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鹿可的影子被午后的阳光拉得老长，斜斜地铺在校园的路上，离开逸夫楼后，我们俩简单的逛了一圈。
看着那些熟悉的教学楼、操场，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我的过去。
从学校离开时，我心里五味杂陈，总是会想起那些与乔侨在一起的时光，但是鹿可倒是挺开心的。
她在车上非要拉着我去程伟的攀岩馆，说带着我去看看这个“钱袋子”。
推开攀岩馆的门，一股混杂着汗水与镁粉的气息就朝着我们俩冲了过来。
“不是，你小子能不能搞搞好卫生啊，臭死了！”鹿可对着墙上的程伟大声喊道。
程伟正挂在岩壁上，听到动静，“嗖”地一下从绳子上荡了下来，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估计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他是哪个刚下课来蹭场地的大学生。
“鹿可姐，你来了啊？”
“废话，我人都在这了。”鹿可踢开脚边的粉袋，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动，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嚣张劲儿。
我摸出烟盒，抛给程伟一根，然后把和鹿可一起买的午饭放在了桌上，他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接过了我递的烟。
他叼着烟凑了过来，我给他点上后，自己也抽了起来，然后他开口说道：“哥，你想好咱们干啥了吗？”
岩壁上方的射灯首首地照下来，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开口说道： “你喜欢攀岩，要不咱们去市区内找个好地方，开个攀岩馆吧。”
“市区内竞争太激烈了哥，本来攀岩就是小众运动，我这块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玩才弄的。”
我深吸一口，然后碾灭了烟头，其实我并不是随口一说，昨天晚上我睡不着，结合着程伟的情况，盘算了好久。
就像鹿可说的那样，大家缺的从来都不是想法，而是资金。
现在既然有程伟这个“钱袋子”，我又怎么能不抓住这个好机会呢？
我开口对着程伟问到：“你就说你有多少预算吧？”
程伟挠了挠头，然后笑着开口：“这怎么说呢，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可以接受，毕竟老爹也就只剩钱可以给我了。”
鹿可坐在一旁，开口说道：“一百万以内，他应该都可以。”
她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是这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握着烟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百万？谁家学生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看着鹿可，我又想到程伟那辆迈巴赫，每个月光是保养费估计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哥，先听听你的点子吧，要是我觉得可以，还能多拿点。”
我看着他手腕上那只褪色的护腕，缓缓说道：“攀岩虽然小众，但是热度绝对不低，所以我想弄一个攀岩馆加上餐厅的合作模式，一半是餐厅，另一半是岩壁，我觉得这样的噱头完全可以搞出一个攀岩主题餐厅出来，而且后续也可以推出各种活动，来吸引顾客。”
“你这样不合理。”鹿可却突然首起身子，她指尖轻点岩壁，继续说道：“首先运动馆和餐厅的执行标准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卫生问题，要保证食品安全，靠近岩壁一侧的位置为了防止粉尘，就得投入大量的财力和人力。这样前期的投入完全无法得到回报，就算最后盈利，收回成本的时长也太长了。”
她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给我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尽管这个方案我没花太多心思，但是被当面否定，还是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正想着反驳几句，鹿可却又接着说：“但是你们可以分为上下层，下层攀岩，楼上餐厅，这样麻烦就会少很多。”
我诧异地看向她，她眼神中透着专业与自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指出方案的漏洞并提出了修改意见，让我不得不感叹，人和人之间的眼界差距，有时候真的比想象中还要大。
“鹿可姐，我觉得可以，但是餐厅的话太难搞了，咱们毕竟没有人懂，我觉得可以开一个咖啡厅。”
我盯着岩壁上那些凸起的岩点，突然感觉它们像极了脑海里不断碰撞的灵感火花，于是开口说道：“那咱们完全可以以做一个运动社交第三空间。”
我掐灭烟头，火星溅在了程伟的攀岩鞋上，“咱们把攀岩运动、咖啡轻食还有社交休闲全都揉到一块，搞个一站式的休闲场所！”
鹿可听到我的话，开口说道：“但是这样又有一个问题，一百万的预算可能有点不太够了。”
“我还能凑出来一点，总不能都让程伟掏吧，毕竟也算是我们俩合伙的。”
鹿可没接话，只是低头抿了口冰美式，算是无声的默许。
程伟突然拍了拍我：“哥，咱们下午去看看场地吧！你们俩都给我说激动了，要是真按设想的那样，绝对是运动爱好者的打卡地！”
他眼里亮着光，好像己经看见了坐满的顾客和攀岩墙上翻飞的身影。
我按住了他拍在我肩上的手，碰到他掌心上厚厚的茧子：“你别急，我有个朋友是中介，晚上约他出来，比咱们这么楞头找强多了。”
这话与其说是劝他，不如说是稳住自己，毕竟在二十分钟前，我还只是个啃老族。
鹿可突然踢了踢我的鞋跟：“别愣着了，让我检验检验你这几天的成果。”
她歪头笑时，耳钉晃出些许细碎的光，像极了那晚她坐在副驾，双手环住我时，车灯映在脸上的柔光。
... ...
饭店包间内，小徐己经摆好了三副碗筷。
见到我们走进来，热情的开口说道：“哥，你来了啊？”
“嗯。”
他见到程伟时愣了一下，目光在程伟磨破的牛仔裤上和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上来回打转。
我开口介绍到：“这是程伟，比你小。”
“程哥好。”
“都说比你小了，还管我叫哥。”程伟一把搂过小徐坐在了椅子上，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饭菜没多久后就上齐了，我开口对着小徐说到：“你帮我留意留意举架高一点的场地，大概一千平那样吧。”
“哥，你们这是要干啥啊？租一千平米？”
“我们想开个攀岩馆。”
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了鹿可的碗里，油脂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地段、价格，争取这两天给我们消息吧。”
“行。”
我们都吃完后，程伟还在大口的炫着饭，毕竟以他的运动量来说，不多吃点真经不住他这么消耗。
鹿可坐在我的旁边，轻轻敲着手机屏幕，发出规律的声响，就像是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而我则是拿起筷子，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开始构思起了场馆的平面图。
饭店门口的路灯把程伟的迈巴赫镀上一层冷光,一脚油门下去，便向着远处驶去。
看着那辆百万级的SUV碾过减速带都不带颠簸的样子，我攥着别克车钥匙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我和鹿可坐在车上，我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对着鹿可问到：“最近你怎么不开车？”
“不是有你吗，我还开车干嘛？”
“我... ...”
她把腿蜷在了副驾上，把香奈儿的包包随意的丢在脚边， 突然朝着我这边倾了过来，趴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只要你，就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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