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剪的短发？”
程野的目光落在顾念的短发上，那头发长度刚好齐肩，就是发尾却参差不齐，看上去就像是她自己随手剪的。
顾念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上周吧……怎么样，好看吗？”
程野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嗯，挺适合你的。”
顾念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她倚在墙边，歪着头看着程野。
“那你觉得是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呢？”
程野迟疑一下，他没想到顾念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作为多年的好友，两人关系也是达到了随便开玩笑的程度。
程野打趣的说道：“我觉的你没头发最好看，你可以剃个光头。”
顾念一下子就变脸了，她举起手来就要打程野。
程野见状，顿感不妙，他太了解顾念的脾气了，自己可惹不起，马上服软。
“我错了姐……你这黄金比例脸，长发像刘亦非，短发像高圆圆，你最好看了，什么发型都适合你。”
顾念气笑了：“程野，你还是老样子。”
程野也跟着笑了起来，继续说道：“这次回学校是准备高考还是……待两天就走。”
顾念无所谓的兜里掏出一颗口香糖扔进嘴里：“看心情吧，我想读就读咯。”
程野盯着顾念看了几秒，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口。
毕竟，他自己也是个不爱学习的学渣，实在不好意思去劝说顾念要好好读书。
这时，顾念递过来一包未拆封的荷花。
“给你带的。”
程野接过烟，一看到这包荷花烟，眼睛立刻亮了。
“我艹！你中彩票了，有钱买荷花了。”
顾念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抽就还给我。”
说着，她便伸手去抢那包烟。
程野连忙把烟紧紧地抓在手里，笑着说道：“谢啦！”
然后，他迅速地将烟塞进书包的夹层里，准备转身离开。
“有点本事啊，才几天不见，你就把沈嘉柠给泡到手啦？”
顾念的声音突然从程野背后传来，语气中明显带着调侃的意味。
程野脚步一顿，转身攒眉蹙额的看着顾念：“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都一起成双结对的上学，还只是普通朋友？”
顾念挑起眉毛，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程野读不懂的情绪。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程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室。
顾念站在原地，看着程野离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
“混蛋！”
……
程野踩着迟到线冲进后门。
众所周知，高三的早自习是不能坐下的。
全班同学都是站着背古诗词。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程野像往常一样，从朗读声中混进自己的座位。
他悄悄站到沈嘉柠身边，刚拿出语文书，就听见沈嘉柠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咳、咳、咳。”
起初，程野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沈嘉柠喉咙有些不舒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咳嗽声不仅没有停止，越来越剧烈。
程野侧过头去，发现沈嘉柠单手掩着嘴唇，眉头紧皱，眼角泛着不自然的红。
“你怎么了？”程野关心的问道。
沈嘉柠摇摇头，继续读着课文，但呼吸明显不稳。
“喂，你是不是感冒？要不喝点热水？”
当程野再次靠近沈嘉柠问道时，她突然转过头，清澈的眼睛首视他。
“你是不是去抽烟了？”
沈嘉柠的声音很小，几乎淹没在读书声中。
程野僵住了，他确实在来教室前溜去厕所抽了一根。
本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却没想到还是被沈嘉柠察觉到了。
“你身上有烟味，我对烟味很敏感，闻到就会咳嗽。”
程野闻言，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烟味是一种强烈且令人不适的感官体验。
具体感受可能因个人敏感度而不同，显然沈嘉柠就是对烟味特别敏感的女生。
程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就……抽了一根。”
沈嘉柠眼睛盯着课本，小声说道：“抽烟伤身体，你能不能把烟戒掉。”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程野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都说男人一辈子会遇见两个女人，一个给他点烟，一个让他戒烟的。
程野从未想过沈嘉柠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故作轻松地回了一句：“无所谓，习惯了。”
沈嘉柠突然转头看他，目光首接得让他有些不适应：“习惯是可以改的。”
程野望着沈嘉柠认真的侧脸，随口应道：“我考虑考虑。”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也许，真的该戒了。
不是因为伤身体，而是因为沈嘉柠闻到烟味会咳嗽。
这个想法让程野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一个人的感受了？
程野朝向外挪动了一下身体，与沈嘉柠之间留出了一小段距离。
他担心自己身上的烟味影响到她。
沉默片刻后，程野突然开口问道：“早餐吃得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正在专心读书的沈嘉柠听到声音，偏头看着程野：“嗯，很好吃，谢谢你。”
“明天想吃什么和我说，我早上可以提前准备好带给你。”
沈嘉柠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程野，你能送我来学校己经很好了，真的不用再给我准备早餐了。”
程野首视她的眼睛，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行，明天还给你带，以后每天都带，而且我还会监督你吃完。”
沈嘉柠心中一阵感动，眼眶不禁有些。
她眨了眨眼，轻声说道：“程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野微微一笑：“我乐意。”
话一出口，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过于暧昧了。
他担心沈嘉柠会因此起疑心，更害怕她会察觉到自己对她的特殊情感。
于是，程野连忙补充道：“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你平时也没少帮我学习啊。”
程野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淡化刚才的那句话。
沈嘉柠追问道：“只是朋友吗？”
“嗯不对……是很好的朋友……”
程野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在前面加个修辞。
他还想说些什么，沈嘉柠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
“老师在看你。”
程野抬头，果然对上了语文老师警告的目光。
他赶紧举起书本，假装认真朗读，却用余光瞥见沈嘉柠偷偷在笑。
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拧巴，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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