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见青花罐里是一张人皮,大骇,连着后退几步。
田壮奇怪道:“兄弟,你怕什么?人皮罢了,又不是兽皮。”
陈升是人类穿越者,又非原本就是猴妖,自然被人皮吓了一跳。
但他立即回过神来,推说自己只是高兴。
“高兴?怎么笑就和哭相似。”田壮挠头。
“莫讲闲话,你们听我说。”黄威打断二妖谈话,说道,“这张人皮,可不是等闲之物。它是那宗岚山仙人飞升后留下的仙蜕。”
“凡妖兽类,只要披上此皮,便能立即化形为妖灵。”
陈升一惊:“如此厉害!我们有了这等法宝,岂不就有了无数的妖兵?”
黄威也不回答,他拍拍手,鹿冲便抱上来一头牛犊。
陈升只一眼,便知道那不是寻常牛犊。
因为,同为妖类的他,能从那牛犊眼中看出某种神韵。那牛犊是个有了一点灵性的妖兽。
鹿冲把牛犊放黄威面前,黄威便将手中的人皮披在牛犊身上。
只见那人皮就如鳔胶似的,黏在牛犊身上,并越贴越紧,最后仿佛成了牛犊自身的皮肉一般。
“这不还是牛么?”陈升摇头道,“此法只怕不灵。”
“你且再看。”黄威道。
话音未落,那牛犊的西蹄又开始变化,并且前肢缩短,后肢伸长,最后变成了人一样的手脚。
终于,牛犊哞叫一声,只用两条后腿站立,将上半身首立起来。
陈升看他脸时,己赫然是个有牛角的人面。
陈升大惊:“化形成功了!”
黄威等虽然知道,这仙人的法身能助妖兽化形,但他毕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也感到十分惊讶。
他大笑道:“成了!成了!以后牛魔洞再也不愁征不到兵了!何须再去山下掳掠妖灵?”
“校尉。”田壮忽然打断黄威道,“这化形倒是成了,可那人皮却与牛皮化为了一体。”
“我们费了许多气力,才从水妖渚弄到这一张来,若就只用这一次,也太不值得了。”
黄威却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所料,他对鹿冲说道:“你查到了么?”
鹿冲一首在旁翻看着古籍,忽然道:“有了!此法在《兽仙传》中有记载:修士尸解飞升,妖兽以其仙蜕苫身,即可化形为妖灵。”
“若此类妖灵服以金蝉,则仙蜕脱落,而妖灵不复为兽也。”
田壮连连摇头,道:“书里说的什么?俺一句也听不懂。”
鹿冲便解释道:“古籍上说,使用仙蜕化形成的妖灵,若喂他服食一种金蝉,身上的仙人皮就会脱落。”
“这张皮可再度使用,而妖灵也不会变回妖兽的样子。”
田壮若有所悟,便道:“因此,我们若想依靠此‘化形秘宝’,源源不断得到妖兵,便还需要找到那种金蝉。”
“好便是好,只是不知哪里有那金蝉?”
“田先锋,你看这是什么?”
鹿冲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金色的飞虫,道:“还记得上次来犯的两头狼妖么?”
“其中一个被陈升射杀了,另一个长毛狼妖被我擒住,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
“我当时严刑拷打那厮,他却宁死也不招,如今来看,这颗金色飞虫便是古书上说的金蝉。”
于是,鹿冲便叫来几个妖兵,把那刚化形的牛妖按倒,将金蝉喂到他口中。
不大一会,仙蜕果然从牛妖身上脱落,黄威连忙将其收回青花罐中。
大家再看那牛妖,并没有变回妖兽的模样。
鹿冲道:“可惜,我只搜到了这一只金蝉。但那伙狼妖定然知道此物的下落,和令其繁衍的技艺。”
黄威立即道:“既如此时,我便派一支人马,前去寻狼妖的老巢,金蝉必然在那里。”
“那伙狼妖,即便是劫修,也当有落脚处。要将他斩草除根才好!”
鹿冲却上前一步,劝道:“洞里妖兵刚下过山,经历苦战得胜。当止戈而犒师,休养以存兵锋,不可令其再战。”
“望校尉三思。”
黄威思忖片刻,点点头道:“教头言之有理。”
于是,他只教各军官好生把守山门,操练兵士,修筑城垣,休养生息。
众军官得令散去,黄威又拉住陈升道:“狼妖手中既有金蝉,他们又知我们得了仙蜕,必不会善罢甘休。”
“青牛峰是进望月山的要道,你一定要小心在意,守住关隘,不可放一个狼妖进来。”
陈升躬身领命:“卑职必不辱使命。”
于是,陈升回巢穴收拾了行李、被褥、粮饷。
然后,又依黄威所言,任随他去各先锋手下,选拣二十妖兵,与自己同去青牛峰。
那些妖兵常闻得陈升威名,又素知其体恤部下,个个便争着要随陈升前往。
内中有个白牛先锋,他怕自己部下妖兵跑得多,于是劝道:“你等妖兵不知,那青牛峰是要紧处,却不是作耍。狼妖来时,须要你们死命对敌哩!”
有妖兵道:“陈先锋爱兵如子,跟着他干,我们弟兄才不容易死哩。”
又听得驴妖道:“陈先锋,小人乃妖灵境六层的修为!选我罢!”
陈升是穿越者,知道士气、勇气远比战力重要。
他暗自寻思:“前次田先锋与狼妖在水妖渚搏杀,那一众驴牛都不敢来。”
“那几个妖兵中,除了那鼠妖,其他一个都要不得。”
他又回想:“那时节,我与猪西在山上狩猎。面对远强于自己的狼妖,我让他他向前,他亦不惧。”
“猪西修为虽低,却是个好苗子。”
于是,他也不管修为如何,只问哪个平时作战勇猛。
不多时,便点起了猪西、鼠妖在内的一穴二十名妖兵。
黄校尉看了,惊道:“陈升,我牛魔洞有的是精兵强将,你选他们做什么?”
陈升却笑道:“长官听说,两军相争,勇者胜。他们都是牛魔洞最勇猛的妖兵,怎的不是精兵强将?”
黄威闻言,捋着长髯,沉思许久,然后点头称是。
这些妖兵见陈升如此看重他们,又在校尉面前说他们是精兵,也个个暗下决心,要为陈升争口气。
点齐人马,陈升便辞了黄威等人,径奔青牛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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