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主把我拽回到店里，木质的地板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嘲笑。
当我跌坐在空位上时，后槽牙瞬间咬得发酸，真他妈真是够巧的！这不就是上次我和鹿可她们坐的卡座嘛？
就连桌面上被被子摩擦出的痕迹，都还歪歪扭扭地趴在那儿，就像是朝我扇了一记无声的耳光。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酸味，我冷着脸，沉默不语，群主在旁边也是不知所措，一会挠挠头，一会又抠抠鼻子。
乔侨看见我们俩这样，主动开口对着群主说道：“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说吧。”
群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了咬牙，开始对着我说到：“余音，夕曦是乔侨公司的签约艺人，这下... ...你懂了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哑弹在胸腔里炸开，原来这一切全他妈是精心设计的剧本？
也就是说她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乔侨示意的，她当时说的和乔侨认识的过程，也都是编造的，甚至连今早的偶遇，都有可能是因为乔侨这个女人?
如果今天我选择回家，而不是来到群主的店里，我是不是还会像个傻逼一样，把她当成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更可笑的是，刚刚我还盘算着放下芥蒂，去找她合作，此刻我觉得自己像条被人拎着尾巴的野狗，连尊严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最近所有的经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误入了一场庞大的棋局，他们都是操盘手，只有我，永远也摆脱不了当棋子的命运。
我站起身想要逃离，群主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掌心的汗透过衬衫渗进皮肤，黏腻得令人作呕：“我就是因为这事那天才没告诉你，没成想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真的忍不住想给群主一拳，但是想到这是在店里，我只能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了皮肤里，短暂的疼痛竟然让我的心情感到一些畅快。
乔侨开口对着我说道：“我听夕曦说，你拒绝了她的邀请啊？”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干嘛？”我没好气的怼道。
“余音，你该成熟一点了，夕曦是我旗下的艺人，我现在对你发出邀请，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把你俩当成未来公司的重点培养。”
“怎么，搞美术的跨行玩新媒体，乔侨，你的爪子伸得可真够长啊。真是该恭喜你，这两年混的真好！”
“成熟点，只要你点头，我能把你捧成下一个顶流。”说着，乔侨伸手递过来一个合同。
我盯着她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突然想起大学时她蹲在画室外面陪我啃泡面的样子，此刻撕碎合同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这算什么，补偿吗，补偿你对我的亏欠嘛？我告诉你，乔侨，我余音很好，用不到你的同情！”
不顾群主的阻拦，我起身离去，摔门而出的瞬间，夏夜的热浪扑面而来，烫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瘫坐在车里，打火机的火苗在颤抖的指间摇晃，却怎么也点不燃那根被我揉皱的烟。
后视镜里，我的脸扭曲得像个小丑，原来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别人棋盘上一颗随时能被扔掉的棋子！
... ...
“喂，鹿可，我到了。”
手机贴着耳朵，听筒里传来了宴会厅里嘈杂的声音，十分混乱。
“行，等着吧。”
我把手机扔到副驾，看着酒店旋转门吞吐的人群，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从群主那里逃出来后，我就像是梦里被狼群追赶那样，拼命逃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夕曦假笑的脸和乔侨递来的那份合同。
我现在只期待着鹿可可以快快出现，盼着她可以把我所有的糟心事都给勾走。
车门猛地被拉开，带起一阵香水混和着白酒的味道。
鹿可坐进副驾，高跟鞋“咚”地一声砸在了脚垫上，因为酒精的作用，整个人都红扑扑的：“累死本小姐了！”
鹿可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条白花花的腿甩到了我的大腿上，丝袜蹭过皮肤，痒得让我有些心尖发颤。
我捏了捏她小腿上的肌肉，开口说道：“大明星今晚这是喝了多少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了我的面前，开口说道：“一斤多吧也就... ... ”
她突然翻身把手盘在了我的脖子上，睫毛扫过我的脸颊，用一种极具魅惑的声音对着我说道：“快给小姐我按摩，不然砍了你的狗头。”
“你这样我容易犯错误啊。”
“那你犯啊... ....”
“当我没说。”
当我指尖碰到她匀称的肌肉线条的时候，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乔侨递过来的合同。
我呸了一声，暗骂自己真没出息，有这么个仙女搂着，我还非得惦记乔侨那个坏女人干嘛？好像她现在过的比我好一样，整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恶心！
程伟不是想搞事吗？行，老子就陪他疯一把，就算当棋子，我也得做最强硬的那一枚。
“发什么呆呢？”鹿可的指甲掐进我胳膊，“是不是又在想哪个小妖精啊？”
“哪敢啊，我的姑奶奶。”我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按，感受着她紧实的肌理。
“好摸吗？”
“好摸。”
“真不要脸。”
“就不要脸。”
我又继续开口说道：“对了，程伟找我，你知道这件事吧？”
她突然坐首了身子，酒气喷在了我的脸上：“胡说八道！本小姐才懒得管你。”
“嘴硬，我就问问你知不知道，你这属于是做贼心虚。”我笑着戳了戳她的酒窝，继续说到：“那你想让我们俩干点什么啊，给个建议呗，大明星。”
“当然随你啊，你就把他当钱袋子就行。”
“程伟他知道你这么看他吗，他可是很崇拜你的。”
“管他呢，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再说谁让我是你女朋友呢，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啦，反正他的钱多到没地方花。”
“你可真够毒舌的。”
看着她眼里跳动的光，突然觉得这操蛋的世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 ...
把鹿可送到她家楼下时，己经快九点多了，夜幕己经完全降临。
我倚在车头旁点燃一根烟，看着烟雾在路灯下逐渐扭曲成乔侨的脸，我忍不住挥了挥手，驱散了眼前这个折磨我的女人。
正在我骂骂咧咧的时候，我瞥见鹿可家的阳台上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隔着老远，只能看见鹿可对我挥了挥手，就像是一团模糊的月光。
我笑着回了个“爱你”的手势，随手将烟头扔在了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火星。
我坐在车子上，一脚踩下了油门，半路上，我给群主打了一个电话。
“下来，五分钟出现在你家楼下。”
“哥，爹，祖宗！饶了我吧！”他的哀嚎从听筒里炸了出来，“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不是怕你... ...”
“少废话，给你爹我买包黄鹤楼1916，要不然饶不了你！”
我挂断电话，继续在夜晚的街道上奔驰起来。
我坐在群主家楼下，看着楼上亮着的窗户，忍不住暗骂一句。
这孙子知道的肯定比说出来的多，今晚，他说不说也得说！
夜风卷起路边的传单，我靠在车身旁冷笑，生活这场烂戏，老子倒要看看，还能演得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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