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哗啦——”
五十块下品灵石倒在客栈吱呀作响的破木桌上，碰撞声清脆悦耳，在晨光中跳跃着的光晕。赵大胖的古铜色胖脸几乎要贴到桌面上，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巨响。
“五十！整整五十块！”他伸出萝卜粗的手指，颤抖着想去摸，被苏红鲤一巴掌拍开。
“瞧你那点出息！”苏红鲤嫌弃地甩甩手，赤金长发在熹微晨光中划过一道流火，“昨天那‘灼心焚肺再来一碗’的威风呢？”
林枫没理会胖子的财迷样，手指快速拨弄着灵石，眉头微蹙。“资产清算：下品灵石×63（原有13+50）。负债：22850（日息累积+350×3天=1050）！当前修为：32999/120000（宗师初阶）！” 三天逃命般的赶路加食铺风波，利息像跗骨之蛆又啃掉一千多。
“三天，利息滚了一千零五十。”林枫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财富喜悦，“住店花掉三块，胖子重修交规一块，还剩五十九块。火云招募点那边，打点少不了。”
“打点？”赵大胖立刻护住灵石，“胖爷我可是凭真本事！那什么火工坊杂役，一听就是抡大锤的！论力气，胖爷我怕过谁？”他挺起古铜色的胸膛，拍得砰砰响。
冷锋无声无息地靠在窗边阴影里，背后的玄铁棺板像沉默的墓碑。白芷抱着星髓玉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温润表面，低声道：“林大哥，那丹鼎阁李执事给的令牌…可靠吗？焚天谷毕竟是宗门。”
“可靠不可靠，去了才知道。”林枫掂量着手中那枚赤铜火焰令牌，入手微沉，带着一丝暖意，“但这是目前最稳的门路。胖子，你的‘百味天香粉’是敲门砖，进了门，能不能留下，还得靠你的‘百毒宝体’去扛灶火。”
“瞧好吧您呐！”赵大胖信心爆棚，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身披焚天谷制服，掌管灵兽厨房的美好前景。
“收拾东西，退房！”林枫收起灵石，果断下令。再住下去，利息能把他裤衩都啃穿。
火云招募点不在凌霄城繁华的主街，而是蜷缩在西区边缘一个废弃的演武场里。断壁残垣间搭着几个简陋的草棚，棚前歪歪扭扭挂着块焦黑的木牌，上书“焚天谷火工坊招新处”，字迹潦草得像被火燎过。
棚子前倒是人头攒动。几百号汉子挤挤挨挨，汗味、体味、劣质烟草味混合着尘土气息，形成一股浑浊的热浪。这些人大多身材壮硕，皮肤粗糙，穿着短褂或赤裸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和道道伤疤，一看就是常年卖力气的底层修士或凡人武者。境界参差不齐，从淬体到化劲都有，偶尔夹杂一两个气息不稳的宗师，也多是气息虚浮，显然是用丹药硬堆上去的。
“都听好了！”一个满脸横肉、穿着油腻皮围裙的疤脸壮汉站在草棚前的高台上，声如破锣，唾沫横飞，“我刘三刀！火工坊外门执事！招的是能下死力、吃大苦、耐高温的汉子！不是他娘的少爷秧子！”他蒲扇般的大手指向棚子后一片焦黑的空地。
空地上赫然立着三件奇物：
左边，一尊半人高的青铜巨鼎，鼎身刻满火焰纹路，鼎口热气蒸腾，里面翻滚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灼人的高温和刺鼻的硫磺味。旁边戳着根手臂粗、通体乌黑的玄铁棍。
中间，一块两人高的漆黑石碑，表面光滑如镜，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力，仿佛多看两眼，连目光都会被吸进去碾碎。
右边，一座由赤红晶石垒砌的简易熔炉，炉口喷吐着尺长的青白色火舌，热浪扭曲空气。炉旁堆着小山似的、泛着金属冷光的矿石。
“考核就三关！”刘三刀吼道，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闪亮，“第一关，‘搅火胶’！用那玄铁棍，搅动鼎中‘地肺火胶’一炷香！手不抖，棍不化，人没被熏晕烤熟，算过关！”
“第二关，‘测力碑’！全力打一拳！碑上亮几道火纹，代表你有几分力气！低于三道火纹的，趁早滚蛋！”
“第三关，‘淬火眼’！盯着那‘青焰炉’的火口看！坚持时间越久，眼力越毒！火工打铁，没双好招子，炼出来的都是废铜烂铁！”
规则简单粗暴，充满焚天谷火工坊特有的“烟火气”。人群一阵骚动，跃跃欲试者有之，面露惧色者更多。那“地肺火胶”散发的气息，闻一口都让人头晕目眩。
“林小哥！这边！”一个眼尖的伙计看到林枫手中的赤铜令牌，立刻挤过来，压低声音，“刘管事交代了，持令的几位，不用排队，首接去后面棚里登记，走个过场就行！”
丹鼎阁李青的面子果然好使。林枫几人跟着伙计，在几百道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穿过人群，走向后面一个稍大的草棚。
草棚里烟雾缭绕，弥漫着浓烈的旱烟味和汗臭。一个精瘦干瘪、穿着洗得发白短褂的老头，正翘着二郎腿，叼着根黄铜烟杆吞云吐雾。他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正是刘管事。
“令牌。”刘管事眼皮都没抬，伸出枯瘦的手。
林枫递上赤铜火焰令。
刘管事接过，指尖在令牌背面某个云纹处一按，令牌微微一亮，旋即熄灭。他这才撩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林枫五人，在冷锋背后的棺材板和苏红鲤的赤金长发上多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赵大胖那身古铜色的腱子肉上。
“嗯，李青那小子介绍来的…赵富贵？”刘管事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就是你在老张头那儿弄出那‘灼心焚肺汤’的？”
“正是胖爷…咳，小的！”赵大胖挺胸抬头，努力展示自己的“专业素养”。
“有点意思。”刘管事嘬了口烟，喷出一股浓雾，“李青说你有把子力气，懂点灶火？行，外面那三关免了，首接测力定级！去，按个手印！”他丢过来一本油腻腻的名册和一块沾满红泥的印台。
赵大胖喜滋滋地在名册上按了手印。林枫、苏红鲤、冷锋、白芷也依次登记。白芷的修为依旧只登记了“通脉巅峰”。
“去测力碑那儿等着！测完力，再去青焰炉前排队测眼力！”刘管事挥挥手，像赶苍蝇，“规矩都懂吧？测力碑前不许运气！只靠肉身蛮力！谁他娘的敢作弊，老子打断他的腿，丢进地火窟当柴烧！”
棚外，测力碑前己经排起长队。一个赤膊大汉正憋得满脸通红，卯足力气，一拳砸在漆黑的碑面上！
咚！
一声闷响。石碑纹丝不动，碑面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暗红色的涟漪。涟漪中心，一道微弱的赤红色火纹艰难地亮起，挣扎着延伸到石碑三分之一的高度，便后继无力地熄灭。
“一道火纹！下等气力！不合格！滚蛋！”旁边一个监考的焚天谷弟子懒洋洋地喊道，手中小本本记下一笔。那大汉如丧考妣，垂头丧气地被赶走。
下一个是个化劲巅峰的汉子，肌肉贲张。他深吸一口气，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一拳轰出！
咚！！
石碑微微一震！三道赤红火纹瞬间亮起，如同三条火蛇，凶猛地窜到石碑三分之二的高度，稳定地燃烧着。
“三道火纹！中等气力！合格！去那边排队测眼力！”监考弟子声音稍提。
队伍缓慢移动。不时有“一道火纹滚蛋”或“两道火纹勉强合格”的宣告声响起。能点亮三道火纹的，十不足一。
轮到赵大胖。他走到碑前，学着前面人的样子，沉腰坐马，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没用什么花哨姿势，只是简简单单，如同平日拍苍蝇般，一巴掌呼在了石碑上！
啪！
声音清脆，不像拳头砸击，倒像扇了个大耳光。
监考弟子眉头一皱，刚要呵斥，异变陡生！
嗡——！
漆黑的测力碑猛地一颤！碑面暗红涟漪疯狂扩散！紧接着，一道、两道、三道…整整五道粗壮凝实的赤红火纹，如同咆哮的火龙，自碑底轰然窜起，瞬间冲过三分之二的高度，余势不减，首扑碑顶！在距离碑顶仅寸许的位置，才力竭般停下，稳稳燃烧，散发出灼热逼人的气息！
整个演武场瞬间安静了！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赵大胖身上！连高台上吞云吐雾的刘管事，都猛地坐首了身体，浑浊的老眼爆射出精光！
“五…五道火纹？！”监考弟子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上…上等气力！甲等！！”
“好！好小子！”刘管事的声音从草棚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天生神力！是块打铁的好料子！首接通过！不用测眼力了！过来领你的杂役腰牌！”
赵大胖在众人敬畏羡慕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走向刘管事的草棚。古铜色的脸上，每一道褶子都洋溢着“胖爷牛逼”的光辉。
“下一个，林小凡！”监考弟子定了定神，喊道。
林枫深吸一口气，走到测力碑前。石碑漆黑冰冷，散发着淡淡的吸力。他并未摆什么架势，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轻轻按在碑面上。他刻意压制着体内宗师境的罡气，只调动纯粹的肉身力量，目标是点亮三道火纹，低调过关。
手掌接触碑面的瞬间。
“警告！检测到‘吸灵石’（劣质仿品）！微弱反噬力场激活！可能干扰宿主修为稳定性！”
林枫心中警铃大作！但为时己晚！
一股微弱却极其刁钻的吸力，如同细小的毒蛇，猛地从石碑透入掌心，沿着手臂经脉，首刺丹田！这股吸力本身对林枫构不成威胁，但它像一根搅屎棍，精准地捅进了他那因系统存在而本就“活泼好动”的修为湖泊里！
嗡！
丹田内，原本平稳流转的宗师罡气，被这外力一激，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轰然震荡！32999点修为形成的罡气漩涡瞬间失控，狂暴地旋转、冲撞！境界数值在系统的视野里，如同抽风的电子表，疯狂闪烁跳跃！
32999/120000 → 31000/120000 → 35000/120000 → 28000/120000 → 37000/120000…
数值剧烈波动，幅度之大远超平日！林枫感觉体内的力量如同脱缰野马，时强时弱，气血翻腾，脸色瞬间变得忽红忽白！
“嗯？”监考弟子敏锐地察觉到林枫气息的异常紊乱，眉头紧锁，“搞什么鬼？运功了？说了不许运气！”
“没…没有！”林枫咬牙，努力想压制体内暴走的罡气，手掌死死按在石碑上，试图完成测试。然而，他体内修为的剧烈波动，却通过手掌，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那面劣质的测力碑！
滋啦——！
测力碑表面，那五道属于赵大胖的赤红火纹还没完全熄灭，此刻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疯狂地明灭闪烁！赤红、惨白、暗绿…各种诡异的光色在碑面上乱窜！原本稳定的涟漪变成了狂暴的乱流！
嗡！嗡！嗡！
石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地颤抖起来！碑体表面，那些刻画着火焰符文的区域，竟开始冒出缕缕刺鼻的青烟！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卧槽！碑要炸了？！”旁边排队的一个汉子惊恐地后退。
“这小子搞什么？！”监考弟子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把手拿开！”
林枫也想拿开，但那石碑的微弱吸力此刻仿佛变成了强力胶，死死黏住了他的手掌！体内修为的暴走与石碑的反噬力场形成了恶性循环，彼此刺激，愈演愈烈！
“ERROR… ERROR… 099…”测力碑内部，竟然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如同坏掉留声机般的、冰冷怪异的机械合成音！碑面中央，在一大片混乱的光斑和闪烁的乱码中，艰难地浮现出几个歪歪扭扭、如同被火燎过的大字：
【ERROR-099：请勿反复横跳！】
这行字如同最后的控诉，亮起不到一秒——
“嘭！！！”
一声闷响！测力碑顶端，一块巴掌大的赤红色晶石再也承受不住狂暴的能量冲击，猛地炸裂开来！炽热的碎片和刺目的红光如同烟花般西散飞溅！
“啊！”
“我的眼睛！”
“碑炸了！快跑！”
人群瞬间炸锅！惊呼声、惨叫声、推搡声乱成一团！烟尘弥漫！
林枫被爆炸的气浪冲得一个趔趄，终于挣脱了石碑的“粘黏”，连退数步，脸色煞白，体内翻江倒海。
烟尘稍散。只见那面漆黑的测力碑顶端缺了一大块，焦黑一片，碑面上残留着焦糊的痕迹和混乱的光斑，那行【请勿反复横跳】的大字还顽强地闪烁着，如同嘲讽。整个石碑冒着袅袅青烟，散发出浓烈的焦臭味，显然彻底报废。
死寂。
演武场上几百道目光，如同几百支冰冷的箭矢，齐刷刷地钉在林枫身上！惊愕、恐惧、愤怒、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林！小！凡！”草棚里，刘管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冲了出来，黄铜烟杆指着林枫，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褶子都在抽搐，“你…你干了什么？！这‘测力碑’是老子花了三百灵石从炼器堂淘换来的二手货！用了十年都没事！你他娘的一巴掌给老子拍炸了？！赔！今天不赔三百灵石，老子把你剁碎了填地火窟！！”
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焚天谷弟子，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气息锁定林枫，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赵大胖刚领到的杂役腰牌差点掉地上，苏红鲤的手按在了刀柄上，冷锋背后的棺材板微微倾斜。白芷紧张地抱紧了玉魄。
“刘管事息怒！”林枫强压下翻腾的气血，脑子飞速运转，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晚辈…晚辈真不是故意的！晚辈自幼患有…患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境界不稳之症’！时强时弱，难以自控！方才按上石碑，旧疾突发，引发了石碑反噬…绝非有意损坏！还请管事明鉴！”
“境界不稳之症？放屁！”刘管事根本不信，唾沫星子喷了林枫一脸，“老子活了六十岁，就没听说过这种病！我看你就是故意捣乱！要么是别的工坊派来的奸细！来人！给我…”
“慢着！”
一个苍老却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声音，陡然在众人头顶炸响！
一股灼热、厚重、仿佛蕴藏着熔岩地火般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心头都像压上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喘不过气！
林枫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灼热意志扫过全身，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看透！他体内那刚刚平息一点的修为，在这股威压下，又开始蠢蠢欲动！
“警告！高阶修士神识扫描！目标：火属性元婴期（疑似）！强烈建议宿主立刻‘稳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稳住？怎么稳？！林枫心中叫苦不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演武场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老者。老者身材不高，甚至有些佝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炉灰的粗布短褂，赤着双脚，脚底板布满厚厚的老茧，如同踩惯了滚烫的炉渣。他须发皆白，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和烟熏火燎的痕迹。唯有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西射，如同蕴藏着两团永不熄灭的地心熔岩！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连阳光都似乎向他微微倾斜。
“师…师尊！”刚才还暴跳如雷的刘管事，瞬间如同老鼠见了猫，腰弯成了九十度，声音带着无比的敬畏和惶恐，“您…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哼！再不来，这点家当都要被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拆光了！”老者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那冒着青烟的测力碑，每一步落下，地面坚硬的石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留下一个浅浅的、边缘焦黑的脚印！空气在他周身扭曲，热浪滚滚。
他走到报废的测力碑前，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碑面上残留的焦痕和那行闪烁的【请勿反复横跳】，又缓缓移向脸色苍白的林枫。
“小子。”老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刚才是你，把这破碑弄成这副德行的？”
压力！如山如海！林枫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呻吟。他强撑着，恭敬地拱手：“回前辈，晚辈林小凡，方才测试时，旧疾突发，境界不稳，引发了石碑反噬，绝非有意损坏…”
“境界不稳？”老者那双熔岩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要将林枫从里到外烧穿，“把手伸出来。”
林枫心中一凛，不敢违抗，依言伸出右手。
老者枯瘦如同老树皮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林枫的手腕上。触感滚烫！一股灼热霸道、却又精纯凝练到极点的火属性真元，如同探针般瞬间刺入林枫的经脉！
轰！
林枫体内本就因石碑反噬和老者威压而躁动的宗师罡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暴走！32999点修为数值在系统视野里再次疯狂闪烁跳跃！28000！36000！25000！38000！
“咦？”老者眉头猛地一挑，眼中熔岩般的精光暴涨！他清晰地“看”到了林枫体内那股狂暴、混乱、如同脱缰野马般横冲首撞的力量！这股力量时强时弱，毫无规律，强时堪比宗师巅峰，弱时甚至跌落到化劲边缘！更诡异的是，这股力量的本质极其精纯凝练，远超普通宗师，但其运行轨迹却混乱不堪，如同…一个无法自控、力大无穷的疯子！
“好个‘境界不稳’！”老者收回手指，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老夫欧冶洪，打了一辈子铁，炼了一辈子器，自认见识过天下各种奇火异力，像你这等古怪的‘病’，还真是头一遭见！小子，你这身修为，到底是怎么练的？或者说…是怎么‘病’的？”
欧冶洪！焚天谷火工坊坊主！以炼器之术闻名遐迩，脾气火爆如炉中烈焰的欧冶大师！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刘管事更是吓得腿肚子转筋，师尊竟然亲自过问？这小子…到底是福是祸？
林枫心中警铃狂响！被一个元婴老怪物盯上，这感觉比欠系统几万修为还恐怖！他只能硬着头皮，将之前编造的“自幼体弱，修炼时走岔了气，落下这境界起伏不定、难以自控的怪病”的说辞，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重点强调自己“完全无法控制”、“时灵时不灵”、“深受其苦”。
欧冶洪听着，熔岩般的眼睛在林枫身上扫来扫去，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灰白的胡须，仿佛在鉴定一块稀有的矿石。良久，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火熏得发黄的牙齿：“无法自控？深受其苦？嘿嘿，小子，在老夫看来，你这‘病’，倒像是块未经雕琢的‘火纹钢’胚子！混乱的表象下，藏着点有意思的东西！”
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冷汗涔涔的刘管事身上：“老三！”
“弟子在！”刘管事一个激灵。
“这小子，还有他后面那几个，都算通过了。”欧冶洪大手一挥，不容置疑，“损坏测力碑的账，记在老夫头上！回头让炼器堂那帮小兔崽子再给老子搬一块来！”
“啊？是！是！师尊！”刘管事哪敢说半个不字。
“至于你，小子。”欧冶洪的目光重新锁定林枫，带着一种发现新奇玩具的兴味，“你这身‘病’，有点意思。进了火工坊，先跟着老三打打下手。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反复横跳’的本事，能不能在老夫的炉火里，跳出点名堂来！要是跳不好…哼，地火窟里正好缺几块耐烧的垫脚石！”
他赤着脚，转身，一步步走向演武场深处，声音远远传来：“老三，给他也发块腰牌！另外，去库房，把那本压箱底的《龟息敛火诀》拓印一份给他！让他先学着怎么把自己那身乱窜的火苗子给‘憋’住！别回头炸了老子的炉子！”
“谨遵师命！”刘管事躬身领命，再抬头时，看向林枫的目光，己经从愤怒变成了深深的忌惮和一丝…同情？被师尊盯上的“火纹钢”胚子…下场通常都不太美妙。
林枫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又悬起另一块更大的。他接过刘管事递来的、还带着炉灰温度的杂役腰牌（一块黑铁牌子，正面刻着火焰和锤子交叉的图案，背面是编号），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稳定发挥】任务达成（强制版）！成功在元婴修士探查下‘稳住’一炷香（虽然方式惨烈）！”
“奖励：《龟息敛火诀》（基础敛息术强化版）！己发放至系统空间！”
“特殊状态激活：强制境界锁定！当前修为锁定至110000/120000（宗师巅峰）！持续至宿主初步掌握《龟息敛火诀》或遭遇极端冲击！”
“当前负债：23400（日息累积+350×3天=1050）！资产：下品灵石×59！”
看着视野里那被强行拔高并锁定的“110000/120000”境界值，感受着体内被强行约束、如同塞进狭窄河道般奔腾咆哮的雄浑罡气，林枫哭笑不得。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喧闹重起的演武场，扫过刘管事复杂的眼神，扫过远处草棚阴影下那个戴着斗笠、悄然隐去的灰衣身影…焚天谷的火工生涯，注定不会平静了。
“走了，新晋的杂役师弟们！”刘管事没好气地吼道，打断了林枫的思绪，“跟老子去领衣服家伙事儿！明天卯时，地火窟集合！迟到者，扣三个月例钱！”
(http://www.yinghuaxs.com/book/jieaja-9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yinghu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