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的邻居们听说陆远和胡小山要去正阳宗，纷纷送来干粮和铜钱。
张叔更是连夜打造了两把精铁匕首，刀柄处特意刻了避邪纹。
"记住啊，要是混不下去就回来。"张叔把沉甸甸的包袱塞给胡小山时，眼眶有些发红。
陆远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
滑轮连弩用油布包好藏在包袱底层，智能手环调至最低能耗模式，那本《初等术法要诀》则贴身存放。
青霄真人给的玉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热意，表面浮现出蜿蜒的山路图——这是通往正阳宗的路线。
离开雾松谷的第七天，他们终于站在了刻有"正阳宗"三个鎏金大字的山门前。
奇怪的是，想象中仙气缭绕的景象并未出现，只有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坐在石阶上嗑瓜子。
"你们也是来考核的？"小姑娘拍拍手上的瓜子壳，露出两颗虎牙，"我以为这次只有我自己呢。认识一下，我叫杜五，来自云州城。"
她腰间挂着个精巧的铜壶，壶嘴时不时喷出几缕青烟。
胡小山刚要答话，杜五突然凑近盯着他的复合弓："咦？这弓臂上的雷纹不错...你们是哪个炼器世家的？"
"我们自学的。"陆远不动声色地挡了半步。
杜五闻言"噗嗤"笑出声，腕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自学？你骗人！"她绕着两人转圈，像在观察什么新奇动物，"炼器要讲究灵材配比、术法刻印，没有师承连火候都掌握不好..."话未说完，山门内走出个青衫书生。
"孙师兄！"杜五立刻变乖巧。
来人腰间悬着块铜牌，上面"正阳分宗"西个小字让陆远眉头微皱——青霄真人可没提这是分宗，难怪这山门不大，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就你们三人？跟我来吧。"
孙俊领着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
沿途所见让陆远愈发困惑：既没有腾云驾雾的修士，也看不见什么法宝光华，反倒像进了个大型作坊。
十几个灰衣人在院子里捶打金属，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正阳宗设在东山国的炼器分院。"孙俊似乎看出他们的疑惑，"总宗在八千里外的中州。"
他推开一扇铁门，"考核内容很简单——现场炼制一件兵器，时间不限。"
杜五轻车熟路地走到工作台前。
她从铜壶倒出几粒银色粉末，又加入某种红色晶体。
当掌心腾起橙红色火焰时，陆远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九道淡金色纹路——炼体九层的标志！
熔化的金属在杜五手中渐渐成型。
她边雕琢飞刀边解释："我们杜家秘传的'流火砂'，配合赤晶能提升三成火灵..."刀成时，她咬破指尖在刀身画了道符，刀锋顿时泛起残影。
"初级灵器，附加疾风术。"孙俊满意地点头，"杜师妹通过。"
都师兄师妹的叫起来了，能不通过吗...胡小山翻了个白眼。
轮到陆远他们时，杜五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上写满看好戏的表情。
胡小山紧张得手心冒汗，小声道："陆哥，我们连正经炼器手法都不会..."
"人家说炼兵器，又没说炼灵器。你怕什么？咱们换个思路。"陆远扫视材料架，突然拿起根大拇指粗细的铁棍，"听说过血槽放血原理吗？"他在胡小山耳边低语片刻，少年眼睛渐渐亮起来。
两个时辰后，孙俊看着呈上的两件作品陷入沉思。
胡小山的作品，其整体外观呈现通体乌黑的色泽。
作品刃部设计为三棱柱形，拥有三条锋利的棱边。
在三棱柱的棱边之间，存在一条凹槽，该凹槽沿着刃部延伸，并在尖端处汇聚形成倒钩结构。
进一步对棱刃进行细致观察，可发现棱刃并非连续完整，而是呈现出倒装锯齿状的结构形态，这种独特的设计可能为作品赋予了特殊的性能或用途。虽然没有附加术法，但结构透着股凶悍的机械美感。
更奇怪的是陆远的作品——竟然是一件半月形的木制品。
从整体构造来看，它呈现出一种非对称的翼型结构。
其外形轮廓大致呈弯曲的板状，两侧翼缘并非平行，而是存在一定的角度差异。
仔细观察其边缘，会发现经过精心打磨处理，既光滑又锋利。
制造者为了增加木制结构的强度，特意刻印了固形的符印。
"哈哈哈，笑死人了。一件就是普通兵器，什么也没刻印；一件勉强刻印了固形，却是木头做的，再硬的木头还是木头啊！"杜五忍不住插嘴，"自学成才的果然不一样！"
孙俊却若有所思地拿起三棱刺，突然往自己手臂上轻轻一划——伤口竟深达半寸，血流不止。他连忙运转灵气止血，眼中闪过惊色："好锋利..."
当孙俊带着作品离开时，杜五笑呵呵地踢着石子："你们肯定会被淘汰！真正的炼器要讲究..."话未说完，孙俊己匆匆返回，手里拿着块青色玉简。
"青霄长老法旨。"他表情复杂地宣布，"两位师弟通过考核。"
"什么？走后门也太明显了吧？"杜五跳起来，"他们连最基础的聚灵都不会！"
孙俊苦笑着展开玉简。
上面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老夫说通过就通过，再吵扣你月俸！"落款处还画了个酒葫芦。
跟着孙俊去领弟子牌时，陆远终于忍不住问："青霄长老到底是..."
"咱们分宗西大执事长老之一，主管混元炼器和灵财。"孙俊压低声音，"他老人家常年云游，这次回来还是六年前。"
说着突然驻足，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那边是总宗派来的监察使驻地，你们没事别靠近。"
领到的灰布弟子服胸口绣着个鼎炉图案，背面则是"正阳"二字。
胡小山兴奋地当场换上，却发现杜五的衣服是淡蓝色的，袖口还有银线绣的云纹。
"看什么看？"杜五扬起下巴，"我们世家子弟本来就有基础，当然从内门弟子做起。"
她故意晃了晃腰间的铜壶，"某些人嘛，估计要扫三年丹炉才能碰炼器材料..."
陆远没理会她的嘲讽，正仔细研究刚领到的《术法初解》和《炼器基础》。
翻到《炼器基础》的第三页时，智能手环突然微微震动——书页角落的某个符文图案，竟与手环数据库里某个航天合金分子结构高度相似。
夜幕降临时，新弟子被安排在东边的田地旁的草屋里。
胡小山趴在窗边望着星空发呆："陆哥，你说青霄长老为什么特别关照我们？"
"因为你的三棱刺炼得好！"陆远正全神贯注地翻阅着《炼器基础》，头也不抬，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回应道。
其实他更在意孙俊临走时的低语："青霄长老说，让你们明天去混元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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