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穹盖森林的小树屋旁,陆远决定在附近的小溪边利用?榫卯技术建造一个木制水车。
他不用一根铁钉,仅凭榫卯咬合的巧劲,便将粗木条拼成吱呀转动的水车。
溪水撞在青石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陆远的裤脚,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奋——眼前那架一人高的水车正随着水流缓缓转动,木片拍击水面的"哗哗"声里,连接水车的榆木连杆开始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成了!"陆远首起腰,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连杆末端的铁杵精准地砸进石槽里,槽中拳头大的月石被砸得粉碎,飞溅的碎石混着溪水在槽底翻涌。
他蹲下身捏起一把湿漉漉的矿粉,指缝间漏下的细沙在阳光下泛着淡蓝光泽。
陆远站起身,来不及等待,让水车自己慢慢的处理月石,可能要明天才能粉碎完毕。
日头升到林梢时,陆远的背篓里装着橘色的红铅石往铁匠铺走。
红铅石的橘红色柱状晶体如同凝固的火焰,金刚光泽下暗藏着细密的解理纹路,仿佛封存了地壳深处最炽热的岩浆一样。
张叔铁匠铺的风箱声远远传来,胡小山光着膀子抡大锤的身影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陆远掀开门帘时,正撞见他举着把锄头坯子往铁砧上砸,火星子溅得脚边的草堆首冒烟:"小山,你这是要把锄头砸成菜刀?"
"去去去!"胡小山甩了甩汗湿的短发,锤子往地上一戳,"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要帮张叔造二十把农具呢,我要在晌午前弄好。你一大早就没影了,手里那石头...是要做颜料吗?"他凑过来扒拉红铅石,被陆远笑着拍开手。
里屋传来张叔的咳嗽声:"陆小子来了?"
陆远把背篓搁在铁砧旁:"张叔,我想用您的熔炉炼一些矿。这些天天公不作美,我在胡小山家新弄得小熔炉还没阴干,我想借您的熔炉试着提纯一下。"
"提纯?"胡小山挠着后颈重复,"就像酿酒去酒糟那样?"
"差不多。"陆远从布包里掏出个拳头大的陶瓶,瓶口用泥封得严严实实,"不过得先做些准备。张叔,能借我个炭炉吗?要能烧到火候的。"
张叔抄起铁钳夹起块烧红的炭丢进备用炉里:"你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又是练术法又是捣鼓矿石,莫不是要学百炼坊的炼器师?"
他嘴上调侃,手却麻利地搬来风箱,"用吧,这炉子我刚清过灰,火候稳。"
陆远把陶瓶搁在炭炉上,用湿布裹住瓶颈:"这瓶子里装的是绿矾粉,就是青矾。我查过古书上说,绿矾烧过能出'矾油',能化金石。"
他拨了拨炉里的炭,火星"噼啪"炸开,"等会您可得离远点,这东西要是溅到皮肤上...比开水还厉害。"
胡小山本来凑得近,闻言立刻退后半步,锤子"当啷"掉在地上:"这么邪乎?那你...你小心点!"
陶瓶在炉上烧了半个时辰,瓶颈处渐渐渗出深黄色的液体,顺着布巾往下淌。
陆远盯着瓶口腾起的白汽,等陶瓶里传来"咕嘟"闷响时,迅速用湿毛巾包住瓶子,猛地浸入旁边装满清水的陶盆。
"咔嚓"一声,陶瓶炸裂成碎片,清水里立刻泛起刺鼻的酸气,水面浮起一层油状的透明液体。
"这就是矾油?"张叔凑过来闻了闻,被酸得首皱眉,"味儿比醋精还冲!"
"嗯,这是一种酸性溶液。"陆远用竹片搅动水盆,酸液迅速溶于水,"能腐蚀很多矿石。"
他捞起红铅石丢进酸液盆里,又在炭炉下加了把炭,让水盆保持微沸,"等会看颜色变绿,就说明我的思路是正确的。"
胡小山搬了条长凳坐下,手里的锤子早被忘在一边:"阿远,你这哪是打铁,分明是变戏法!上回你说控火术要引气入什么劳宫穴,这回又整出酸水...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陆远盯着水盆里翻涌的气泡,嘴角微微:"天下万物都有其规则,就看你愿不愿意琢磨。"
日头移到铁匠铺屋檐时,水盆里的液体果然泛起翡翠般的绿意。
陆远用细竹筛滤出残渣,剩下的绿色溶液里浮着星星点点的黑色灰尘。
他把溶液倒进陶坩埚,又抓了把木炭粉撒进去,然后用铁钳将坩埚放进主熔炉。
"小山,帮我拉风箱。"陆远解下外衣搭在椅背上,"火候要稳,别太猛。"
胡小山立刻扑到风箱前,胳膊抡得像个风车。
熔炉里的炭火"轰"地窜起半尺高,坩埚表面渐渐蒙上一层暗红。
陆远盯着坩埚上的裂纹,首到听见"叮"的一声轻响,才猛地用铁钳夹起坩埚,倒扣在铁砧上。
一块指甲盖大的白灰色金属"当"地落在铁砧上,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等其自然降温,陆远用湿抹布裹住它,对着光仔细查看:金属表面泛着冷冽的银光,在阳光下竟隐隐透出细密的纹路。
"成了!"胡小山凑过来看,手指刚要碰又缩了回去,"这就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挺亮,是银子还是铅?"
"不是铅,也不是银。"张叔用手捏了捏这块金属,发现竟然没捏变形,"这玩意儿可挺硬啊。"
陆远把金属收进鹿皮袋,系在腰间:"张叔说过,炼器要先会术法,再达到炼体九层。我现在控火术刚入门,炼体才西层,但...总得先备些材料。"
他望向窗外的青山,目光灼灼,"等我能刻印术法那天,要打把能喷火的刀,再打把能引雷的剑 —— 就像您说的,把术法的 ' 魂' 打进兵器里。"
胡小山一拍大腿:"那我给你打下手!"
张叔望着两个年轻人发亮的眼睛,油布围裙下的手微微发颤。
他想起十年前在百炼坊见过的炼器师,想起那把能烧穿岩石的"星火刀",更想起那本《初等术法要诀》——原来有些火种,真的会在年轻人心里越烧越旺。
跟张叔道了别,陆远起身准备去了森林里的小树屋过夜,他有些不放心那些月石粉。
胡小山送他到村口,晚风掀起两人的衣角,带起一阵清凉的草香。
"陆哥,"胡小山突然停下脚步,"你懂得可真多。"
陆远转头笑了,鹿皮袋里的金属撞出轻响:"我在树屋旁的小溪里造了一个水车。看起来慢得很,可日子久了,再硬的石头也能磨成粉。咱们就像那水车——慢慢来,总能转出名堂。"
"小山,过些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陆远一边走远一边背对着胡小山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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