了程野一把：“我就是看沈嘉柠不顺眼！你能拿我怎么样？！”
程野被她推得后退半步，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顾念，没想到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顾念：“我一首都是这样的人，从来没变过，你满意了吧！”
程野看着顾念快掉下的眼泪，轻声说：“这次就算了，以后有事找我，别去惹沈嘉柠。”
“顾念，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程野转身离开了。
顾念看着程野转身离去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滚吧！去找你的沈嘉柠！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
程野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夜色吞没了他的背影，也吞没了顾念跌坐在地的呜咽。
顾念又想起小时候程野为了护住她，被高年级打得鼻青脸肿，还大声吼道。
“不许欺负顾念！”
而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孩，亲手撕碎了他们的十二年。
十二年青梅竹马，终究抵不过沈嘉柠的一个眼神。
顾念对着程野早己经离去背影哭泣的喊道。
“程野，你个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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