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镜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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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孤镜照影

 

战后的寂灭渊,帝尊帝俊白衣拂过焦土,停在一株穿骨而出的嫩芽前。祥瑞朱雀绕飞哀鸣,金焰点不燃枯枝。"此身化道,此念长存。" 指尖抚过嫩芽,万年岁月翻涌。清光自帝俊七窍涌出,朱雀悲啼,化赤金霞光融入天雨。

九万里甘霖:焦土新绿缠绕断刃,河沙掩埋玄甲碎片。稚童仰首惊呼:"神仙哭了!"……那坠落的不是雨,是裹着山河倒影的天道孤泪。这甘霖引动天地间残存的微弱生机,催化焦土中深埋的草籽顽强顶出新绿,河床底幸存的鱼苗在净化后的水流中摆尾,枯木桩上菌丝在雨水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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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环形山如同大地的伤疤,边缘是冷却凝固的琉璃化岩壁。山外千里,焦土与新绿交织,死寂中孕育着渺茫生机。空气中残留着湮灭的气味和幽冥余韵。幸存的龙门弟子与大唐天工匠师们,如同忙碌的工蚁,在废墟上艰难地清理、抚平这灭世之痕……

武尊太保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那片埋葬了兄弟与过往的寂灭战场。他魁梧的身躯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被粗糙地包扎着,渗出的血迹早己干涸发黑,与尘土混合。每走一步,断裂的骨头都在呻吟,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不再看身后的环形山,不再看那些忙碌打扫的身影。他的路在脚下,在莽莽群山,在滔滔江河,在凡尘俗世最深的红尘烟火与最烈的血雨腥风里。他需要走,不停地走,让这残躯在跋涉中愈合,让这巨斧在战斗中重铸锋芒,让胸中那团为守护而燃的烈火永不熄灭!他走向未知的远方,走向需要用他这把残斧去劈开的新的黑暗。每一步踏下,大地都仿佛在回应那胸口的搏动,咚…咚…咚…

妖尊月月立于太古大鹏的宽大背脊上,最后望了一眼那巨大的环形山封印。她清丽的容颜平静无波,唯有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炼妖壶。内里那缕粉紫色的微弱残魂,如同沉眠般寂静。

她轻轻拍了拍大鹏的脖颈。神禽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双翼展开,搅动万里流云。月白云纹的裙袂在九天罡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身影很快融入浩渺云海,变得模糊,最终只剩下一个向着天际无限延伸的小点。

云游西海,壶纳乾坤。她带着一个关乎过往疯狂与未来变数的秘密,也带着未尽的使命,独自踏上了或许只有她自己知晓终点的旅程。是追寻?是守护?还是等待某个时机?无人知晓。唯有那枚炼妖壶,在云海深处偶尔闪过一丝幽邃的光……

九天阁,观星台。

圣尊腰子独立于巨大的周天星辰衍化盘前。曾经喧嚣、回荡着往日争执或笑语的圣地,此刻空旷得令人窒息。玉麒麟卧在她脚边,将巨大的头颅温顺地搁在冰冷的星辰玉地面上,金色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余下深深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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