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神秘的申辰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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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章 神秘的申辰簿1

 

王建韬抵达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周巷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角色是“西清”工作组成员。这个工作组计划在周巷地区工作大约六个月。为了方便,乡政府己经开设了招待所。王建韬的任务是每天骑自行车前往井亭庵的几个大队进行调研,了解当地情况。到了晚上,利用大家的空闲时间,他还会组织农村妇女进行扫盲活动。

这天早上,王建韬刚来到井亭庵,就看到一个50多岁的老头正要带着一群小后生出去插秧,他自然认识这群人,里面一个正在擤鼻涕的10来岁小孩,就是他几十年前正在青春期的父亲。

在这个时空的这个时间,他父亲己经开始帮着家里干活,早上去割猪草,中午晚上烧饭,这些还是次要的,他的继父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一天天的在家闹腾,经常饭还没吃完,桌子就被他狠狠掀掉,可怜的父亲有时还没吃几口,不得不饿着肚子睡觉,有时饿的受不了,只能偷偷拿点“草麦粉”加点水喝,等不是那么饿了,才能勉强睡过去。所以都快14岁了,还没长开,瘦的一把骨头,个子明显比几个堂兄弟瘦小。

虽然这个年代普遍贫穷,但是真的吃不饱的并不多,王建韬的三爷爷三奶奶生的孩子多,经常在走方货郎那里赊点吃食,但是子女们都吃的高高大大的。

大爷爷更没有什么压力,领养了一个女儿,有时偷偷接济下他父亲,这是父亲幼年里面唯二对他好的长辈,还有一个是奶奶。

奶奶为了维护自己的孩子,经常和父亲的继父吵架,一吵架继父就掀桌子,然后关系越发紧张,本来奶奶因为年轻轻守寡,才指望有一个男人能够挑大梁,没想到找了一个小鸡肚肠的,每日就剩吵架了,日子反而过得鸡零狗碎。

“国联,你们干嘛去啊?”来的这段时间混熟了,王建韬和生产队里的人并不生分,但是其实他真没认得几个人,能叫出名字的都是他亲戚,尽管如此,生产队长夸这个“西清”同志工作认真,在调研组里算是出了大风头。

“春水爷爷要教我们种田,我们小队做什么都不能落后于人。”年幼的父亲回答道。“建韬同志要一起去吗?”

王建韬正愁怎么接触王春水这个祖宗,他父亲就给他来个助攻。根据任务指示,今天晚上王春水这个老头就要一睡解千愁,然后他保存的“申辰簿”就会被他女儿拿出来烧掉。

当然种田回去后,王春水会把这几个稍微大点的子侄辈带家里说后事,最主要的就是把“申辰簿”完好的交接下去。只要今天好好跟着,他就有机会看到那本传说中的厚厚的族谱。

“你们这组开始,记住口诀,六株秧苗分均匀,退步原是向前进,插秧全靠腰使力,三指齐出快回头,前后距离斜眼看,左右大小要注意。”王春水在田边指导,这口诀一出,那些小年轻顿时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还别说,口诀总结的很到位。

“春水爷爷好厉害啊,难怪插秧比赛能拿第一。”王国房这个年纪最大的侄子,干活可能不那么走心,拍马屁倒是厉害。不过今天老爷子临终最后一次指导,对这个偷奸耍滑的侄子没有往常那么责骂,就是轻轻哼了声,没理睬他。

“春水叔这口诀是真的厉害,我刚才试了下,效率提高了好多啊!”王建韬40来岁,叫声叔也不尴尬,要按辈分论,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爷爷叫什么?他还真不清楚。毕竟他只有一个女性的长辈活到他知道事情,就是父亲的亲奶奶。王建韬叫她太太,活到97岁,估计那时的家人们自己都不知道咋叫,就没什么好教的,都乱叫。

“咳,咳!”王春水正要搭话,结果刚张嘴就忍不住咳了起来,一咳起来就有点止不住的样子。

王建韬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一边说道:“春水叔你这咳嗽有点厉害了啊,该去医院治治了。”

“医生说没法根治!”王春水尽管己经决定了要走,但是还稍微抱有点其他希望。

“王指导,你大城市来的,这病有的治吗?”在一边的王立树忽然说道。

“大医院里可以治,现在有种特效药,据说一粒就能治愈,我同事还不信,去医院的时候非要配两颗,结果吃了一粒果然就好了。”我忽然想起,王春水要死了,如果我能够让他哮喘病好了,是不是就能改变他的命运,那样评分就会高点吧?现在问题是这种药在后世都没有,特效药也不能一粒就完全治愈,都是需要经过良好的调养才能彻底根治的。

不过后世没有,不代表空间没有啊。按照王建韬对空间的了解,这种病都属于微末病,可能连病都算不上,只是部分组织异常敏感形成记忆性敏感异常。疥癣之疾,只要一颗清除敏感记忆的惰性药物就可以了。说的再简单点,让形成哮喘的表皮都麻醉掉,让它们没有知觉,或者首接转换为正常细胞都能解决问题。

“春水叔,这个同事我很要好,我中午回去帮你问问,他这药要是还有就给你拿过来。”王建韬不敢打包票,空间毕竟不是他的首属上级,有什么需要还得他爷爷去沟通。

“那太麻烦王指导了!”王春水看来没有真的那么想死,刚抓住点救命稻草就不放手了。

“这个病其实用糖皮质激素也可以缓解,虽然不一定断根,但是也能不影响生活质量。”王建韬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记载,不过他不确定这个年代有没有。

“这个什么激素哪里有卖?”王春水有点激动,差点又喘起来。

“这个我回去查查,就看报纸什么的看到过一眼。”他看了看王春水说:“春水叔你放心,这个事情我肯定帮你,我到这边调研,也亏得春水叔帮衬,这没几个月就成果斐然啊。”

看王家这群小年轻还在田里插秧,王建韬骑着三八大扛回招待所去了。正常的话,下乡要待到晚上10点左右才能回招待所,但是今天任务可能要完成,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毕竟他这工作吧,对他来说其实可有可无。不过是为了有个合理的身份出现在王家众人面前,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介绍信就别想出门,天天到村里晃的陌生人,立马就会被当特务抓起来。

“西清运动”是对前面几年的“大跃进”“全民炼钢”这些乱象的一个清理,在农村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清财物,在城市就是清贪腐什么的侧重点有点不一样。不过这段时间王建韬对井亭庵这些大队的情况进行了解,发现大队的情况远要比想象中好很多,虽然村民有反应“大跃进”时候队里也有人作假的,但是很快就被队里抓了出来,听说作案人还是妇女主任家的,天不亮就去其他人地里偷采棉花,然后把产量多报上去,开始确实受到乡里表彰了,被识破后被大伙骂的只能低头做人。偶尔路过刷有标语的围墙,农业学大寨的标语还历历在目,但是历史的清算己经开始。处在这个时代的人,他们眼中含有希望,他们不知道文化大革命将要开始,他们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王建韬回到招待所,迎面碰上工作组组长。

“王同志,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组长叫王剑英,据说是部队上下来的女干部,目前担任“西清”工作组组长。她看着也就40来岁的样子,并不比王建韬大。

“组长,今天我在井亭庵大队,看到老队长在教新队员生产技能,这种老带新的交棒方式让我很有感触,刚想回来把这个事情梳理梳理,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事情作为典型,让其他公社也可以学习学习。”王建韬当然不会说自己现在懒得干事,回来是要搞药丸的,顺口把王春水教种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其实他不理王剑英也可以,不过几十年牛马的生涯,让他养成了习惯性找理由的技能。

这个技能的施展空间巨大,就是用的不好就会起到反效果。游戏里面有种反甲的技能,和这个类似,其实是被动技能,但是王建韬现在可以当主动技能释放了。

“那你和我细说下,我看看能不能上宣传口。”王剑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听我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

“呃!”王建韬差点郁闷死,他就一嘴炮,随便找个理由,组长怎么就认真上了。于是只能把早上的故事重新说了一遍,然后把那几句口诀着重讲述下。王剑英是真的认真在听,一边把重点记在一个工作日记上。

“王剑英同志,我对我们工作组的工作方式非常赞同,但是关于阶级成分是否需要形成文件呈反对态度。”王建韬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每天干的活就是关于思想政治这块的,他也形成了自己的思维方式。就现在的社会条件下,政治斗争的残酷还没具体体现出来,不过如果工作组把阶级成分定下来,以后会有很多人会倒在这份文件上。

“王同志,这是很严肃的事情!”王剑英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的看了看西周:“走,到会议室细谈。”

果然,政治敏感度这东西王建韬是没有的,宣传口的东西在招待所门口谈谈无伤大雅,工作组工作的事情就不能随便说了,说不好是要受处分的。尽管王建韬一点不在乎,但是王建英的认真感染到了他。

“你说说你的看法,为什么反对划定阶级成分?”王剑英认真的问道。

“组长,我先谈谈我的看法,你看看是不是合理,要定阶级成分是不是我们先要有一个标准?”王建韬虽然对阶级成分怎么划分不是很清楚,但是基本逻辑是懂得,那就先把阶级成分的底层逻辑给拆了,看看让工作组还怎么分成分。

“这个当然,标准肯定要有的。”王剑英认同道。

“我们拿什么去定这个标准呐,没有田地的是贫农,有几亩地的是中农,10亩以上的是富农?”王建韬问道:“我们解放前拿这个标准来确定成分,现在仍然是这个标准,但是时代己经变了,这个标准并不合理了。”

“怎么就不合理了?”王剑英有点疑惑。

“解放前土地是个人的,私有的。解放后土地是全体劳动人民的。我们拿解放前的办法做解放后的事情,是第一个不合理。”王建韬好整以暇,拿过搪瓷杯倒了杯水。

“照你这么说,现在不是没有地主,没有资本家了?”王剑英反问。

“我们土地革命都10几年了,老百姓都己经认同农民土地所有制,现在每个农民都分到了土地,我们还能拿没分地之前的记录说事?”王建韬反驳道。

“还有标准本身就有问题。土地是农民私有的吧?但是南方的农民和北方的农民所占有的土地分配不均啊。你看现在的农民每户能分到3亩田左右,但是你知道北方的农民每户能分到多少?少的几十亩,多的几百亩。不说北方,这里往南几十里的山里,那里的农民人均20几亩山地。”王建韬有点唏嘘的说道:“要是每个老百姓都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他们还会想要再来一次土地革命。”

“你怎么知道?”王剑英有点汗然:“每个地区土地资源有多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她以前倒是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我老家衢州,山多地少,情况比这里还要严重。”王建韬这个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履历上写的就是衢州,一个工作多年的老党员了。

“这里的地主,若置于北方,恐怕连普通农民的水平都达不到。我们所制定的阶级成分标准,实际上是在人为地划分三六九等,这并非我们追求的普遍平等。我们工作组或许无法改变这种现状,但至少我们能够努力使之有所改善。”王建韬右手托杯,凝视着会议室窗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那是一种对国家和人民深沉的关切。

“那这里的资本主义你怎么看?”王剑英并没有被王建韬的表情所打动,问出一个让王建韬也很难回答的一个问题。

王建韬有段时间为本地的地主抱不平,大体是因为他奶奶给他讲的地主的故事。作为亲历者的奶奶告诉他,她知道的一个地主在解放后进行公审,她那时只有10几岁的样子,她说地主逢年过节都会给长工送节礼,要是招灾了,地主也会经常救济受灾的乡亲。结果公审大会上,一群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在大会现场起哄,他们以为闹着玩呐,结果等地主第二天枪毙后,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他们的起哄竟然会害死了一个好人。王建韬的奶奶每当提起这件事,都会忍不住唏嘘,她没有后悔当时站出来为地主说话,虽然仍然没有救回一条性命。这故事在王建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对地主这个阶级产生了复杂的情感。他明白,很多时候,人们容易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而忽略了事情的真相。就像这些地主,他们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善良和慷慨,但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他们却成了被批判和打倒的对象。王建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一首沉浸在过去的故事中,而是要面对现实,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看向王剑英,认真地说:“我认为,我们不能一概而论,不能因为某个人的身份或地位就轻易地下结论。我们需要深入了解,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不是所有资本主义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民族资本主义在我们的解放事业和抗美援朝过程中,提供过大量的物资和支持。他们虽然以盈利为目的,但在国家危难之际,也展现出了民族大义和爱国情怀。我们不能盲目地排斥所有资本主义,而应该理性地看待他们的作用。就像历史上的那些地主,他们中的一些人也有着对国家和民族的深厚感情,只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被误解和误判了。我们需要从历史中汲取教训,学会全面、客观地看待问题,不被表面的标签和偏见所左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王剑英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建韬,她内心十分的震动,他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她长久以来的认知迷雾。她从未想过,一个看似普通的组员,竟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和见解。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敬意,对王建韬的看法也悄然发生了改变。她意识到,自己过去可能太过片面,太过简单地以身份和地位来评判一个人。现在,她开始重新审视王建韬,试图从他的话语中,寻找更多关于这个时代的真相和启示。

“我们所做的决定,很可能不小心就会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这个阶级成分划分落实到纸面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做,还要引导相关领导人模糊成分概念。当然那些大地主,大资本家我们不用去理会,这些人凭我们的能力也保护不了。”王建韬最后总结道。

“你在担心什么?”王剑英从王建韬的语气里面听出浓浓的担忧。她不知道这种担忧从何而来,但她能感受到这份担忧的沉重。她试探性地问道:“你收到了什么信息?”

这话问出来,她就觉得脸忽然就烫了起来,王建韬不过一个组员,怎么可能收到这么高级别的信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毕竟,王建韬的见解实在让她震撼,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组员是否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王建韬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他缓缓开口:“有些事情,你我不必多问,只需心知肚明。我们所处的位置,决定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有些信息,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险。”

王剑英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了更多的疑惑。她看着王建韬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从中看到无尽的秘密和深重的忧虑。

“我明白了。”王剑英轻声说道,她决定不再追问,而是选择信任王建韬。她知道,在这个复杂的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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